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都到了吗?”
“已经在楼下了,手术马上就能进行。”
“很好,封闭好信息,我们家絮絮的心脏,等不及了……”
“白夫人,她毕竟是蒋家的人,万一查起来?”
“呵!一个私生女罢了,谁会在乎?我们絮絮需要她的心脏,她就必须交出来!”
icu病房内,被迷晕了的蒋漓模糊间听到了声音。
她的意识还存留在三个小时前,她去找周焱商谈婚事,然后喝了一杯茶……
茶?!
对,就是那杯茶,她被周焱给迷晕了?!
蒋漓蓦地睁大了眼睛,动了下身体,面对的是刺眼的手术灯。
她身体还处于轻微麻痹状态,动作幅度不大,门外的人没有听见。
“蒋漓……?”
同样躺在旁边病床上,穿着手术服的白絮絮看到人醒来,顿时满面惊恐。
她什么时候醒的?
又听到了多少?
蒋漓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想要询问,可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怔了怔,喉部并没有疼痛感,显然,是有人不想让她开口……
她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又见白絮絮躺在一旁,联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望着脸色煞白的白絮絮。
这个她二十五年来,唯一的朋友。
白絮絮是早产儿,有先天性心脏病。
蒋、白两家乃是邻居,从小蒋漓就十分维护这个病弱的妹妹,挖空了心思满足她的一切愿望。
可现在。
她要是没听错,刚才说要挖她心脏的女人,是白絮絮的妈妈?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白家找了那么久的心源,居然是她?
难怪,难怪他们刚搬过来,白絮絮就过来粘她。
还说,羡慕她身体好,也希望有她的健康心脏……
那个时候的白絮絮,才八岁!
蒋漓细思极恐。
旁边的白絮絮见她无法动弹的模样,眼底的恐惧渐渐褪去。
单纯无辜的小脸上缓缓扬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容,朝着门口叫到:“妈!她人醒了!快让医生给她注射麻醉剂!”
心脏移植,自然鲜活的最好!
她闷声笑着,幽深的眼眸落在蒋漓身上,像是毒蛇般盯紧她。
“蒋漓,小漓,你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吗?你不是说只要我的病的能好,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我的病情恶化了,等不及了,需要你的心脏,你也会给的对不对?”
她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放心吧,我们关系那么好,我活着,不就是你活着吗?求你了,你就帮帮我,把你的心脏给我,代替我去死吧……”
蒋漓的脑袋里好似被音波震动,昏暗而空白。
面前的女孩哪还有往日单纯天真的模样,好似地狱爬来的恶鬼,向她索命。
门外的人听到她的呼唤,白夫人和医生走了进来。
“怎么这个节骨眼醒?赶紧给她注射麻醉,要不然被周焱知道,没准会后悔。”
提到周焱,白絮絮眼睛都亮了,嘿嘿笑了起来:“焱哥哥才不会后悔呢,他说了,等我病好了,就和我订婚的。”
只有蒋漓死了,他才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
面对两个催命的魔鬼,蒋漓强烈的求生欲被激活,想要挣扎自救。
旁边的白絮絮见她想逃,一扫往日柔弱,拿起旁边准备好的麻醉针,扎入了她的手臂。
冰冷的液体缓缓推进了她的血管里,蒋漓瞪圆了双目,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这就是她全心全意哄了十八年的闺蜜!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往事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中浮现,彻底闭眼前,她隐约看到了穿着西装的斯文男人走了进来。
周焱!
她想要求救。
身体却再也动弹不得。
男人看到意识昏迷的蒋漓,眼底闪过一丝异光,又立马恢复了那副嫌弃的模样。
“絮絮,你确定要她的心脏吗?”
“焱哥哥,来不及了,再不做手术,我会死的……”
白絮絮拉着周焱的手哭的厉害。
周焱在蒋漓的病床旁站了良久,袖下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
这个女人,是他曾经想共度一生的。
可她太不争气了,好好的正牌千金,活成了私生女都不懂反抗。
这样的人,配不上他。
最后,他叹了口气道:“算了,就这样吧。”
一句话,断了蒋漓强撑的意识,最后的希望泯灭。
病房外专家涌入,她彻底被吞入了无尽黑暗之中……
……
她不知道在绝望中游离了多久,身体撕开般的疼。
她耳边似乎能听到莫名的粗喘声。
可她,不是在手术台上吗?
直到一股强烈的吸力,像是巨兽般要扯开她的灵魂,疼的她再也无法忍受,猛地睁开了双眼。
大滴的冷汗冲她额上滑落,她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呼吸着。
眼前是一片模糊,后来视线越来越清晰。
她看到的不是病床,而是自己痕迹斑驳的腿……
蒋漓怔了怔,粗喘着抬起头。
灰白色调的装修透着一股冷意,她身处在大床上,身上还有清晰的青紫。
蒋漓眉心微蹙,想伸手揉下眼睛,抬头间的酸疼却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这不该是手术残留的疼痛……
“啪嗒”一声,浴室门开了。
蒋漓抬头望去,撞进了一双墨色的眸里。
轮廓分明的精致脸庞犹如神邸,鼻梁高挺,唇形完美。
头上还未擦干的湿发慵懒的搭在额上,水珠滴落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顺势而流……
分明是美男出浴图,蒋漓却看的心惊胆战。
肖……肖北焰?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面前的男人是华国肖家的家主,商业街的龙头老大。
也是……蒋、白两家的死对头。
她望着那双犹如深潭的眸,里面透着危险的寒光。
这个男人很危险!
几乎是下意识的,蒋漓裹着单薄的被单跳下了床,不料脚下被凌乱的被单勾住了脚趾,整个人面朝地砸去。
眼看就要头点地,男人快速倾身上前,蒋漓一下扑倒了他的怀里。
“你还没满足?”
“……什么?”
当接触到女孩柔嫩的肌肤时,男人眸色一暗,刚冷水压下的燥火骤然升起,呼吸变得急促。
她找的药,既然如此生猛。
“蒋漓,你就这么作贱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