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听了冯临渊的话，乔帆呆呆的躺在床上，半天也没能回过神来。她的潜意识总觉得作为业内知名的顶级医院，总不能连网速都限制的如此严格，而且那位冯院长似乎完全不懂说谎，演技比只会瞪眼嘟嘴的花瓶更加拙劣。

正当乔帆绞尽脑汁的思索突破的时候，谭芹芹的电话恰到好处打了进来。“小乔姐，你终于回应我了。”浓重的鼻音还带着哭腔，看来这几个月她的小助理一点长进也没有。潭芹芹煽情的话头被乔帆截断，又兴致勃勃的说起公司最近发生的事，而乔帆则在电话那头安静的听着。末了，她淡淡的问谭芹芹近期娱乐圈里有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股票还是难以稳定，不时涨停，不时跌停，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谭芹芹流利的说，“对了，金姐这一两个月带我参加过不少行业内聚会，也道听途说了许多八卦。”

“你打算改行做狗仔啦？”乔帆用玩笑的语气说，“那感情好，这么多年的行业积累都能作为资源，不时爆料个半真半假的就能做到业内首屈一指。”

谭芹芹咯咯的笑了起来，“小乔姐开什么玩笑呢。我跟着金姐见世面，等你回归就能更好的服务了。”

“稍稍等一阵，这边的事情还没忙完。”乔帆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昔日没什么两样。

“小乔姐谈恋爱了，对不对？”

乔帆闭着眼睛都能勾画出电话那头的谭芹芹眉飞色舞的期待模样。

“算是吧，不过一时半会儿很难稳定，所以没有打算公开。”

“哪有，江湖上关于你陷入恋情的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正主都没有否认。”谭芹芹愈发兴奋起来，“萧棋王在日本购物的时候被粉丝偶遇，后来又被邀请上了综艺节目，分享了很多生活中的有趣小事。其中，有些暧昧不清的说辞被扣在了你身上。”

“公司发函澄清了？”

“没有。毕竟这个话题也能炒起些热度，只是遗憾萧棋王几乎被国内媒体封杀，只能通过转载国外的综艺片段来吸引人眼球。”谭芹芹鼓起勇气道，“小乔姐，你不会是和他恋爱了吧。”

“有问题吗？”

“据说萧棋王很花心的，少年成名，经历过的美女不计其数。”谭芹芹忐忑不安地说，“当年有关影后潘佳的事一直没定论，而且现在他还在跟美女科学家夏静言传绯闻。”

听到夏静言的名字，乔帆忍不住翻了个身，几乎是以洗耳恭听的态度琢磨着谭芹芹的话。

“有狗仔拍到夏静言几次深夜外出，上了一个其貌不扬男子的豪车。后来经过技术分析，那辆车的车主是隐匿很久的棋王萧秋晚。”谭芹芹又道。

乔帆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却一时半会找不出纰漏来，“其貌不扬？我想即使萧秋晚火化成灰，也会比其他人的骨灰看起来要璀璨许多。他在棋坛风靡了快十年，有几辆豪车算不得什么事，借给朋友也是正常的。”

“那人，是萧秋晚的贴身助理杜白。”谭芹芹低声道，“小乔姐，萧棋王虽然身上有许多光环，可人品是经过国际棋联认证过的恶劣。他不值得你放弃事业追随到海外，尤其是同时在和其他女生勾搭的情况下。”

“公司经纪人会议，已经把你作为恋爱脑的典型案例用作警示了。我本来以为金姐会想方设法阻止，可金姐说你已经杳无音信几个月，她实在无能为力。”

“芹芹，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个样子。”乔帆忍不住打断道，“我会回来的，只是要稍微晚几个月。”

谭芹芹罕见的叹了一口气道，“小乔姐，我感觉你像是去外星旅游了。最近都没看网上的消息吗？算了，我发几个链接给你吧。”

乔帆当然不好意思说出自己与外界的联络受到限制，只能和昔日的助理胡乱应付几句，然后挂了电话。正陷在床上闭目养神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正是之前跟她侃侃而谈的台湾腔护士。

乔帆睁大眼睛静静地望着护士，小姑娘便不由自主手忙脚乱起来。护士先是查看了乔帆手上的痕迹，除了因为固定太久有些难以避免的淤青和擦伤，其余一切都好。

“冯院长说，天气好起来的时候，让我推着你到阳光下走走。”

“你叫什么？”乔帆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的护士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医院里有那么多护理人员，可偏偏在你的照料下我才醒了过来，这还真是种意外的缘分。”

“sally。”短发女孩轻声道，“外祖母是英国人，所以我的名字不是传统的意大利语。”

乔帆点点头，配合着完成了剩余检查。此时麻醉药已经时效，剧烈的疼痛在伤口上排山倒海席卷而来。她可怜巴巴趴在床上轻声哼哼着，眼里含着楚楚可怜的晶莹泪水。sally忙用温软的台湾腔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却仍然收效甚微。

“要不转移下注意力吧。”sally为乔帆启用了镇痛棒，乔帆却仍然痛的咬着被子角说不出话来。

”早知道这样受折磨就不要醒过来了。”乔帆闷闷地说，“算了，sally你出去，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儿。”

sally作为护士曾经照顾过不少病入膏肓的绝症病人，知道此时病床上虚弱的乔帆要想打败病魔，首先要树立乐观积极的心态，怀着必胜的念头。而眼前的病人弓着背，瘦的像一片枯叶，仿佛一阵秋风就能被卷落枝头，萎于泥土。

“乔小姐”

“把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拿来，我想打发下时间。”乔帆含混不清道，果不其然，sally迅速照做了。结果，里面只有一些老牌电影，还有些晦涩难懂的棋局和棋谱。

“我想看动画片。”

这下sally彻底犯愁，之前就听院长说过，这位长久在病床上靠ecmo维持生命的姑娘很特殊，不惜代价也得想方设法保住她的生命。自己还因为好奇偷偷按病床上贴着的名牌在谷歌上搜了搜，结果发现，对方是中国大陆家喻户晓的偶像明星。

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昆曲佳人实在难以和面前瘦削苍白的娇小女生联系在一起，洗尽铅华的乔帆素面朝天，眉眼干净的仿佛江南三月雾雨蒙蒙的古镇。仔细看时，却发现她俏丽清新的眉眼里蕴藏的确是如深潭般浓的化不开的一腔忧愁。

“能借下你的平板吗？”乔帆怯生生的启齿，“我想去湖边，晒着太阳，打两局网络游戏舒缓下。”

“好。”sally把乔帆手中的平板搁在一旁，用最快速度去护士站取过了自己闲暇时候用来打游戏的平板电脑，还不忘随手在同事桌上顺了几块糖果放在乔帆面前。“你现在还不宜走动，我去弄个轮椅来。”

sally背过身的一刹那，乔帆微微冷笑着闭上了眼睛。她骄傲自己浸淫剧组多年的演技成功欺骗了身旁涉世未深的小护士，也为这座医院自上而下的隐瞒感觉齿寒。冯临渊作为代理院长，在这四方院内话语的分量不亚于圣旨。

而冯临渊的授意，显然来自于萧秋晚。

当sally推着乔帆来到院内时，阳光已经不如方才那般明暖了。乔帆在sally的注视下连网打了两局游戏，除了手指还有些不灵活，一切都跟普通人没两样。她因疼痛紧锁的眉宇逐渐舒展开来，还有一句每一句的找sally聊着天。

“我有点冷了，还有点饿，想吃点重口味的东西，甜食也可以。”乔帆放下平板，温柔地揉搓着面前吃剩的糖纸道。

sally有些为难了。把轮椅上的病人独自放在院子里显然不符合医院相关规定。但乔帆自从苏醒后始终愁眉不展，不是昏睡就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很少言语，更遑论主动提起食物来。

“我想起成名前的日子，那时这种风和日丽的天气，总会和闺蜜带上喜爱的食物到公园的空地上野餐。”sally的犹豫被乔帆尽收眼底，她恰到好处的推波助澜道，“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去哪里呢，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找根绳子把我拴在树上。只要没人拍照就行。”

sally终于按乔帆说的去为她取毯子和食物了。乔帆飞快的在平板上打开搜索框，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果不其然，她的绯闻都被国外的娱乐网站摘录了。点进去一看，原来是自己当初和萧秋晚在德国飙车的照片被发了出来，再往下滚动，是某些特殊角度的借位，照片中赏心悦目的青年男女则看上去亲密无比，只让人觉得脸红心跳起来。

紧跟着的，是萧秋晚在日本综艺上的发言，虽然没有明说在跟自己谈恋爱，却也没否认节目主持人关于恋爱的相关问题。更为露骨的是，被粉丝偶遇问起关于同居的露骨隐私时，他亦笑得坦荡而绅士。

“都是成年人，两情相悦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