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再开一家？”吴遥年惊讶的看向刚刚通知他这件事的凤翎，“在哪开？咱们店这么挣钱吗？”
虽然吴遥年不怎么爱看那些账目，但大体每月、每季度还是会看一看总计的，店里是有盈利，但这么快就攒下开分店的资本了吗？
“当然不够，不过我有外快嘛。”冉玲珑靠坐在椅背上道。
吴遥年更惊讶了，“你？外快？什么时候？”他印象里冉玲珑跟凤翎都是形影不离的，凤翎更多时候是在店里啊，哪来的外快？
“卖了点……给妖吃的零食。”她炼制的灵丹这么说也行，只是她的“零食”有营养的多。
“？？”吴遥年愣了愣，随即瞪大眼睛道：“还有别的妖？！
“不是，我的意思是还有这么有钱的别的妖？”
冉玲珑的这个“零食”一听就不是什么一般东西，卖出去赚钱肯定是走质不走量的。
“为什么不能有？”冉玲珑笑问他。
“呃……”吴遥年挠挠脑袋，“真的有很多妖在城市里生活吗？”
冉玲珑点点头，“当然，我当初就跟你说过，解决身份户口的问题有很多种办法，与一个信得过的人类一起生活只是其中之一，还可以办-假-证啦、几个妖搭伙每隔一段时间‘死一个’再‘生一个’身份都可以嘛，有本事的混的风生水起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当然，还有更血腥一点的办法，还是不要告诉他了，毕竟这样的妖凤翎也不会合作的。
看着吴遥年一副又被刷新了三观的样子，冉玲珑耸耸肩，转头问凤翎，“不过，你怎么想要再开一家店啊？真打算把这个当事业了呀？”
凤翎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下巴指了指店里几只小妖晒太阳的爬架，“阿白的传承是以人类各种情绪为食，这里虽说客流量不算少，但一来肯定比不上游乐园；二来，这怎么说也是大学城，学生们相对会比较单纯……长时间的‘偏食’对它的修行不利。
“还有那只小猫，好像对经商挺感兴趣的。上次经过对你化形雷劫的参悟，似乎长进不少，过几年说不定也能化形，换那个地方应该合它的胃口……”
冉玲珑翘着二郎腿，手拄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含笑看着凤翎，等他说完道：“这就是你身为它们老大的责任感？不愧是我男人，真好！”
原本吴遥年也听得挺感动的，毕竟他也算是凤翎的“小弟”之一。因为有凤翎罩着，这些年也没经过“社会的毒打”，比他那些同学们轻松多了，不过冉玲珑这一句话，把他眼泪都打回去了——特么这对虐狗狂魔。
就这么说着话，店里门口的风铃“叮铃铃”一响，施玄海抱着一个挺厚的资料袋走了进来，环视一圈后往三人所在的角落走来。
“早啊。”冉玲珑就着之前的姿势，歪头跟他打了声招呼。
施玄海点了点头，也跟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将手上的资料袋放在桌上道：“昨天发给你的案件简介看了吗？”
“没有。”凤翎道，似乎又觉得自己的回答有点过于简洁，补充道：“昨天太晚今天太早，还没来得及。”
施玄海无奈一笑，想想也是，昨天凤翎就是盲选的，显然是不在乎难度的，“那还是我来介绍吧，昨天给你们发的也就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详细资料都在这。”
说着一提资料袋袋底，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桌子上，然后从中抽出一张有点年头的照片，上面是一个抿着唇、满脸眼泪的小男孩，“这孩子叫林卓，十三年前被g省中部一个县城的警方发现一个人浑身狼狈的走在31x国道上。
“起先只当是普通走失案办理的，因为这孩子是聋哑人，警方问不出什么，只能用笨办法，询问附近村镇有没有谁家孩子走丢了，可后来即便扩大了范围也没问出是谁家的孩子。
“到这一步，警方虽说有些疑惑，毕竟这孩子并没有乘坐交通工具——当时道路监控虽没有现在完善，但沿途还是有几个的，发现这孩子的时候是清晨，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所以小孩子脚程能到的范围警方几乎查遍了，一无所获。
“因为孩子小，又有这样的缺陷，警方怀疑是不是故意遗弃的，当时刚好我们部有一位部员回乡探亲，听说这事就想着帮孩子找一找，若真是遗弃罪，就算不把孩子送回去，也得教训教训这样的父母。”
说到这施玄海顿了顿喝口水，吴遥年看着照片上长得挺可爱的孩子道：“是用你们的玄术找的吗？找到了？”
“他们如果找到了，这件案子也不会出现在这了。”冉玲珑接了一句。
施玄海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我们那位同事用了一种可以追查血缘关系的罗盘，将那孩子的一滴血滴进去后，罗盘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指出一个方向，而是不停转圈。”
“呃，就不可能是孩子父母都没了吗？”吴遥年插嘴。
施玄海摇头，“一个人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就算父母死了还有别的血亲吧？那个罗盘可以根据血缘亲疏发出不同亮度的光，就算真的不幸没有血亲在世，那也该是灵光敛灭，而不是指针乱转。”
“哦。”在冉玲珑一个暴栗下吴遥年噤声了，不再打断施玄海的讲述。
施玄海一边将几张纸摊在桌面一边道：“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我们的人确认，这孩子是人类无疑，但血液中却含有起扰乱追寻作用的妖力。
“还有，虽然不是很确定，但这孩子可能记忆也受到妖力的影响了。
“因为他听力的问题，即便发声系统生理上没问题，但说话也受影响。他转到我们这边的时候已经八九岁了，但能表达能力还是很差，后来再大一些，也经过了专门的教育，再问他他却说记忆模糊了，没办法带我们去他逃离的地方——虽然一般人类的记忆也不是巨细靡遗，但这不是小事，部里还是有不少人认为是妖力的影响加速了他这部分记忆的消褪。
“不过他说他残留的记忆里有很多人被控制在一个村落里，男女老少都有，像他这样的孩子，在那里出生，甚至都不知道外面还有世界。”
施玄海指着铺开在中间的地图，继续道：“这几个圈出来的地方是这么些年我们陆陆续续查到的林卓所说的村庄可能存在的地方，应该很全面了。”又点了点散落在地图周围的a4纸，“这些是我打印出来的有关这些地方周围的人文地理资料。”
“这么多？！”吴遥年瞪大了眼睛，“这么些年你们就没有排查一些吗？还是说排查过了还剩这么多啊？”
施玄海苦笑，“你以为我们不想吗？其实以现在的科技，即便这些地方都被树林包围，想要隐藏一个村落也并不容易。
“圈定了这些可疑地点以后，我们先是派人前往实地，可是没有一组人员可以接近那些地方，都迷失在树林里，我们也不可能因此将这些地方的树都砍掉……
“后来也想过通过卫星影像确认，但同一个地点不同时间，即便是很接近的时间传回来的影像也差别很大，我们怀疑对方是使用了高级的障眼法。”
这下连冉玲珑都皱起了眉头，“这些地方都有障眼法？”
施玄海点头，“最开始圈定的地方比这多一些，其他的我们很快就排除掉了，剩下的这些……也是没有办法。”
“……‘七十二疑冢’吗，呵，这妖怪有点意思。”凤翎指尖点在桌面上，眯着眼道。
施玄海继续说：“这些林子在当地都是出了名的禁林，虽说不是入之必死，但一定会迷路，有的人误打误撞能走出来，有的人就被困死在里面，每年都会有几个人在林子里失踪，也是因为这样，我们的人进去调查才没有打草惊蛇……
“这也是我们这么些年没有太大动作的原因，根据林卓所说，那只妖手里有大量村民，如果逼急了，我们怕它遁逃前会赶尽杀绝。”
冉玲珑听完施玄海的话皱着眉头喃喃道：“可是，这家伙费这么大周章圈了一群人做什么？”
施玄海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来回看了看凤翎和冉玲珑，冉玲珑白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呃……我们一直怀疑，它是不是……在圈养口粮啊……？”这种说法都是客气的，四十三部大多数人都是认定这个猜测的。
冉玲珑却嗤笑一声，“那这只妖怪可是够笨的，你知道维持这么多甚至可以逃过卫星监控的幻阵日常要损耗多少妖力吗？吃人即便是比一般修炼省事，却也是极难平衡这种输出的，他这样的投入、收获根本不成正比好吗？！”
“那他是为了什么？”施玄海不禁反问。
“切，你问我我问谁？”冉玲珑翻了个白眼。
“好了。”犹自思考了半天的凤翎突然出声，“玲珑说的对，单纯作为食物的话这种方法性价比显然太低，不过其他可能性还是很多的，目前我还不能下定论。
“我们能见见这个孩子吗？”
最后一句显然是问施玄海。
“呃，应该行，我联系看看。”施玄海一愣，随即便起身去旁边打电话了。
看施玄海走开，吴遥年压着声凑过去问凤翎，“喂，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怎么帮施家对付起妖来了？”
凤翎轻笑一声，“我在人类社会是想生活，不是生存，自然要保证自己的生活质量，其他方法固然可以，但有在人类官方备案更稳妥吗？
“我们各取所需，平等交易再好没有了。至于那些妖，我当然不会帮着人类残杀妖族，可违反天道的就要有受到惩罚的觉悟，至于量刑……我想到时候还是可以有话语权的。”
冉玲珑看着凤翎，笑笑没说话，这或许会成为一项大工程呢。
“……你，这是要建立人与妖共存的法则？”吴遥年的语气有些吃惊，但说完这话又觉得凤翎的话，有这种想法好像又没什么问题。
冉玲珑看向吴遥年挑了挑眉，没想到她没开口吴遥年倒是直接说了出来。
“谁知道呢。”凤翎勾了勾唇角，他只是打开一个新的局面，以后的发展……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完全掌控。
“那边说可以。”施玄海不知道这边的对话，打完电话便回来告诉他们，“林卓目前就在京市，他说愿意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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