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这次直播一下子登上了微博热搜榜的首位，由于乔帆关闭了评论区，大批藏着一肚子话却无数释放的粉丝们齐刷刷涌向童傅的评论区，这个小有名气的采访人原本只有百万关注者，一夜间粉丝量竟迅速翻了一倍。

这时乔帆正悠闲的坐在自家宽大的飘窗上，边晒太阳边和大洋彼岸的柯青发微信聊天。直播的效果很成功，不少流言蜚语都趋于偃旗息鼓，还成功的以理性的思维和优雅的谈吐狠狠地吸了一波粉。乔帆从心里感谢骆以宁之前所做的一切铺垫，毕竟这个金融才子本可以为公司前途选择将广告解约，却毅然愿意为她抗下所有，甚至不惜拿情感作为代价和诅咒。

“这或许就是金融狙击手的风格，稳准狠，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柯青坐在屏幕前飞快的打字，“你和我永远都做不到。”

“算我欠他的。”乔帆觉得有些眩晕，估计是吃的太少犯了低血糖，从身边的盒子里拿出颗奶糖含在嘴里，“以后有机会合作再慢慢回报吧。”

柯青回了个懂了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回国？”

“下个月，在你进组之后吧。”柯青停顿了一下，“我在享受美好的爱情，所以想在浪漫的意大利再多留一阵。”

乔帆莞尔，“那你多在罗马停留一阵，爱情能使艺术家迸发出更多灵感，相信我。”

“感谢你不嫌我滥情。”柯青紧随其后发了个大大的心碎表情，“我也想在这里啊，可惜签证时间有限，国内画廊也没法完全放手。所以我打算趁这段时间把感情稳定下来，最好能拐对方回北京。到时候一起去剧组探班哈。”

乔帆回了个握爪的表情给柯青。回想起年初在北京的兵荒马乱，她倒是眷恋起留在江都的慵懒时光。只是过几天就要进组，她得抓紧时间背剧本做功课，免得过不了戏让合作的导演和演员不满。

奚老说过，实力是业内最好的通行证，皮囊会老人脉会散，但老戏骨本身只要往台上一站，就顾盼神飞顶天立地，开口吐词能让最后一排的观众听得门儿清。

这个道理在影视圈内也适用。乔帆淡淡的想，如果不是自己坚持练功，上次萧棋王在综艺上罚她演猴戏就出了大丑，也肯定会影响到之后《红楼梦》的巡演。

手机铃声响起，乔帆按了免提，谭芹芹欢快的声音瞬间传遍了整个房间。“小乔姐，这几天业内好几个小有名气的导演找到金姐，有电影有电视剧，都想和你合作呢。”

“小有名气而已。”乔帆听到有机会上大荧幕，心情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却也只是淡淡的回应着。

谭芹芹的心情却一点儿也没受影响，“你知道，金姐见过大世面，在她眼里不是国际知名的大导演都只是小有名气而已。如你所料，电器广告刚一播出就有科幻剧找上门来。金姐要我问你想不想来个大突破？”

乔帆盘算着科幻剧受众少对演员要求也高，自己一个试水的新人女一号女二号肯定没有指望，能有露脸的机会已经够不错了。

“那要看是什么角色，其实呆在舒适圈里也没什么不好。”

“双面女间谍，身高腿长美艳动人，会开宇宙飞船，游走在地球首领与外星人之间。”谭芹芹狠狠咽了下口水，“金姐说是很酷的角色，演好了应该会讨巧。”

乔帆踮起脚尖转了个圈，从桌上拿起咖啡杯去饮水机旁接了杯水，“金姐说行就行，反正公司马上要在证监会过会了，一切行动都以稳妥为准。”

“收到。”谭芹芹爽快的应了一声，“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机场，金姐说早几天去皇洲，可以和导演多交流下。”

乔帆怀着有些郁闷的心情收了线。本来想着约玛嘉烈医院来个全身的系统性检查，没想到金雪那边又让她提前进组熟悉环境。不过上次萧秋晚的事公司替她承担了不少，作为骨干员工，理应投桃报李，加倍努力工作。

想到这里，乔帆又发了条微信给谭芹芹，让她买些适合老人的补品和生活用品发到奚老居住的医院，毕竟自己能有今天少不了老爷子昔日的栽培，无论她日后在昆曲上能走多远，都不能忘记这位将她送上舞台的引路人。

乔帆端着水走到书房，拿出剧本专心致志读了起来。即将开拍的新戏虽然也属于古装剧，但情节主要围绕爱情展开，台词梦幻，苏感十足。配戏的大多也是一些流量明星，剧组趁机在选角之初就炒作了一把，开了个微博把演员们的定妆照分批上传，又组织粉丝进入超话，不时放些充满争议的话题博眼球。

早已熟悉了娱乐圈惯用花招的乔帆对此倒没什么异议，汇演之前还配合着参与了几次与剧情有关的炒作。如今她在和萧秋晚风波之后还能顺利剧组，既离不开金雪在背后的运作，也与她这几年在娱乐圈内讨巧敬业的口碑分不开。乔帆暗暗叹了口气，如果之后转战大荧幕，演员间的竞争会更加血雨腥风，自己又还算是有底线的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挣得一席之地。

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出人意料居然是骆以宁。乔帆调整呼吸，顿了三秒接起。

“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忙的很，这几天一直在俄罗斯谈石油合作的事，冰天雪地吃的还全是肉，这高加索真不是人呆的。”骆以宁抱怨道，“还好网速比较快，才没耽误前两天看你直播。”

乔帆谐谑道，“怕我口出狂言败坏公司形象吧，你的代言合同是金雪替我签的，冤有头债有主，不满意找她去。”

“哈哈哈，你真会看玩笑。”骆以宁咳嗽一声，转换了话题，“我听说你之后可能会拍科幻电影？”

“托你的福，替我扩宽了戏路。”乔帆盘腿坐在沙发上，“不过最后还没定，或许报价太低公司觉得亏本，也可能导演在最后关头发现更有经验更适合的人选。”

骆以宁压低声音，“听我一言，如果有可能，不要接这部科幻剧。”

“怎么，又是骆总在背后投资的？”

“不是我，这部戏背后的投资方你根本惹不起，我也不敢争。”骆以宁正色道，“东湖星熠的财务状况还算健康，为着上市忙于扩大影响力的思路也是对的，但这部系牵扯到的背后关系恐怕你们总裁都只能窥见一二，我没有能力也不敢阻止东湖星熠跟投资方合作，只希望你不要牵扯其中。”

乔帆闭着眼睛想了几秒钟，投资拍电影这件事除了崇高的艺术理想，就只剩下钱、权、色三种欲望。色字头上一把刀，在其中却是最小菜一碟的，无非是你情我愿自主交易，这年头想靠好皮囊赚取机会红一把的鲜肉和美女如过江之鲫，如果资方单单为了猎艳，骆以宁不可能这么忧心忡忡的打跨过电话来。

那么，就只剩下钱和权了。“告诉我，背后的人是黑是白？”乔帆试探的问骆以宁。

骆以宁没有正面回答。“陷阱里的诱饵是甜是咸都没关系，你要做的就是避开，离悬崖越远越好。”

“金姐那边”

“金雪那边我会跟她沟通，这几天忙，等我俄罗斯这边的事处理清楚了会来江都一趟。只是遗憾那时候你已经进组，即使探班也不一定有时间坐下来闲聊。”

乔帆听出骆以宁话语中的郁闷，忙嬉笑着用来日方长的说辞遮掩过去。结束了和骆以宁的通话，她感觉自己心跳莫名加快了，甚至背后还有薄薄的冷汗沁出。对于骆以宁阻止她接科幻片这件事来的太过诡异，但进组在即，也没机会刨根追底查出究竟，只能静观其变了。

新剧的开机仪式浓重而热烈，剧组的大部分布景选在皇洲新建成的影视城中，其余外景则在下属区县的自然保护区内里取景。除了个别流量艺人偶尔耍大牌外，大部分年轻演员都和善而活泼，这让乔帆在合作中一直保持着愉悦的心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投资方留给导演的时间很短，乔帆戏份又多，才开拍几天就进入了白加黑的工作状态，即使拍戏间隙也只能搬个躺椅在旁边小睡一会儿，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疲惫感中。

偏偏乔帆在这部戏里的角色还是个侠女，大多数戏份都与打斗有关，有时一上威亚就吊一天。虽然很多戏份可以像其他演员那样由替身来完成，但乔帆从来引以为傲自己的戏剧功底，总嫌专业的武术人员力量有余而美感不足，拍出来的打戏不够飘逸和流畅，因此再疲惫都要坚持亲自上场。最担心的还是助理谭芹芹，眼见着乔帆吃不好睡不着，整个人越来越瘦削，几次想联系当地餐厅想要开小灶都被乔帆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