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我会查明真相,你只需做你喜欢的事情就足够。”
其实他的腿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仍不愿告诉她,怕她因此就不愿再照顾他了。
金銮殿上,群臣皆跪,天子正襟危坐,一脸不悦地听着朝臣上奏,颇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听完,然后让下一个继续说。
“皇上,秦大将军和沈将军与贺州之战节节胜利,实乃大喜之事。只是贺州将士勇猛,我朝仍损失惨重,如今前线补给不足,将士们疲累不堪,秦大将军特请朝中出援。”
“那诸爱卿觉得哪位比较合适?”
众人议论纷纷,要么是赵陵,要么是让枂王前去历练,其他老将已经年迈,多不愿再亲自奔赴,都纷纷一言不发,也生怕被人叫到名字。
众人议论纷纷后依旧不得结果,皇上直接让赵尚书提出人选,那些老将早已将这些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的大臣们收买,赵家自然也是。
他走出行列中跪了下来诚恳道:“依我所知,自然是何将和许大人能有这资格,可如今他们都已年迈,不适合再长途跋涉,何况他们已为我们大酉拼搏半生,如今自是让他们好好休息。年轻一代也该出去历练,若是可以就让赵陵亲自带兵,常与他一起的祝家小公子祝尹和也可一试,他虽久居皇城,但他是祝大哥之子,若是派他或许还会乱了他们的阵脚,让他们以为我酉国战神之子再现。”
“他的声名并非完全如外界传言那般不堪,何况久在营中历练,又与马匪有过交道。当然这都是臣的片面之言,一切交由皇上定夺。”
这还是第一个在侯爷出事之后又谈论起来他的人,大家不由感叹这赵尚书当真是不畏皇威,只是皇上听了之后并不觉不妥,当即就如此安排了下来。
至于皇城周围自然是交给枂王。
赵陵收到皇上圣旨时正在点兵,原本听到他要去前线时还很是欢喜,可他一听到他还需要带上祝尹和时立刻就怒了,他还未听完圣旨就站起身来道:“祝尹和不可,如今他卧病在床,怎可出征?”
但宣旨之人根本不管究竟有没有此事,他只需要将皇上的旨意传达下去便可,见他又公然抗旨之嫌便清了清嗓子怒道:“你当真要抗旨不遵?”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若是还继续下去那就是砍头的大罪,于是又重新跪了下去接受了这道圣旨。
他接完圣旨之后才凑到公公身边塞了一把银子问这究竟是谁的意思,公公笑了笑,低声告诉了他是赵尚书亲自同皇上请的旨。
他听完之后就将事情交给了手下之人,自己骑上马就奔了出去。
他一路狂奔,马儿的速度跑得极快,进入城中之后也未放慢速度,刚到拐角处就忽然出现了一辆马车,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马就要冲过去急忙拉紧了缰绳,可前面的马车上马已经受惊,它开始疯狂乱奔,完全不受控制,马车内的人左摇右晃,好不容易才扶住,这才不至于被马甩出去。
他纵身一跃就从自己的马上跳到了另外一匹马上,几次都差点撞上行人或是商铺都被他拉了回来,他驾着马儿走了许久才将马车停下来。
停下来之后他才掀开车帘往里一看,才知原是公主。
公主如今正在气头上,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又撞上了她的马车,结果一看是这张熟悉的脸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气鼓鼓地让他牵她下马。
公主说话时两腮鼓鼓的,每说完一句话腮帮子就小一点。
“又是你这霉头,我怎么每次见你就倒霉,你闹市纵马,我定是要去告你的。”
公主气得几乎要打他,但她的拳头还没挥出去就被他强有力的手臂给握住了,他丝毫没有用力就制止住了这个用尽全力不停挣扎的小姑娘,无奈地皱了皱眉。
“臣给公主道歉了,公主大人有大量就放小人一马吧。”
公主这才扭过仰着的脑袋,“你先放开我!”
他这才被公主这一大嗓子给吓住了,忙松开了手,于是又连连道歉,但都不是很诚心。
“公主能不能暂且放我一马,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处理,等有机会再向公主赔罪。”
他说完就要离开,可腰带被公主一把拽住,他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腰,发现腰带没掉才放下心来,才举起双手转过身求饶。
“你爹明明知道我明侁哥哥如今下不了床,你爹这老滑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脸苦相,也是一头雾水,“我的公主啊,我就是为此事回来的,我也不知为何我爹会这样,你也知道这圣上的旨意下得快,我方才都差点因为抗旨被砍了脑袋,如今我还能怎么样?我都为了你的哥哥要回去与我的老父亲反目成仇了。”
公主见他所言非假,这才知错了地松开了他的腰带,只是没想到这腰带如此不禁扯,还是她的力气太大,她一松手就发现腰带,断了。
眼看着有设么东西滑落她差点叫出声,还好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赵陵原本还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如今却在这么多人面前掉了腰带,还滑落了一件外裤!
当真是奇耻大辱,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发现有不少人已经看了过来,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钻进了她的马车,随便将裤子带上了,才忽然发现腰带不见了,才在里面压低了声音求公主,“公主能不能帮我把腰带捡起来给我。”
她听到这人的声音就一阵头疼,可也不能不帮他办此事,只好硬着头皮捡了起来丢了进去。
“好了没?”
公主左等右等不见他下来,只好问了一句,可里面已没有声音,她只好探头进去看,发现此人正在马车上睡着,她气得又做了一个打人的动作,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车。
“真是晦气!”
她上车之后就忍不住对此臭不要脸之人翻了一个白眼,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你是去祝府对不对我,顺便捎我一程,我去尹和那顺一根腰带。”
“你不是有马吗,怎们不回去。”
他睁开一只眼偷看这个气急败坏的公主,心里却越发得意,“马儿停在另一边,我再过去找多丢人啊。”
“那我去给你牵过来?”说着就要下马,他急忙拉住她,一双大手正好牵住她细小的手腕。
她又吼了声:“松手!”
“以后直接叫你大嗓门公主得了。”
“那我直接叫你赵晦气好了。”
“成交!”他听完后伸手要与她击掌,弄得公主都糊涂了,此人莫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很快他们就到了祝府,他偷偷摸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冲了进去,一进去就哭闹着叫赵妈妈,“赵妈妈你在哪儿,你救救我!”
赵妈妈这才看到这个衣冠不整的浪荡子,若是换了别人她定然是要打出去,可她拿此人完全没办法,只好带他去了一个房间给他找腰带。
公主则畅通无阻地进去了,熟门熟路的,就好像这是自己家一般。
她进去时看见了一个青衣女子在一旁伺候,心中生疑,以为这是他又找了一个夫人,正是来气,一见他就想教训他几句,可女子一转身却是一张熟悉的脸,依旧是那张清冷的脸,藏着脱俗的气质。
她一转身她就立马认出来了,冲上前就抱住了她,“嫂嫂你回来了?”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差点就哭了出来,她如今抱着的这个大才女不仅是她的嫂嫂,还美若天仙。
“遥安你怎么来了?”
她才埋怨道:“嫂嫂你回来都不肯告诉我,是不是怕我日日骚扰你,让你不得安宁,我哪有这么不懂事。”
她对她撒着娇,明明她们之前并无太多来往,可她见到她就觉亲切,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一见她就欢喜,欢喜得不得了。
她此刻已经忘了祝尹和了,拉着木娘就开始问长问短,问她去了何处,又为何回来,脸上的伤是如何好了?她一会儿就这么多问题,她竟然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
她正要开口说着就见另外一人进来,原是赵兄。
公主正和他赌气,假装没有看见此人,倒是木娘上前请他坐下,才问及如何他也来了,听他一说才知两人时一起来的,路上还一直在吵架。
她不由打趣道:“能吵得过公主的人可是不简单。”
两人这才想起正事,将事情来龙去脉和他们说了一通,木娘还未听完就来了气,“皇上怎可乱下旨意,他难道不知明侁受伤一事?”
公主才说他确实不知,等她将此事告诉给他时他已经下了旨了,不可收回。
祝尹和知道大家是担心他,也就不再继续瞒着他们,努力站起身来在地上走了几步,虽他走了几步就已经是满头大汗的,但众人都欣喜不已。
木娘忍不住泪目,所以他每天都要支开她,然后就独自一人训练,那怪她每次很久没有见他时他都满头大汗,不知是做了什么。
“多亏了木娘的悉心照顾,可我未能全好也不敢告诉她,怕她欣喜过后又是失望,我怕它再也好不了。”
她站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感受他掌心的力量。
公主和赵陵见他终于可以下地行走了欣喜得几乎要跳起来,可互相一看到对方的模样便又停了下来。
“既然皇上已经下旨了,我会去的,只是要以一个‘残废’之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