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文睿锦没有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有人打断了他的一只手跟一条腿将他扔到了他曾经熟悉的街道上。
那条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当年他乞讨过的,被无数人拳打脚踢,甚至从狗嘴里抢夺食物,被狗追着咬的那条街道。
文睿锦不良于行,手也不利索,即使后来伤好了,也留下了后遗症,他去哪里做工,都没人肯要他,因为他这人养尊处优惯了,做不了粗活,还总想着偷懒,时间长了大家就都知道他是个好吃懒做,手脚不干净的人,就把他赶了出去,他成了一个真正的乞丐,过去的生活再次重演。
文睿锦落魄极了,他穿的破破烂烂,满身污泥,周边的小孩在他身边对着他指指点点,拿烂菜叶打他,取笑他。
文睿锦眼睛里突然就有了泪意。
原本他不用再过这种生活的。
是他没有好好把握机会,是他背叛了对他最好的太子殿下。
文瑞锦终于崩溃,他伸出乌黑的双手捂着脸颊呜呜呜的哭出声来。
即使后悔已是无用,因为再也没有一个太子殿下肯拉他这个乞丐一把。
他这才知道自己这些年错过了什么。
他错了,真的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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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数次喃喃自语向谩骂他,踢打他的人诉说,他认识太子殿下,他是太子殿下最宠幸的小书童。
文睿锦疯了。
得知文睿锦的下场,苏云安放下奏折,哼笑了一声。
“哥哥还是太过心软,当初就该让他尝遍所有的酷刑,就像上辈子他得知真相之后,对文睿锦做的那些一样。”
至于顾知秋
明代同样没有杀他。
明代只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不会原谅背叛我的人,若是你想赎罪,那么就用你的余生为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做点贡献吧。”
自那以后,顾知秋就成了明代手中一把利剑,他是征战沙场的好手。
顾知秋四十多岁的时候,苏国终于完成了统一,边陲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国,也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敢进犯。
明代就像苏云安说的那样,尽职尽责的当着一个好的太傅,在国家大事的处理上会给苏云安一些自己的意见,往往是明代很不负责任的给出自己的建议,采纳不采纳全凭苏云安做主。
但苏云安却很捧场,他总是惊叹于明代的才华与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先进思想,他总是对着明代说,“哥哥,你真是我见过的最雄才伟略的人,果然是我抢了你的皇位,这个皇位,不管哥哥什么时候想要,苏云安都双手奉上。”
每当这时,明代都会懒懒的瞥上苏云安一眼,他从不给苏云安过多的幻想,脸上也从没有多余的表情,一直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至于雄才伟略什么的
明代很有自知之明,他哪里有什么雄才伟略,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靠着自己是过来人的身份罢了。
自打他当了太傅,就再也没有过消极的思想,明代积极的配合苏云安吃饭治理朝政,只是他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起初苏云安与明代分开睡,明代睡在床上,苏云安睡在地上,他身上盖着的是明代曾经盖过的被子,每当夜深人静,孤夜难眠,明代陷入沉睡当中的时候,黑暗中的苏云安便会睁开眼。
他会双手抓着明代的被子,细细的嗅着上面属于明代的味道。
他会目光炙热的盯着明代的背影,如今的明代他是连碰都不敢碰,只能靠着上一世拥有过明代的荒唐日子艰难度日,天知道他有多想再一次拥抱明代,他的哥哥,他的太子殿下,驱散他内心所有阴霾的光明之神。
他的哥哥是那么完美,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人能够配的上自己的哥哥。
苏云安暗暗的想着。
就连卑劣的他自己,也是配不上明代的,荒唐的是前世肮脏的自己竟然玷污了他的神明。
到了冬季,天气越发的寒冷,虽然这一世苏云安及时的找回了明代,没让明代遭受上辈子遭受过的许多磋磨,他的身体也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但明代曾经受过伤的腿依旧畏寒。
深冬,即使屋子里烧着碳火,明代也还是忍不住蜷缩成一团,就连睡梦中也紧紧皱着眉头,一只手轻轻按着自己隐隐发疼的膝盖。
每当这个时候苏云安便会无比的自责与心疼。
现在的他见不得自己的哥哥受一点苦楚。
眼见着这一夜狂风大作,屋外落了雪,就连他这个内力深厚之人都会觉得冷,更别说明代了。
明代早早的就脱了鞋子钻进了被窝,他一改往日的严肃内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苏云安还在批阅成堆的奏折,明代已然缩在被窝里睡着了。
苏云安就像他自己承诺的那样,只要明代肯陪在他身边,不再想着逃离,他便试着做一个明君。
他抬头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一眼灯影下脸庞陷在枕头里的明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凑近了明代,仔细为他拽了拽被子,苏云安直起身想重新坐回案前批阅奏折的时候,目光突然顿住。
他的哥哥虽然平日里一副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睡着的他竟意外的缱眷温柔,让他半寸也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苏云安定定的看了明代许久,终是没忍住内心的煎熬,他想,就这一次,就这一晚,他就抱一会儿,一会儿之后他就起来重新批阅奏折。
苏云安目光轻闪了一下,便脱了鞋子,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钻进了明代的被窝。
即使窝在被窝里,明代的身体也没有多暖和。
苏云安直接从后面将明代圈在了怀里,一只手环上明代的细腰,他的哥哥真的好瘦,即使每天自己逼着他陪着他一起用膳,他的哥哥还是没长几两肉。
苏云安轻叹一声,一只手向下,摸到了明代的膝盖,果然那里寒凉一片,他的手触碰到明代膝盖的时候,明代忍不住轻颤,应该很疼的吧?
苏云安咬唇,眼底重新有了湿润的泪意,他的哥哥到底受了多少苦?
他恨不能全部替明代承受。
源源不断的内力透过明代的膝盖,睡梦中腿疼到麻木的明代突然感到一阵热意,身体渐渐舒服暖和起来,他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寻了一个安稳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苏云安本来只是打算抱一会儿,没想到抱上他就不舍得撒手了,至于奏折什么的
在明代面前,天塌下来也得靠边站。
这一抱就是一夜,苏云安脑袋凑在明代颈窝里,闻着久违的令他想念的要发疯的熟悉体香,渐渐陷入了沉睡。
已经许多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很多时候忍不住自己暴躁情绪的苏云安破天荒的睡了一个好觉。
好在他这人警觉,天一亮他便睁开了眼,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习惯早起,而这个时候,明代依旧睡得很熟,可能是因为明代体弱的关系,他喜欢赖被窝,苏云安每天早晨去上朝的时候,明代都还没醒。
于是苏云安便给了自家太傅大人一个特权,不需要上早朝,他只需要下了早朝回来陪明代一起用早膳就好。
因着系统的提醒,再加上明代的警觉,苏云安上床抱他的第一时间明代就察觉到了,不过是他懒得起床斥责而已,鉴于苏云安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明代也就懒得挑明,权当自己熟睡不知道苏云安都对自己做了什么。
明代放纵的结果就是苏云安轻车熟路,自那一日之后的每晚都会趁着他睡着了之后钻进他的被窝,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一开始苏云安确实很规矩,就只是抱着他,什么也没干。
不到三天,苏云安就开始得寸进尺,环住他腰的大手开始不老实,偶尔会摸到他的胸膛,也偶尔会亲亲他的额头后颈。
有一次苏云安早晨起来上朝的时候,身体撑在明代身体上方在明代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轻吻,他吻的投入,甚至眷恋的不想离开,等他终于吻够了抬头的时候就对上明代毫无睡意的明亮双眸。
明代,“”
苏云安,“”
与明代的一脸平静不同,苏云安当即便尴尬的红了脸,在明代平静的目光注视下,苏云安紧张的几乎连话都说不出
“哥,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替你将被子盖好,这是意外,我保证再也没有下次。”
明代挑眉,“盖被子?盖被子不是站着就可以,需要压在我的身上?”
苏云安一紧张就忘记将自己的身体腾空,而是整个重量都压在了明代身上。
苏云安,“”
“哥哥,我”
“下去。”
明代冷声。
“是。”
苏云安不由自主的跳下了床。
直到再也闻不到明代身上的气息,苏云安的一颗心还在狂躁的跳个不停。
一整天苏云安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管做什么,眼前闪现的总是明代的影子,前世今生,所有关于明代的点滴都在他心头跳跃。
好在这几天他抱着明代睡得特别踏实,脾气没有那么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