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妃只好暂且答应了下来,若是不答应只怕她还要闹,何况赵家也算是家世不错。
她见母妃松了口才上前去圈住盛妃的脖子,坐她腿上撒娇,“还是母妃疼我。”
她也只好宠溺地抱着她,“你这孩子,向来不服管教,母妃能拿你怎么办呢?”
祝尹和走了之后她就觉得屋里空荡荡的,像少了许多东西,有种说不上来的空洞,总静静呆在他的房间里发呆,心里堵的发慌。
自他去后,木娘就开始变得沉默,她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他的房间,一关就是一整天。
雀儿时常和茹春偷偷议论,虽是心疼,却又不敢干涉。
“你说我从前如何没有看出姑娘如此痴情,我一直以为她是不喜欢姑爷的。”
茹春接话,“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姑娘重情重义,只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心交予旁人,公子待她好,姑娘才才将他放在心尖,若是哪天公子做了什么对不起的姑娘的事,那你可以见到一个‘薄情寡义’的她了。”
雀儿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开始想若是自己也喜欢上一个人,是否也真的能全心投入又能做到全身而退,她想到了卢沄,总觉得她太过痴情,在一段不属于她的感情中渐渐迷失自己。
沈渊和秦实虽经验丰富,作战有方,但贺州新上任的国君也确实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他的谋略不相上下,将士们又十分英勇善战,比酉国的更善征战,经验也更加丰富,加上如今酉国后方补给未能跟上,贺州很快就占据上风,如今已在酉国境内占据窝点。
他们如今的筹谋也顶多只能让两国持平,一开始还能每战必胜,而后就只能保留体力,等她们主动出击时再打回去。
沈渊知道是赵陵和祝尹和亲自过来,且赵家私自对他下了暗令,出战都可交给祝尹和,他们则在营地里指挥便可。
贺州也听说了此消息,一听到竟然是让平远侯的亲子亲自上场就更是群情激扬,平远侯虽可称作是一代英雄,但其子据传言所说不过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草包,根本不足为惧,甚至觉得酉国这是瞧不起他们,本来就处于下风,如今却还是要派一个废物前来。
当真是不将他们贺州放在眼里。
单宾听了众位大臣的分析之后还是觉得不放心,根本不敢掉以轻心,何况他们派出的两位主将至今还未上过战场,如此看来的确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可贺州不会,他们花了好大力气才发动这场战争,又将平远侯杀死才一雪前耻,怎可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让自己棋局走错一步路。
祝尹和如今已能下地行走,出征路上药物也从未听过,伯阳本想要跟着他照顾他,可他不愿,他不想让伯阳和祝叔一样,一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出发之后就不敢怠慢,如今只还需要两日就可以到达,比一般的时间提早了三四日。
他们正一直往前走时忽然出现了一个书生模样前来问路,问他们是去何处,但赵陵不敢轻信,若是贺州派来的奸细,只怕会酿成大祸。
他警觉地试探他,问他是什么身份,去何处,又要做什么。
元琸将自己的来意都一一说了清楚,但赵陵根本不敢相信,所以还是拒绝了他随行的念头,倒是祝尹和在马车内听见了外头的说话,于是也探出头来问了一嘴。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耳朵,这名字好生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元琸!”他一字一句停顿着说,祝尹和这才想起来此人是谁。
这就是茹春信里常提到的那位,也就是元大娘亲子,他这才让众人放下心来,说是自己人,元琸见状倒是不解,此人又是谁,为何认识自己。
“我家娘子在青郡的那段日子就多谢你照拂了。”
他这才明白过来此人是谁,却更加疏离,不愿亲近,十分守礼地行了一个礼,反是对赵陵还热络一些。
但他一介文生,自然比不得武生,所以还是和祝尹和坐上了同一辆马车,两人面面相觑都不怀好意地看着对方,尤其是元琸,“听闻你还动手打过木姑娘。”
他一头雾水看着他,为何他还会如此问,但还是认真答道:“这话从何听来,此事我从未做过,这也是不应该做的。”
元琸还是十分较真,“那就是你做了别的对不起她的事,所以她才会逃离你,才会如此说。”其实元琸也知道,当初她离开时还是解释过,但他还是要多嘴问一问。
他此刻才明白原是她出去时还胡言乱语,面色稍显尴尬,“确实有过,是我不对。”对不起她的事确实做了不少,只好坦承。
他从未想过竟这么快就见到了他,也没有想过一见面两人就如同水火,如今则是四目相对却静默无言。
终于过了许久元琸才又主动开口,“你的病可好些了?可否容我看看?”
他也就大大方方将手臂伸出去,“劳驾”,才见第一次面他就看出来元琸是个好大夫,医术精湛也早有耳闻,如今见了其人才知传言不假。
他眉毛微蹙,探了许久才开口,“祝兄身体强健,所以才能如此快治愈,我再为你拿一些药,日敷两次即可,很快就可好起来。”
他道了声多谢之后便又不知同他说什么,对他的敌意也自然消散,不过就是温文尔雅的小大夫,还是个十分较真的大夫,只怕开不得玩笑,于是平日和赵陵随意玩笑的他如今沉默寡言。
倒是元琸总觉得不自在,开始变着法同他说话,但多是问三个姑娘的情况,哪怕他说了她们很好之后他还是不甘心,每个人都问得十分细致,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主儿。
两人一问一答,他问得极为细致,他也答得十分认真,只是每到木娘他就搪塞过去,随意糊弄。
他也看出来他的心思,便也不好再多问。
两人一路上虽话也不算太多,但对彼此可算是十分了解。
元琸觉得此人并不像虞城传言那般不堪,所以不能单听传言,这样只会偏听偏信,以偏概全,从而得出错误的认知,虽他不坏,可也没好到可以配得上木娘的程度。
赵陵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妙,听方才提及了弟妹,仔细想了想也就知道了大概,每次看两人时也总忍不住要发笑。
路途虽远的,但所幸都是相好之人,倒也不算无趣。
只是离目的地越近他们就越害怕,害怕见到他们不想见到的场面,祝尹和还怕见到大哥,自那日送父亲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大哥,如今见他总觉十分别扭。
他再次见到沈渊时他正在看着地形图和秦实讨论,两人都很是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已经进来了。
赵陵轻手轻脚地绕到了他们身后,打算吓吓他们,怎知手还未伸出去就被沈渊反手扣住,他叫了几声停他才松手,“妹夫你就是这么欺负我的?”
沈渊才见是赵陵,忙松了手,但毫无歉意,倒是怪罪他这么大一人还跟小孩般玩闹,当真不知羞。
他再抬眼一看,就发现祝尹和也来了,两人对望了许久都未开口,还是赵陵一把将祝尹和带上前来,“怎么,连你弟弟都不认识。”
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你来了。
祝尹和这才叫了一声大哥,还将赵眉手中的东西交给他,说这是大嫂嘱咐他带的。
赵陵一把抢过包袱,一股醋意油然而生,“养了这么大竟还是个白眼狼,明明亲哥哥也来,为何还要交付给你?”
他拿着包裹就质问起来祝尹和,沈渊见他们两正对峙着,于是悄无声息地将包裹偷偷拿了走,任凭两人吵闹。
秦实摇摇头,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又看向一旁紧紧抱住包裹像是抱着什么宝贝的沈渊,目光又多了一丝无奈,自己这把老骨头终究是个局外人了。
一个守着兄弟互闹,一个抱着发妻送来的信件不撒手。
他摇摇头就走了出去,毕竟刚进来的几人根本就没看见他,如今他也不过是一个透明人。
他一走出去倒是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正耐心地给受伤的弟兄们看病,只是未着戎衣,不像是军中的医官,但看他手法熟练,年纪轻轻已然学有所成,并不像是哪位老郎中的徒弟,心想也不会是敌军,他们不可能随便混进营中,便上前询问了一番。
才知这是从青郡来的,家中世代为医,所以是个好苗子,且十分守礼,成熟稳重,比里头那几位还要带兵打仗的年轻人稳重多了。
赵陵和他打闹完之后才想起来他好像还未见过秦老将军,四周打量了一番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便同沈渊问了一嘴。
祝尹和苦笑道:“秦老将军方才已经被我们气出去了。”
他这才觉得不大好意思,摸了摸头就走了出去,想将老将军找回来,毕竟需要商量行军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