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圆形会场

某天傍晚时分，叶瑞走进西城区的那座破旧院落，将轩辕燕离开的消息告诉这群相依为命的苦命年轻人。

窦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得知叶瑞要率领受到不公对待的百姓进行一场游行活动，他就主动要为叶瑞的安全负责。

虽然叶瑞并不想让他们参与这样凶险的事情当中，但转念有一想，这可能也是个机会，能够将他们相互关系拉近一步，同时也能看到他们是否有能力成为自己将来书局的第一批人员。

叶瑞眯眼看着不知为何而游行的窦庆，眼中充满满意的神色。

他没有和窦庆说话，只是默默的随着缓慢移动的游行百姓接近了最内侧的最后一层守卫捕快。

“你让开，我不想和你发生冲突。我们现在站在不同的立场上，我希望你能让我们进去。”

叶瑞冷眼看着满脸严肃的叶有德，他知道自己大哥的性情，也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让开的。

但无论如何，他也是叶瑞的亲哥哥，但自从叶瑞得知他曾尝试举刀杀死自己的事情后，他对于此人的感情便烟消云散。

叶瑞自觉没有对不起这个大哥叶有德，但他却想要杀死自己。

自己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但总是有人不想自己活下去，这样的心结很难消融下去。

“你知道的。我现在职位列县衙兵执事，我是县衙律法的最后保障，律法是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去践踏亵渎的，如果你们现在解散回去，我会替你们请求赦免无罪的。

你是我的弟弟，我不想和你发生任何冲突，也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但如果你执意闯进来的话，那我们只能兵戎相见。”

“你不想我受到任何伤害？如果说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话，当初你为何在幽冥山举起你手中的那把刀？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再退一步讲，如果你真的相信和维护你的律法，你此刻应该跟我们一块进去才对，你明明知道观茅焦将赵勇的战功算到他儿子身上，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律法？

难道这就是你所甘愿守护的律法？难道这就是你死心塌地维护的县令？”

叶有德听到幽冥山三字时，眼中闪过痛苦神色，他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声音颤抖起来“：这件事情我并不否认，事后随你处置都行。但今天这件事情我必须要维护到底，里面正在进行的是战死在南燕边境的捧日县将士追思仪式和荣耀传授，这是神圣不可被侵犯的。

虽然就像你说的兵卒赵勇的战功被挪用到其他人身上，但我也就发现只此一例。

我升任兵部执事以后，仔细核查过名单和战功绩点问题，其他的都没有任何问题，难道就因为一个赵勇而去影响整个仪式的进行？”

“在你的眼中，可能就是赵勇一人的问题。

但你想过没有，杀一百人是杀，难道杀一人就不算是杀？救一百人是救，救一人也是救。如果要杀四十九人，而去救五十人，那么你到底是要杀或不杀？

这很难选择是不是，但就我看来，这很简单。

救一人和救一百人是同样重要的事情，这种事情是没有例外的。

所以，就算是其他全部人都得到他们该得到的，但这远远是不够的，只有所有人得到他们该得到的，这个世界才是充满公平和正义的，是充满真理和理性的，是充满爱和信仰的。

否则，我们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

叶有德眼神复杂的看着甚至有点冷酷的叶瑞，他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弟弟。

他回想起过往的种种事情，他忽然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终究还是自己格局见识小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就进入到一座宽敞围坐着几十人的圆形会场。

叶瑞带着约莫上百人的游行百姓鱼贯而进入这座圆形会场的时候，他在经过叶有德身旁的时候，就看到叶有德眼中痛苦追忆的神色，他已经开始为自己所守护的信仰动摇了。

观茅焦身穿官府端正的坐在圆形会场中间，所有的追思和荣耀仪式均已结束。

他的儿子也如愿的代替死去的赵勇加官进爵，获得上京任职的机会。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从外面的门口蜂拥而至，他有些恼怒的看着领头人叶瑞。

“本官身为捧日县官府县令，尔等今日聚众闯进会场中心寻思滋事，妄图干扰南燕边境战死的英魂，罪不可赦。

县衙兵执事何在？速速将会场之上的暴民押解到狱牢当中。”

观茅焦长期混迹在官场上，他知道任何事情都需要事出有因。

即便是再细微的事情，只要扣以说不清的罪名，到最后就算彻查下来，也无法将自己扳倒，这种事情他做的顺心顺手的。

本来叶瑞带着愤怒的百姓冒然进入会场中，已属罪名确实，但他还需要将此种关键之处点明，可见其谨慎城府极深。

还未等叶瑞说话，窦庆急不可耐的将手中拿着的板砖顺势就扔到观茅焦的大腿上，顿时惨叫声响起。

不仅是会场上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比震惊，就连跟随着叶瑞的上百游行百姓也惊得张目结舌。

他们就算是如此声势浩大的团结在一起，想要为他们死去的兄弟讨的属于他的那份功劳，但谁也没有想到叶瑞竟然连话也没有说，就敢指使身边人直接发动袭击，这份胆量和勇气是无可匹敌的。

“看来还是有些毛手毛脚的，沉不住气的。”叶瑞有些无奈的摸摸额头，他也不想闹得这么僵，冲突来的这么直接。

如果通过讲道理就能解决的话，他就会尽量不动用武力和拳头来解决。

可是现在这种想法，显然是有些行不通了。

窦庆好像也意识到自己下手有些快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冲着叶瑞嘿嘿又不失礼貌的笑了。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从会场外面走进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