明代抿唇不语,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淡道,“陛下说的是,明代一定铭记于心。”
苏云安也跟着笑,只是他的笑意不达眼底,甚至眼底锋芒更加深沉。
“既然如此,朕就只当哥哥是一个发泄的工具,小锦今天身体不舒服,我怕他受苦,只能来找哥哥了。”
明代,“”
呵呵。
老子就看着你作。
接下来的场景,系统不忍心再看,因为他面前已经自动放起了小电影,手里还拿着一大桶爆米花,吃的特别起劲儿。
就像苏云安说的那样,他是真拿明代当发泄的工具。
明代只承受了一次便再也受不住晕了过去,至于后来苏云安又折腾了他几次,他已经完全记不清了,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痛,苏云安真是把他利用了个彻底,没有放过他身体的一丝一毫。
明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床的一侧早就没了苏云安的体温,想来这个家伙发泄完就毫无留恋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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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是不在意这些的,他忍着浑身的酸痛起身,早就在一旁候着的小太监是个极有眼色的,见状连忙过来将明代扶起。
“公子可是要起床洗漱?”
明代淡淡嗯了一声。
既然都这样了,他还矫情的要死要活是要闹哪样?
小太监似乎被明代这极其冷淡的反应给弄懵了,他是苏云安亲自培养出来的亲信,只听命苏云安一人。
苏云安曾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顾好明代,若是明代接受不了这样的命运,要死要活,或者不肯吃饭,他可以对明代加以威胁,明代看着清冷,实则最是心软。
苏云安自认已经拿出了明代的软肋,只要拿出全城百姓作为威胁,哪怕他心里再苦,再不甘愿,也会竭力活着。
苏云安曾对这样的明代嗤之以鼻,别人的生死与他何干?有些人就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作茧自缚。
他其实挺瞧不上明代这样的,既然能对一城百姓心软,当初怎会狠心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难道他还比不上那些不曾见过面的陌生人?
贫民都是贱种,死了也就死了,何必介怀?
他觉得这样的明代很愚蠢。
小太监憋了一肚子宽慰或者威胁的话都没派上用场,只能认命的垂了头,伺候明代起床洗漱,吃早饭。
明代饭量极少,也没什么胃口,只简单喝了一碗清粥便放下了筷子。
小太监语重心长。
“公子,您就吃这点可不行,若是今晚陛下兴致来了,您再次晕厥,岂不是扫兴?陛下可是说了,如果您继续如此无趣,他就要将您丢到妓管学学那些下等人是如何伺候男人的,您难道真的想要那样?弄不好还是要被人围观的,若是您觉得无所谓,大可不吃。”
明代,“”
呵,苏云安别的好处没学会,这些乱七八糟威胁人的伎俩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明代淡淡瞥了小太监一眼。
那一眼极其犀利,看的小太监头皮一紧,随后明代便转开了视线,眼神放在了餐桌上的小笼包上。
小太监阿喜探究似的瞧了明代一眼,他脸色虽然苍白,却并没动怒,脸上也没什么难堪的表情,只是听话的夹起了一枚小笼包,慢条斯理的嚼了咽下。
阿喜险些以为刚才明代犀利的眼神是错觉。
“这样行了么?”
明代只吃了一个小笼包,肉馅的,做的确实不错,要不是为了装个柔弱的太子殿下,他还真想一口塞一个,他能吃下整整一笼。
阿喜笑道,“要不,您再吃一个?”
他一个太监一顿都能吃下一笼,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太子殿下吃的未免太少,人也太瘦削了一些,这与传说中那位绝代风华的太子殿下不太相符啊。
阿喜叹气,陛下可是给他下达了任务,他们家挑剔的陛下,上朝前从被窝里起身,颇为留恋的瞅了一眼床上昏睡的人儿,对他吩咐道。
“太瘦,抱起来不舒服,让他吃胖点,若是一个月他还是这样瘦弱,你这脑袋就不必要了。”
阿喜,“”
这年头当个陛下的亲信太监也得提心吊胆,还得帮着陛下关心他的仇人,让他的仇人长得丰润,这就很难了。
他们家陛下还怕这位柔弱的太子殿下,心情郁结,特意让他每天哄着这位出去转转晒晒太阳,不能一直闷在屋子里,也是操碎了心,阿喜觉得他们陛下这不像是对待仇人的态度,倒像是
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儿。
这么想着,他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想什么呢?
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与他们陛下之间的恩怨?
他们家陛下之所以将人掳了来,囚禁在这深宫,为的可不是让这人尽享荣华富贵,而是要折辱他,让他难堪,让他生不如死。
这么难想着,阿喜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这是作为一个太监最基本的求生手段,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公子,今个儿天气不错,可否要奴才扶着您出去走走?”
明代淡淡瞥了一眼这油滑的小太监一眼,“我是身体残疾了吗?还是没长腿?”
潜在意思便是,本殿下用得着你扶?
阿喜自认为看懂了自家公子眼里的鄙夷。
他痛快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奴才失言,奴才的意思是可要奴才陪同?”
明代又瞥过来一眼。
阿喜,“”
他大概能明白这位殿下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我需要人陪同?之类的话语。
他老实的闭嘴了。
想了想又道,“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才,奴才一定会为公子办好。”
这一次明代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自打被流放,他已经三四年没有享受这么惬意的时光了。
明代心下叹了一口气,他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向庭院外落了一地金黄的大树,阳光着实有些刺眼。
“我想换身衣服。”
阿喜眉开眼笑,为明代打开了柜子,向他展示柜子里一排崭新的衣服。
“公子想穿哪套?”
明代,“”
“最旁边那套高领的。”
阿喜眼眸一身,会意,将衣服挑了出来。
他伺候人很有一套,看得出来是做惯了这种活计的。
被一个小太监看穿,明代也不脸红,毕竟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这种事还能害羞?
他只在想要害羞的时候才会害羞。
他的脖子实在被苏云安那个畜生折腾的有些惨不忍睹,不穿件高领的根本遮不住。
明代缓步走到了庭院里,虽然天气依旧不暖和,但他身上穿的已经不是身为下人时的粗布薄衣,倒也不觉得冷。
他抬头仰望着大树顶端仅剩的几片黄叶,在风中摇曳。
忽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明代还为回头,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恭喜哥哥了,祝愿哥哥一步登天,这是弟弟为哥哥准备的一些薄礼,还望哥哥收下。”
明代回过头,就见文睿锦穿着一身狐裘裹着纤细的身量,他脸上挂着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有一些怨毒。
明代笑了笑。
“文公子,让你费心了。”
“哥哥说的这是哪里话?也太见外了不是?”
明代从文睿锦身上收回视线,他的目光放空,语气柔和。
“文公子,我说过,哥哥这两个字以后不必再叫了,我们其实并没有那么亲近不是吗?不然我也不会落到此等境地。”
明代顿了顿,继续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文睿锦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挂着恰得好处的笑容。
“好,明公子,再一次恭喜你。”
虽然文睿锦掩饰的很好,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难掩酸楚嫉妒。
苏云安虽然对他很好,也一直将他放在身边,他也明里暗里对苏云安暗示过自己的心意,可苏云安从来没有碰过他。
然而明代呢?
苏云安嘴上说着恨他,可还是将他接进了后宫,让明代成了他的人。
目前明代是唯一一个苏云安对外承认的,他的宠侍。
明代嗤之以鼻的恰好是文睿锦求而不得的。
他心中怎能不怨?不恨?
明代看也没看文睿锦送过来的礼物,他冷淡道,“文公子,您送过来的东西太过贵重,明代承受不起,还是拿回去吧,我们之间关系也没好到互相祝贺的地步,更何况,成为苏云安的枕边人非我所愿,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的立场,实在没必要过来庆贺,除非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文睿锦一怔,他也没想到明代如此不给他面子,之前在他院子里当他的下人时,也不见明代如此硬气,怎么?现在是仗着苏云安的宠爱,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越想文睿锦越是生气,看向明代的目光越是冒火,但他善于隐藏惯了,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他眼里的嫉恨。
“明公子说笑了,我是真心盼望你能过的好的,毕竟从前我们也算是相依为命过。”
“相依为命?”
明代轻声笑了一下,也就文睿锦能有这么厚的脸皮说出这种话。
“阿喜送客!”
明代毫不客气的使唤阿喜,既然被苏云安放在自己身边,不管目的是什么,是真的来照顾自己,还是来监视自己的,这不妨碍明代将他当做下人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