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明显只是吓唬言予浅的,就算是她今晚当真将淮煜瑾赶了出去,刘氏也是拿她没办法的,顶多只是生几天的气罢了。
可言予浅最见不得的便是她娘亲生气了。
刘氏的心疾本就还没好全,倘若此时再生气,怕是又会气极必反。
权衡之下,倒不如暂且让这姓淮的在这儿住一晚,明天再找他算账。
想明白了言予浅便转头看着淮煜瑾,只见淮煜瑾还没缓过神来,直愣愣的盯着她,像个傻子一样。
“看什么看?”言予浅没好气道:“还不快打你的地铺还想着我给你收拾?”
淮煜瑾这才反应过来,十分欣喜的开始收拾被褥。
他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和浅儿同居一室的时候。
就算不能亲密接触,但他只要能看着言予浅便十分满足了。
言予浅看着一脸高兴的淮煜瑾,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怎么会有人睡地上都这么开心看来当真是脑子坏掉了
言予浅走上前冷声提醒道:“就今天一晚,明天一早我醒来如果你还没走,那我就再把你从我殿内踢出去。”
淮煜瑾看着冷漠的言予浅,没有应声。
他自己心里十分清楚,可能这是这辈子他离言予浅最近的一次了。
这是上天赏赐他的机会。
淮煜瑾喉结滑动,沉声道:“浅儿你还恨我吗?”
言予浅:“”
“淮煜瑾,你怎么还敢问这种问题?”言予浅面上带着笑,但这笑却不达眼底。
“我可不恨你,你还配不上让我恨你,我现在只想离你远远的,越远越好。”
“你做的那些龌龊事你自己还不清楚吗?难道还要我一件一件数一数你的那些恶心行径吗?”
“我”淮煜瑾想要解释,可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淮煜瑾,你别再自作多情了。”言予浅轻轻合上言,开口带着些沙哑,“你在我眼里,和那些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人没有什么区别。”
“”淮煜瑾沉默片刻,颤声道了一句:“好”
等到言予浅再睁眼的时候,淮煜瑾已经在地上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他背对着言予浅,看不见他的表情。
言予浅不知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睡,不过她也不在意。
许是桌上燃着的油灯有些许晃眼,言予浅竟不知不觉掉了滴泪。
她自己也不只是为何。
就当,是对过去的告别吧。
今天累了一天,言予浅沾了床便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殿内早已没了淮煜瑾的痕迹。
似乎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之后的一连几天,言予浅都没有见到过淮煜瑾。
更准确地说,是淮煜瑾在故意躲着她。
不过这倒是正合言予浅的意,看不见淮煜瑾,她心里舒坦的很。
而此时的金銮殿。
白湛卿跪在殿内,“西江白湛卿,拜见皇上。”
“起身。”淮煜瑾淡淡开口,“三皇子舟车劳顿,要不要朕给你安排一宫殿你先住下,后续宴会之事,待你休整之后在议。”
“多谢皇上。”白湛卿双手作辑,道:“不过皇上的心意我心领了,我向来潇洒惯了,在西江也很少居住在皇宫内,所以皇上不必担心,我已在宫外找好住处。”
淮煜瑾点点头,也没在坚持。
刚好他也不想在宫里再放一个男人。
这三皇子看上去便不怎么正经,万一他趁机再去勾搭言予浅,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淮煜瑾却没料到,纵使他算计到了宫内,却没算到宫外。
白湛卿拜见了淮煜瑾,便该去寿康宫拜见太后了。
在去寿康宫的路上,白湛卿跟着引路的宫女,他一路上东看西看,生怕错过一个人。
昨天他只记住了言予浅的样貌,却不知她是在哪个殿里当差的,因此只能靠着运气。
可一直到了寿康宫的殿前,白湛卿都没有看到那个他想见到的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到寿康宫门口的时候,言予浅前脚刚从寿康宫离开。
白湛卿性子活泼,有能言善辩善于讨长辈喜欢,因此时不时的逗的太后笑个不停。
太后十分喜欢他,甚至将他留在寿康宫吃晚膳。
太后看人向来眼刁,除了淮煜瑾和言予浅之外,白湛卿是第一个被太后留在寿康宫一同用膳的后辈。
这件事不久之后便传到了淮煜瑾耳中。
于是淮煜瑾心中更加坚定了白湛卿不是什么好人的想法。
而此时自然也是传遍了整个皇宫,何丞相更是蠢蠢欲动。
如今这西江的和亲皇子受宠,而何姝茜乃是其和亲对象,因此就等于是何姝茜得了太后的赏识一般。
所以白湛卿一出宫,何丞相便火速安排了何姝茜和其的见面。
对了牢牢地抓住白湛卿的心,何姝茜甚至特地将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城中湖边。
对于白湛卿,何姝茜简直是胜券在握。
可是只能说,她的心机用错了地方。
白湛卿自小便闯荡江湖,生平最讨厌的便是那些文艺书生才喜欢的场所。
所以如果说一开始白湛卿对何姝茜这个宰相之女还是有些好奇的话,那么现在他就只剩下烦躁了。
白湛卿见到何姝茜的第一面,便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只见何姝茜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纱裙,脸上涂的又白又红,头上甚至还别着许多叮叮当当的首饰。
白湛卿厌烦的不得了。
何姝茜却没任何察觉,她故作扭捏的走到白湛卿面前,柔柔弱弱的做了个拜礼。
“白公子。”她捏着嗓子开口,娇滴滴的声音让白湛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特别是在他闻到何姝茜身上那股十分浓烈的脂粉味的时候,白湛卿彻底忍不了了。
“何小姐,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告辞。”说完白湛卿双手抱拳转身就走。
只留下何姝茜一人在身后愣住。
白湛卿捏着鼻子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刚才那股刺鼻的香气稍微消下去一点。
既然出都出来了,倒不如再逛一逛。
白湛卿这么想着,于是便遣散了他身边的侍从,独自一人朝那刚开的酒楼走去。
那酒楼名为浅霖阁,或许是刚开业第一天的缘故,酒楼里的人异常的多。
白湛卿刚踏进酒楼,便一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站在二楼围栏边,面上围了一块纱巾看不清五官,但白湛卿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