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士说过,附身会有两个阶段,在初始阶段,皮囊还可以被星蕴灼伤。但到了下一个阶段,星蕴就对无形者没有作用了。
现在司祭还有痛苦的表现,这说明,皮囊还处于第一阶段,能够被星蕴灼伤本质。换言之,那东西在欺骗,想蒙混过关。
换言之,慕晴还有夺回身体的可能!
迅速整理思绪,天阳持续显现星蕴,并大声叫唤:“慕晴司祭,听到我的声音吗?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拒绝它!拒绝无形者,让它滚出你的身体!”
“没用的。”
慕晴轻咬着粉唇,闭上眼睛,两只眼珠在眼皮下滚动,随后用如同梦呓般的声音道:“这个女人还真是虔诚啊,13岁就参加了受礼,她把一生都奉献给了教会。”
“她保持着童贞,并用教条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呵呵呵呵...”
女司祭发出一阵充满诱惑力的笑声,再重新张开眼的时候,那眼晴里欲望横流,目光迷离,呼吸微微急促:“一旦那深藏在身体深处的欲望被引发出来,将是这世间最猛烈的火焰,得以承受这团火焰的男人,想必会得到如同天堂般的快乐。”
她向天阳靠去,身体紧贴少年:“放开我,我会让你享受到,这世间最美妙的快乐。放开我,你就会进入天堂。”
天阳闷哼了声,身体某个位置不可避免的产生变化。喘息、幽香、温暖的身体,这一切让身边的空气,似乎都变得香甜起来。
“滚开!”
少年陡然一声大吼,星蕴爆发。
宛若烈焰喷在身上,慕晴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闪电般离开天阳的身体。随既从嘴中涌出恶毒的言语:“你这个白痴,像这样的好事别人等都等不来,你居然拒绝了!”
“我命令你放开我!”
“否则的话,我会撕裂你的身体,啃食你身上每块血肉。你的内脏将晾在冰冷的铁器上,我会磨烂你每寸肠子!”
慕晴的脸上,手上、胸口出现一个个如同婴儿般的嘴巴,从这些嘴巴里,倾泻\出一段段恶毒无比,污秽不堪的话语。
她的脖子后,甚至凸起了一颗眼珠,正用怨毒的目光注视着天阳。
天阳视若无睹,持续燃烧星蕴,大声命令:“滚出司祭的身体,反抗它,慕晴司祭,别让它侵占你的身体!”
慕晴发出一阵恐怖的大笑,笑声像是惊雷,在整个大厅里轰隆响起。
甚至,地面都为此而震动,四周的墙壁上,墙粉纷飞,一幅遍布灰尘的油画掉了下来,画框散裂.......
“反抗?”
“拒绝?”
“当这颗星球还没有生命之前,我便已经存在!”
“当人类还在石洞里瑟瑟发抖,我就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在无比遥远的过去,我曾是地狱的统治者,他们以撒旦之名作为我的称谓!”
“我也曾以蚩尤之名,掀起远古的战争,让山河遍染鲜血,让天地为之破碎!”
“我是湿婆,也是黑暗神安格拉,我是死神安努毕斯,是欺诈之神,我也曾为冥府之主!”
“我是最黑暗者!”
“我是群星的侍奉者,我是大圣母的仆从,我是..
.....分裂者波旬!”
“区区人类,如何反抗我!”
慕晴的音量一浪高过一浪,伴随着她的话语,整栋小楼都在剧烈晃动着。吊灯从屋顶掉落,地面裂开,柱子喷出泥粉,一团团幽蓝色的火焰争先从地面喷起!
人类无法想像的压迫感,如山倾、海啸、天崩一般,扑山倒海地压向天阳...
一股大力,震得天阳双手一松,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在一根柱子上。
柱子无声塌裂,天阳微微嵌在那上面,少年呼吸一阵不畅,待星蕴流转,这才恢复如常。
他伸手按在柱子上,把自己从柱子里撑出来:“你说的这些,我一个也没听说过啊。”
眼前一花,慕晴已经站在他身前。
女司祭抬起手,猛地插进天阳的胸口,古怪的是,天阳并末感觉到任何实体进入体内,仿佛慕晴插进他身体的手臂部分,化为幻影。
慕晴的眼睛却亮起来,似是发现什么东西,她欣喜而笑:“你的潜力...你的潜力竟如此巨大。你已经觉醒了特异体质,而潜力的道路,几乎看不见尽头。你是........”
“你是最合适的皮囊!”
“想得美!”
金风带起星辰闪烁,划向那只插进自己体内的手。慕晴猛然抽回了手,避开长剑,打了个响指。
啪!
天阳头脑剧震,仿佛被一柄大锤砸中,世界在他视野里变得重影、重叠。
画面纷呈,思绪模糊。
大厅在眼中旋转,世界变得光怪陆离。
天阳不知道的是,大厅并没有旋转,而是他摔在了地板上。
慕晴就这样看着他,嘴角挂着笑意:“这可真是意外之得,多少年了,已经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皮囊。这样的话,就不能太过粗暴,不然损坏了皮囊,那就可惜了。”
她在天阳身边蹲了下来,喃喃细语:“来找我,你会知道上哪找我的。如果想救这个女人话,记得来找我。”
将天阳眼神空洞的脸托了起来,慕晴朱唇微分,让湿润、温暖、饱满的双唇印在少年的嘴上。
深深一吻。
“气味,真是香甜无比啊,真想快点占有这具皮囊。”
唇分,慕晴脸颊滚烫,潮红,身体轻轻颤抖。然后依依不舍地放下了天阳,离开大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阳的眼中缓缓恢复神采,忽地像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般,他跳了起来,做出极具防御姿态的动作。
随后才发现,大厅里除了两具尸体外,慕晴早不知所踪。
往窗外看去,天竟然已经亮了。他揭开窗帘,街道上一个暴民都看不见。
随既察觉到,唇间有些幽香残留,天阳随手一抹,脑海中当即晃过慕晴深吻自己的画面。
他猛地感到一阵恶寒。
联想到亲密接触者并非女司祭,而是某种古老、邪恶、诡异的事物,天阳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来找我...”
“你知道上哪找我...”
慕晴的话语似乎还在耳边缭绕,同时天阳的脑海里,也晃过了一些画面。
街道、楼房、隧道、黑暗、地厅..
.....
那个东西在他脑海里留下了一张地图。
天阳放下窗帘,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食物和水壶。他慢慢地吃,慢慢地喝。一来是为了尽可能细致地消化掉食物,二来是给自己时间以思索,整理,并做出决定。
这顿早餐,少年花费了比平时格外多的时间,整整吃了近半个钟头。
将水壶里最后一滴水喝下去,他放下水壶,拿起通讯机。
联系陈教士。
几次呼叫,陈教士的通讯机接通了:“中尉,情况怎么样?昨晚暴民跟疯了一样,我看到他们像疯子般在街上奔跑。”
天阳语气平静:“情况很不妙,现在只剩下我一人了。慕晴司祭被附身,她留下一张地图,要我去找她。”
陈教士倒抽一口冷气,随既叫道:“不要去,那个东西应该看中你的身体了!”
天阳没有继续探讨这个问题:“陈教士,你该不会碰巧知道,怎么杀掉这种东西吧?”
陈教士一阵猛烈咳嗽,好不容易才止住,随后叫了起来:“你想杀...这不可能,不可能的!”
“中尉,你知道那是什么吗?密契之书上警告过我们,这些东西非常古老,比我们所能够想像的古老还要古老。它们是黑暗的支配者,是邪恶的制造者,它们就是诡秘本身!”
“它们是无法杀死,无法摧毁。人类所能够做的极致,就是暂时地困住它们。而从某些例子来看,它们之所以被困住,还是出于某种目的而自愿配合的结果!”
“所以你的建议是?”天阳皱眉,这跟他设想的相差太远。
陈教士喘着气道:“建议?我的建议当然是跑,是远离它,当然最好你能够带上我。”
跑?
远离?
天阳摇了摇头,如果是在夹缝外倒也罢了,可现在......
“陈教士,能不能给我说说怎么困住它们,就是它们愿意配合的那种方法。”
“这个?”
陈教士苦笑起来:“书上也只是模糊举例,根本没有完整、详细的教程。我不觉得,你能够成功困住它。”
天阳不为所动地说:“不管有没有用,多知道一些对付那种东西的办法总是好的。”
陈教士叹了口气:“所以你还是打算去找慕晴司祭了?”
天阳浅笑道:“除此之外,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你觉得,我们有办法离开这座小镇吗?”
陈教士似乎做了一番思想争斗,然后才道:“作为一个神职人员,我本来不应该说这种话的。特别我还是战争之主的侍奉者,可是中尉,如果你已经是皮囊预订者,那么我建议你...建议你自杀吧!”
天阳一怔:“自杀?”
陈教士用力道:“对,自杀!那种东西只能进入活物的身体,只要你死了,就不会变成皮囊。你要去找慕晴司祭,在我看来,这是一条百分之一百的死路!”
“你去了,只会向它奉献一具合适的皮囊。当它与你的身体进行深层次的结合后,会挖掘出你的全部潜力,再加上它本身的能力、知识。”
“这座逆界,不,恐怕连克拉夫门另一边。没错,就是我们的世界,也会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