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逃了,逃回了西岐,失去次子加上一路舟车劳顿,外带从狱中出来后没有休养,令他几乎一回到领地,就病倒在床。
伯邑考见父亲如此,与臣下商议后,立即决定起兵伐商。
如今殷商正是混乱之际,东伯侯因姜皇后之死已经与纣王撕破脸皮,朝中定光、有苏勾连,搅风搅雨,外面方弼、方相兄弟谋逆,既然有姬昌、姬发的由头,西岐举旗也可以说理所当然。
此天赐良机,伯邑考自然不会犹豫。
关键是,要是等他爹醒了,说不定会反对,他现在正赶时间,哪有功夫一劝二劝,还是快刀斩乱麻合适。
姜子牙得了文烛珏命令,全力辅佐,他对伯邑考道,别看殷商如今局势纷乱,其实乱中有稳,还不到真正动摇根基,西岐若想取而代之,当稳扎稳打,不可冒进。
伯邑考点头应是,虽然他也很想一炮轰了朝歌,但他知道,这场战争关乎神仙量劫,真正的交锋其实还是看上面那些大佬,自己再怎么急也是没用的。
他索性把精力放到了内政之上,如今,西岐在他十多年的发展下,连轨道都能铺出来,只是列车做不出,而是以马车代替。
如果真打下城池,为尽快稳定,自然要让百姓知道西岐的生活有多么好,只有这样才能凝聚民心。
姜子牙看他沉得住气,满意点头,一面虽时关注朝歌消息,一面开始阵前点兵。
量劫气息渐起。
昆仑山,千万年来,依旧是同样的景致,只是比起过去通天在时的活力,总觉得连草木沉静许多。
阐教教主元始天尊前些日子就打发弟子收几名徒孙作为替身应劫,对于云中子行事不谨,他虽不满,但一向心疼爱徒,故而只斥责了两句。
下首的副教主燃灯不禁问道“既然西方教选择殷商,我们是否要相助西岐”
元始微微抬眼,沉声说“人间帝王更替,与吾等有何相关,那两人自甘堕落,莫非我阐教也要自轻自贱不成”
说着,他还冷笑一声,充分表明自己的不屑。
燃灯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番话要是被那两位圣人听见,不知又会结多少仇怨。
自从拜师元始,早些年还好,如今只觉得这位圣人越来越刻薄,甚至有些左性,估计是一个人太久憋出毛病了吧。
心中大逆不道腹诽圣人,停顿数息,燃灯心思流转,还是提醒道“看定光在朝歌举动,估计要扶西抑东,老师虽不在乎人间香火,但他们身为旁门,行此逆举,如若放任,恐怕会让他们小瞧我等。”
元始听了,顿时蹙眉,他最在乎这些,虽然通天把持封神榜令他十分不满,甚至不想掺和这次量劫,但要让西方那两个得意,也非他所愿。
想了想,他手书一道符令“你持令去找我那位三弟,若他需要帮忙,你可带弟子听他调令,若不需,你回来便是。”
反正以他那位三弟的性格,多半是拒绝,面上问一声也不打紧。
燃灯拿了符令,俯身听令,离开昆仑山,本应一路向外海,不知为何,他却转了个弯,向西而去。
洪荒,东外海。
就在该来的人没来时,另一个不该来的人却到了金鳌岛。
文烛珏见到这位“旧识”,顿时吃了一惊。
“你怎么还在洪荒”
比过去色号暗了好几个度的红云嘴角一扯“我生于洪荒,自然能留于洪荒,况且,因果尚未了结,怎能离去。”
文烛珏一阵沉默,瞬间反应过来“朝歌那件事是你的手笔。”
他就说发展怎么会这般奇怪,云中子会冒冒失失找定光麻烦,毫无顾忌,要知道,这件事后若不是定光能忽悠,又有有苏枕头风,光他在城内害了姬发,就早被斥为妖僧赶出朝歌。
云中子虽是阐教弟子,但他的诞生也与红云密不可分,如果是红云要求,稍微激进一点对他来说恐怕不算什么。
而红云未了结的因果,自然是西方那两位。
想清楚后,文烛珏福至心灵,这是队友求组队啊
他眨了眨眼“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自己对西方的恶意没那么明显吧。
红云眼帘低垂“你若无意,当我未来过便是,只是洪荒已与我无关,那两人让位,我以为你会想分一杯羹。”
他瞧了一眼文烛珏身旁的通天,突然露出一丝略带恶意的笑容“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但蝼蚁之力也可把圣人拉下神坛,文道友与圣人相伴,便甘心这样默默无闻吗”
几乎被明着挑拨离间,通天面上顿时浮现怒色,他与红云关系一般,甚至多有同情,可是说这种话实在是诛心。
“你”
正当他开口反驳,文烛珏一把拦住,他冷淡道“此事为我之愿,以我之力,莫非还能被勉强不成。”
虽然准圣与圣人确实差距甚大,可又不存在毫无还手之力,况且,圣人不是傻子,如果既为爱侣,又是准圣,怎么可能会刻意打压遮蔽。
与洪荒其他准圣相比,文烛珏确实名声淡了些,但他不在乎,他该做的事照样在做,只是大部分不为人知而已。
红云知道他们的关系,却不知文烛珏的算计谋划,自然产生了误会,觉得是通天刻意拘束他。
这时听了文烛珏的话,他登时一愣,歉意道“那是我误会,给道友赔个不是。”
通天别过脸,拒不接受,要知道,若不是虫虫阻止,他巴不得整个洪荒都知道他们的关系,结果今日居然受这样的不白冤屈,简直有气说不出口。
文烛珏拍了拍他的手,他保证,离开之前肯定把他们的关系公布于众,免得自己走了有人挖墙脚。
被迫吃一嘴狗粮的红云低头不语,毕竟是他挑起的话题,活该遭此一劫。
文烛珏安抚好通天,再次看向红云“你要把他们拉下圣位”
红云道“那缕紫气本就是我与他们的因果,既要了结,自然要拿回。”
“你想怎么做”文烛珏眼皮一跳,这可是两位圣人,他想的也只是破坏接引、准提的证道宏愿,没准备直接干掉他们啊。
况且,红云怎么可能杀得了那两人。
红云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我如何做道友不必知晓,只是若道友愿相助,只要在恰当的时机出手,即便不能保证得到紫气,但也有一线之机。”
他眼眸幽深,与当日五庄观外的红云简直非同一人。
文烛珏心中突生感慨,不过,虽然自己并需要鸿蒙紫气,但他们也可以说目标相同,既然如此,合作有何不可。
两人商议了各自需做的事项,因红云执意隐瞒具体计划,文烛珏所要做的也不过是在一些小局上帮帮忙,反正他已经押注西岐,天然与殷商对立,只要西岐不拖后腿,红云就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话题结束,红云正待离开,文烛珏看着他,忽的心中一动“另一缕紫气你准备给镇元子”
红云愕然看过来,文烛珏见他表情,知道自己猜中,他不禁提醒“一旦成圣,便不可再离洪荒,你若回了魔界,他与你恐怕就此相隔。”
虽不知红云怎么从巫妖大战藏到现在,但他不觉得对方能永远藏下去,尤其是干成了那件大事后。
红云一阵沉默,转身,低不可闻的四个字在殿中散去“正如我愿”
恍若叹息的话语在殿中回荡,人已消失,文烛珏一时沉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若没有走以力证道之路,红云的选择,恐怕也是他的未来吧。
他手指不禁用力,把衣袖捏成皱巴巴一团,另一只手的温度覆上来,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文烛珏抬眸,通天定定看着他的眼“我一定会追上去。”
咬唇一笑,文烛珏心情拨云见日,他反手握住对方“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不用你追。”
通天这次再见红云,对他十分不满“他想把镇元子留在洪荒,免得追去魔界,却不问镇元子愿不愿,虫虫千万别学,既然在意,就要尊重对方的意愿,哪怕圣位千好万好,也不一定是镇元子所想啊。”
“魔界环境太差,红云不愿意镇元子随他一起也正常。”文烛珏十分了解红云的心态,因为他又很长一段时间也是相同的想法,直到不再逃避,方两心一愿。
“你觉得他能成功吗”文烛珏不想继续讨论这种悲剧话题,转到阴谋上,能有人和他一起挖坑,他还是很高兴的。
通天摩擦着虫虫的手腕“圣人之力与其下天差地别,就算罗睺有什么杀手锏留给他,最后胜算也不到一成。”
他没有刻意避开准圣与圣人的实力差距,况且红云不光是算计,是要圣人陨落,哪怕通天,他有信心压制任何圣人,但要他杀其中一人,也是想不出来的。
文烛珏也知其中的难度,他偏向于红云有其他方法取紫气,只是不愿意告诉自己。
通天听了,眼眸一亮“那要是我”
文烛珏伸手堵住他未出口话“就算有办法,必然对你损伤不小,我不同意。”况且他现在有更合适的办法,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一点儿。
通天目光一黯,叼住唇前的手指泄愤般咬了一下,下一秒又立即心疼,以唇舌温柔抚慰。
文烛珏轻吸一口气,对上通天调笑的目光,眉尾一扬。
他抽出手指,戳了一下通天的胸口“别整天不想正事,只要计划顺利,未来亿万年皆可随心。”
通天握住他的手指“便是亿万年,也不怕多这么一会儿。”
文烛珏心中一阵麻痒,又想到自己暗地的手脚,半推半就倒在了地上。
通天心中一沉,面色不动声色,只是手中的力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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