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林内林和外林都在另一片空间,据说那是刘民良刘老夫子在三千年前捕获的空间。
这空间可不是类似张孤桐那空间灵宝的死物空间,这空间是一片和鸿蒙大千一般的天地,内部蕴含的真炁比鸿蒙大千还要充沛数倍。
能够进入夫子林修炼,收效甚巨。只不过夫子世家为了防止家族后代好逸恶劳,严格控制开林时间。
夫子外林每个月十五对夫子子弟开放三天。
每年外林在正月十五也会对外开启三天,接纳鸿蒙大千各地青年。夫子世家名义上是让这些人瞻仰夫子手迹,实际上也是用那得天独厚的空间去讨好各大世家。
夫子内林不对外开放,每年夫子节期间开放十日,能够进入内林的晚辈也都是受到家族认可的人中龙凤。
“老刘啊,为什么你那群太爷爷特意说明让我们在三天内回来?难道还有人不知道时间被困在夫子林不成?”
淤握奇刚准备迈进那扇大门,突然想到了点问题,于是又回头看着刘伴溪。
“哦,人们都说夫子在夫子林藏了不少灵宝,而且因为夫子林自成一片天地,在里面就算谁被杀了也无迹可寻。所以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倒霉蛋死在里面。”
身为夫子子弟,本来刘伴溪不必陪着他们一起。身为朋友,刘伴溪又义不容辞陪他们前往外林。
淤握奇大惊失色,这外林这么危险?自己现在可是众矢之的,到了夫子林,岂不是被围剿追杀?
不等他后悔,刘伴溪已经一把把他推了进去。
“老刘你妹啊!”一步跨出,天地之差!
淤握奇抬头看向天空,这里不知天高几许,没有太阳,没有云朵,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天空!
淤握奇试着跳了一下,轻轻一跃,居然离地三丈。“这里。。。也太轻了吧!”
刘伴溪冷笑。“土包子进城,夫子林内真炁远比鸿蒙大千充沛,所以人也轻了许多。”
淤握奇懒得理他,等了不一会,李栀、张孤桐、唐笑、杨铭等人也从身后那光芒之中现身。
“这里。。。还真是另一片天地。”张孤桐试着吸纳真炁,发觉这的真炁浓度足足是鸿蒙大千的三倍有余!随着她偷偷潜入的小黑猫小叮当从她宽大的衣袖之中飞了出来,直接飘向了远方。
“小叮当,你别乱跑,记得三天后和我们一起回去!”张孤桐无奈地吩咐它,这孩子生性任性,脾气古怪,她也不能指望这只小猫能听她的话。
李栀伸手向虚空,眼神之中满是惊诧。“这。。。这里全是风灵根!”
“世尊在上,诚不欺我!”上百个衣着各异,看似不是来自同一地区的人纳头便拜。
其中十三个人手拉着手,高声颂唱着奇异音符。一阵青色光芒吞没了那三个人。
光芒之中,有那旋风平地而起。
旋风过后,那些人变成了十三具金光闪闪的骷髅!
其余人等握住那些人的骨头,一拉之下,那骨头金光闪闪,居然变成了铲子、斧子等器物!
“献祭?”张孤桐惊叫,这是一种邪术,类似于炼药。区别只在于,献祭是炼化万物,化作他物。
那三人显然是将自己炼化,成了十几把铲子和斧子。
夫子世家严禁携带武器,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把器具带进来。
“他们想干什么!”不仅李栀,其他进入夫子林的人也都注意到了他们的举动。
这批人分散开来,手忙脚乱对着夫子林地面就是疯狂铲地。
“找到了!”其中一人铲到一块青色巨石,一声呼唤之后,他旁边的十几个人聚集在一起,不出片刻就将那巨石整体挖出。
那石头高有十丈,长宽也是差不多,如同一方巨型印章。
十几个人手中绽放青风利刃,三下五除二将巨石分割,放入自己的储物灵宝。
做完这些,这群人乘风而去,瞬间消失。
“这。。。他们来挖土的?”这帮人的雷厉风行,属实让淤握奇瞠目结舌。
李栀人影一闪,如脱兔一般跳到了巨石遗留下的坑中。夫子林的地面全部都是细碎的白沙,他在沙子里挑了一会,找到了一块碎石。
“果然,这石头和文宣王城门口的净心岩一样,蕴含大量的风灵根!这西来教人人都是风灵根,这其中必有蹊跷。”
唐笑疑惑不解。“我一直都很奇怪,他们西来教是怎么确保每个教徒都是那风灵根的?鸿蒙大千数千年来都把风灵根视为禁忌,怎么这西来教一来就是成千上万个风灵根修士?”
“在胡家铺子的时候,释百清想要拉拢我,他曾经和我说过西来教的修炼法门。他们根本没有自我开蒙这一步,全部都是尊者启发。
当日在松江客栈,释百清就是用他手里的权杖砸了一下释一静,他就直接纳炁了。”
淤握奇嘟囔着。“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我当天也在松江客栈啊。”
李栀没好气地说。“你那时候被秦大哥气走了,你知道个屁。
西来教开蒙是被砸出来的,封神锁精是人为封禁,甚至衍炁都是尊者构筑好丹田炁海再放回教徒体内。
想来释百清并没有对我和盘托出,恐怕他们引炁定性也是受外界影响,才把他们的灵根都控制为风灵根。”
刘伴溪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夫子林充沛的风灵根真炁。“我夫子林内拥有无穷的风灵根,你们说那西来教口中的西来极乐,会不会就是类似于夫子林的另一片天地?”
“他们那通体碧蓝,晶莹剔透的权杖十分诡异,恐怕炼制极其不易。这么一想,也就理解西来教为什么要扶植血圣教进攻胡家,为什么对雷炉势在必得了。”
“那他们要这石头干嘛?这石头又不是蓝色的。”杨铭凑过来问道。
张孤桐过目不忘,她开口说道。“释百清那权杖通体碧蓝,可最上面也是镶嵌了一块青色玉石一样的东西。”
西来教的权杖长有四尺,通体碧蓝,晶莹剔透,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造。在权杖最顶端,则镶嵌了一颗青色的石头。
现在想来,那石头的确和夫子林内的这块巨石很像。
一直插不上嘴的刘伴溪突然插嘴说道。“你们刚才是不是说,西来教的权杖是一根蓝色的?半透明的?似玉非玉的东西?”
杨铭晃晃脑袋。“怎么?你是要告诉我,那种蓝色石材也是这夫子林特产?”
“不是。”刘伴溪老老实实说道。
杨铭放下心来。“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们家这夫子林什么都有呢。”
刘伴溪白了他一眼。“我是说那东西不是石材,而是木材!夫子林之所以叫林,除了碑林以外,还有一片婆娑树林。其枝干通体碧蓝,坚不可摧。由于我们在文宣王城内根本不会携带武器,千百年来都没有人折取过这树上的树枝。”
唐笑突然说道。“我记得刚才那群人献祭的时候,他们的骨头也变成了几把斧头吧?”
“老刘!快带路,不能让这帮孙子撬了你家石头,还把你家树给砍了!”淤握奇话糙理不糙。
西来教蛊惑他人,让民众变成傀儡一样丧失自我,如果让西来教大批量制造那种权杖,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遭殃。
李栀的脑海之中全是那群一边喊着“血中圣人,旭日飞鸿”,一边慷慨赴死的血圣教教徒。
胡家铺子一战,四五千血圣教教徒死于非命。这些人固然该死,可是他们失去自我思想,沦为他人工具,一切都是被蛊惑,也属实是可怜。
“没事,婆娑树林那里有仙狐守护,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得手的。”刘伴溪心态良好。
李栀一盆冷水泼到他头上。“他们专门献祭出了斧子,就说明他们知道婆娑树的存在,你觉得他们会怕那几只树下狐?”
刘伴溪闻言赶紧在前引路,但是淤握奇嫌弃他跑得太慢,一把抓住他,脚下一踩,一声雷声过后,瞬间出现在十丈开外。
“这奔雷步确实比我之前的破影闪要快多了!你们快跟上!”
夫子林中,一群人手持金色铲子疯狂寻找挖掘地上的青风石,另一群人手持金色的斧子,直奔一片碧蓝的树林而去。
在他们身后,一个人影每一步踏出都是一声雷响,一个身影如同野猪冲撞。还有一个女子踩在两把匕首上御空飞行,有一个女子脚下是一片水流。
唯独一人,一边跑着一边大叫。“你们等等我啊,我修为是最高,但是我什么也不会啊!”
杨铭空有一身通神境界的修为,可是因为他沉寂太久,根本就不会任何技击、秘技、方术。
修为最高的,反而拖后腿。
现在他们赶时间,谁还有心思等他杨铭?
婆娑树下,银白色的狐群守护着那片树林。
碧蓝如海,层峦叠翠,那一片树影如同蓝色的群山。
在那山下,在那树下,是狐。
仙狐毛发如同透明,根根竖立,居然是结晶的固体。它们的每一根毛发都折射着阳光,散发出各种绚烂的光彩,看起来无比圣洁美丽。
“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生物?”唐笑惊讶地感叹着。“张姐姐,反正小叮当自己跑掉了,干脆我们不要它了,把它留在夫子林吧!我们用一只黑猫,换一只白狐狸好不好?”
张孤桐苦笑。“你就不怕小叮当听到后找你麻烦。”
他们距离那群狐狸还很远,但是那群手持金色斧子的人早早就来到了这里。
眼前三十人身着各式各样的服饰,但是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痴狂,他们每个人都握紧了一把金色的斧子。
狐狸是这里的守护者,它们感知到了这群人的恶意。它们身上固态的毛发如同水晶一样发射出去,在半空绽放出绚烂花火,绽放出一面扭曲的墙壁。
斧子撕开了那面墙壁,撕开了守在最前方的狐狸的毛发。
那只狐狸化成了风,消失不见。
“冲!砍树!”随着一人怒吼,三十人疯魔一样冲向狐狸群。
碧蓝的树海之中,空气像是液态的海洋不停荡漾着光影。
那群人如堕泥潭,手脚上的束缚越来越多,仿佛有无穷的丝线缠在他们手上。
李栀动神望炁,看到空气之中无数风灵根真炁变成了薄薄的墙壁和细细的丝线,将来犯者阻挡在外。
“秘技,风刃!”以风,破风!
一串风刃向前推去,风墙风线纷纷斩落。狐狸们挡在树前,这是它们的圣树,就算它们没有太高的灵智,但它们恪守着使命。
守护这里!
这片空间是夫子三千年前留下的一枚种子,是夫子对这天地最大的期待。
狐狸镇守在此,就是守护着未来。
树下狐,守住的是最后的希望。
斧子落在了狐狸的身上,没有血,没有残肢断腿,只有风,只有真炁,只有消失。
“它们不是生命,它们是类似衍炁之灵一样的存在!天灵地秀,浑然而生。”李栀痛苦地叫道。
他曾和衍炁之灵朝夕共处,他知道这种天地之灵的思想极其单纯。
曾经的衍炁之灵发觉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只是很微小的让一只猫咪活下去,就是他生存的意义。
这些狐狸也拥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守护这片天地,就是它们生命的意义。
李栀脚下一声雷响,瞬间落在那三十个人之中。
“这小子。。。把我的奔雷步学去了?”淤握奇瞠目结舌,他没料到李栀偷师如此之快。
张孤桐手中凝结一把银白长剑。“别愣着了,帮忙!”
狂徒狂斧狂风起,夫子林白色的沙粒在婆娑树前卷起了一道沙墙。
混淆在沙子之中,一道道风刃隐藏在其中。
“秘技,飞金盾!”唐笑一扬手,九把匕首首尾相连,不停旋转,吸纳着四周的金灵根真炁,组成了一面巨大的墙壁。
匕首越转越快,盾面也越来越大。
那风斩在盾牌上,斩出无数火花。
李栀对西来教深恶痛绝,再加上不久前他已经手刃不少血圣教教徒,因此在面对这群人的时候,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他落到四名狂徒之中,手中风起,风落。
身边四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四颗头颅顺着脖子处的血痕,缓缓滑落,滚入白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