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言予浅伤心欲绝的样子,淮煜瑾内心既心疼又愧疚。
都是因为他,言予浅才会变成如今这样闭门自守,任谁也走不进她的内心。
“淮煜瑾,我恨你一辈子。”言予浅泄恨般冲着淮煜瑾说出了这句十分刺人的话,然后转身便走。
淮煜瑾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走远的言予浅。
他忍不住泪流满面。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但两颗心却相隔千里。
淮煜瑾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寝宫,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天边才浅浅的泛出一点白。
此时殿内早已空无一人。
淮煜瑾实在睡不着了,便起了身,出了寝宫。
等他在回过神来时,已经鬼使神差的到了浅清宫的门口。
言予浅殿前空无一人,她向来不喜欢有人守夜,因此早早的便将翠玉撵了回去休息。
旁人都只觉得是她这个皇后毛病多,可淮煜瑾却知道,言予浅只是不喜欢麻烦别人。
不管是之前在太子府还是现在在皇宫内,言予浅都是这样的。
在他还是太子殿下的时候,不管是缝补衣物还是平日里烧火做饭,几乎都是言予浅亲自操办。
想到言予浅那时帮他收拾衣物冲他笑的温柔模样,淮煜瑾忍不住嘴角上扬,面上的表情也明朗了许多。
倒是多了几分早些时候少年郎的气质。
站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淮煜瑾还是轻轻的推开了言予浅卧房的门。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淮煜瑾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内。
言予浅还未醒。
淮煜瑾听浅清宫的护卫说,自从搬到皇宫内,言予浅日日都恨不得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有时甚至要刘夫人追过来叫她起床。
一想到言予浅那副赖床的小模样,淮煜瑾便忍不住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心里暖暖的。
淮煜瑾慢慢踱步到言予浅床前,看着言予浅熟睡的模样。
言予浅睡觉时会如稚童一般,时不时哼唧几声,睡得不舒服了便会嘟着嘴轻声嘟囔,可爱的紧。
或许是入春天气转暖的缘故,言予浅又生了几分踹被子的习惯。
一床明黄色的锦被被她睡得七扭八歪。
淮煜瑾耐心的俯下身子替她整理好被子,然后在她床前慢慢坐下来。
看着言予浅恬静的睡颜,淮煜瑾只觉得一切都十分美好。
似乎他和言予浅之间的那些隔阂和误会全都不复存在了。
他们还是像之前在乾州时一样,如胶似漆的甜蜜。
就这么看着,淮煜瑾竟徒生出了几分睡意。
于是鬼使神差的,淮煜瑾竟就这么躺在言予浅身边睡着了。
于是等第二天刘夫人来给言予浅送甜点时,看到的便是淮煜瑾和言予浅搂在一起睡得十分香甜。
刘氏拿着盘子怔在原地,接着一脸偷笑的走了出去,还十分贴心的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甚至还特意叮嘱翠玉莫要进去打扰。
于是淮煜瑾和言予浅便这样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到近乎正午,言予浅这才迷迷糊糊醒来。
“翠玉?翠玉?!”言予浅眯着眼睛唤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翠玉的身影。
“奇怪,去哪儿了”言予浅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一只来路不明的手正紧紧的揽着她的腰。
“啊!!”言予浅被吓了一跳,“死变态!!”说着言予浅一枕头敲在那人头上。
彼时淮煜瑾正做着那和言予浅卿卿我我的春秋大梦,却感觉一阵眩晕,好像马上要喘不过气来了。
“浅儿咳咳”淮煜瑾连忙起身,“浅儿,是我。”
“淮煜瑾!!”言予浅跳下床,“你的脑子是被猪啃了吗?!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言予浅气的小脸通红,“淮煜瑾!你别逼我!”
她随手拿过身旁摆着的花瓶,出手便要砸向淮煜瑾。
可此时外面太监却突然来报,“太后娘娘到!”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太后便抱着那孩子走了进来。
见到屋内两人的状况,太后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浅儿,你这是做什么?!”说完她急忙将孩子递给身边的宫女,快步走到言予浅身旁将她手里的花瓶拿了下来。
“你们,你们这是”太后放下那花瓶,不停的看着他们,“有话好好说,这又是何必呢?”
言予浅这才反应过来。
“啊方才那个花瓶从桌子上滑下来了,我就顺便接了一下。”言予浅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着谎。
“是吗?”太后十分怀疑的看着她,接着又看向那个陶瓷花瓶。
她实在不相信言予浅细胳膊细腿的,怎么能接得住那花瓶。
“煜瑾,怎么能让浅儿干这么危险的事呢?”太后责怪的看着淮煜瑾。
淮煜瑾不能说什么,便只能默默受着。
“浅儿你也是,不过一个花瓶,摔了便摔了,你这万一伤了哪儿,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太后满是担心的看着言予浅。
“谢谢皇祖母关心。”言予浅看着太后嫣然一笑,“不知皇祖母今日来我这儿所为何时?”
“哎呀看我这脑子。”太后这才想起来,转身抱过那孩子,“这孩子,是你捡回来了他一条命,于是哀家便想着,让浅儿你替她取一个字,也算是承了你的福气。”
前面几句话还没错,可淮煜瑾一听到太后最后那一句话,瞬间变了脸色。
他沉下脸,“怎么,他这么福大命大,还需借别人的福气?”
淮煜瑾最见不得别人利用言予浅的福分。
之前先帝如此他便早已不顺眼。
他总觉得,别人的福气多一分,言予浅的福气便会少一分。
“与你何干?”言予浅冷冷的看着他,丝毫不领情。
“我这是在为你着想!”淮煜瑾厉声道,“难道你就只会不分好坏的替别人说话,只觉得我是在害你吗?”
“难道不是吗?”面对发怒的淮煜瑾,言予浅丝毫不怵,“难道我的福气你用的还少吗?”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你说我把我的福气分给别人,可你的帝位,你的储君,甚至你的性命,有哪一样不是利用了我的福气??’
“淮煜瑾,全天下这么多人,就你最不配说这句话!”
“你别忘了,你当初又是怎么利用我的!”言予浅冷声道:“现在我要与太后议事,还麻烦陛下先行回避。”
“你!!”淮煜瑾刚要说什么,此时外面突然来报,“陛下!陛下!西江皇子白湛卿求见!”
淮煜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但最终只能甩甩袖子大步离开了浅清宫。
太后看着淮煜瑾的背影,不得不在心中暗道,“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