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的话,那我们便不打扰了。”魏宁微微叩首,“等大婚后,我再让浔烟去拜访您。”
“好。”言予浅轻声应下,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后便相互告别。
白湛卿跟在言予浅身边,他总觉得方才冲着他笑的那人有些眼熟,就像是在哪里见过。
但却又实在想不起来。
估计是擦肩而过的缘分吧。
出宫逛完了这一趟,实在是把言予浅累得半死。
面对淮煜瑾和白湛卿,她不仅不能凶,还得顺着娘亲的意跟他们好生说话,实在是难受的不行。
所以言予浅一回宫便借着那股劲儿将淮煜瑾的毛病数了个遍,接着把他赶出了浅清宫。
而言予浅对白湛卿却没有办法,他实在太会撒娇,经常说的言予浅狠不下心来骂他。
于是白湛卿依旧一天又一天的赖在浅清宫内。
没过几日,魏宁和那李家小姐李浔烟便大婚了。
而今日,已经是魏夫人的李浔烟便按着规矩进宫觐见皇后。
李浔烟一进殿,便引起了言予浅的注意。
言予浅微微打量了一眼李浔烟,只见她生的温婉可人,举手投足都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进退得宜,话语间也张弛有度,也难怪魏宁会喜欢。
据说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将士的魏宁便是在皇城内遥遥看了李浔烟一眼,便下定了决心要在战场上拼出一番成绩然后迎娶李浔烟过门。
言予浅实在是佩服魏宁的决心。
因为毕竟只有战功显赫的大将军,才能配得上朝中大臣的女儿。
这样感情深厚的两个人才会恩恩爱爱的相伴余生吧。
言予浅的眸中闪过一丝遗憾,若不是没有办法,谁有愿意一个人孤独终老呢?
李浔烟按着规矩向言予浅行过一礼后,又再行了一个大礼,感谢言予浅在西征一事上对她夫君的指点。
若是没有她的及时提醒,只怕他们二十万将士便会战死沙场,而她,也会失去了最心爱之人。
一见李浔烟再拜,言予浅连忙让翠玉将她扶了起来,心中隐隐泛起一丝愧疚。
西征之事,她实则是生出过袖手旁观的心思的,彼时为了报复淮煜瑾,竟然差点害了那么多将士。
如今回想,言予浅只庆幸自己没能下那种狠心,否则岂不是还要让李浔烟这样好的姑娘再像前世一样那般生生哭瞎一双眼?
幸好她最后心软了,将西征之事透露给了魏宁,让他们提前有了准备。
言予浅十分喜欢李浔烟,甚至还想就此做个顺水人情,打算帮助一下李浔烟的胞弟,李胜。
“听说你幼弟李胜如今还在东安边境守着一个小城?”
“”李浔烟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及自己的胞弟,微微一愣,接着急忙点头道:“回娘娘的话,小弟年少不懂事,惹怒了先帝,被先帝责罚去那边境守城,这一守便守了五年。”
想起这件事,李浔烟便不由得红了眼眶。
五年,人这一辈子又有几个五年呢?她胞弟年纪轻轻便离开了家,直到现在。
独自在外的日子,该是有多难熬。
言予浅沉思一瞬,“五年,已然足够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言予浅递给李浔烟一盏茶,轻声道:“如今李大人也上了年纪,府里没一个继承其衣钵之人,甚是不合规矩。”
“况且李大人恐怕也是日夜思念儿子,为了体谅李大人这一辈子为东安的用心良苦,我会请陛下提前召李胜回东安任职,之后也不必再回去了。”
“谢皇后娘娘!”李浔烟实在是想不到,言予浅竟会帮她一个区区大臣之女。
一想到小弟马上便可会东安与家人相聚,李浔烟便喜出望外,起身又是要行礼又是要跪拜谢恩。
言予浅将她扶回椅子上,笑着道:“你若是当真想谢我,那便让你夫君好好为陛下排忧解难便是了。”
李浔烟看着言予浅温柔的眸子心中一暖,立刻道:“皇后娘娘对妾身如此恩典,妾身感激不尽!夫君在战场上为陛下分忧解难,保卫我东安国土,妾身也愿为娘娘尽一些绵薄之力!”
真是个聪明人。
言予浅看着李浔烟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
和聪明人打交道真是轻松太多了,不必拐弯抹角的用脑筋。
李浔烟是这皇城内身份高贵的世家小姐,只要她跟浅清宫亲近了起来,那么与她关系近的那些千金小姐自然也会跟着她。
这便正好合了言予浅的意。
这些大家闺秀要么已经嫁为人妻,要么便是正准备大婚。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朝廷的这些重臣呢?
如今她还把持不了朝政,堵不住那些官员的嘴。
但她若能和那些官员家属打好关系,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果然,言予浅预料的不错。
这样隔空打牛的效果立竿见影,不出半个月,那些弹劾言予浅的奏折便少了大半。
而这些人,大多都是被夫人或女儿吹了枕边风的,不得不放弃了对言予浅的弹劾。
其实言予浅一开始只是想提前和这些世家小姐打好关系,以方便日后行事,却没想到居然有这种用处。
不过这倒也不错,少了些烦人的声音,她也清净些。
没了那些人的打扰,言予浅的日子也过的十分舒坦。
时不时的翻出去到酒楼里视察一番,其余的时间便只是在宫里吃吃喝喝,快活得很。
然而风雨来的却十分突然。
等淮煜瑾知道言明玉和南怀人勾结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后来的事了。
淮煜瑾立马便赶去了浅清宫。
原来那日言予浅去寝宫找他,不只是为了白湛卿的事,而是为了告诉他南怀仁潜入东安的事。
淮煜瑾紧攥着拳头,痛恨自己的鲁莽与愚蠢。
他大步流星的走进浅清宫,一进宫殿,淮煜瑾便见言予浅正和白湛卿一起坐在桌前吃晚膳。
他急切的拉起言予浅,“浅儿我”
“何事?”言予浅冷淡地看着他,对他突然的闯进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你那日去寝宫找我,是为了告诉我南怀之事,对不对?”淮煜瑾握住言予浅的肩,“你不只是救出白湛卿,是不是?你还是在乎我的!”淮煜瑾满怀期待的看着言予浅。
言予浅看着他这副像路边小狗般乞求的样子,本来脱口而出的拒绝的话此时却有些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