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肉球

第3章

“系统518已死机，不能回答问题。”518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放弃回答。

陈连星倒也不在意，好不容易到了现世，她也想看看校园生活到底是怎么样子的。

“走，咱们去找程知墨！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要先解决一些人。”陈连星请了一个假，但却没有出校门，只是隐在校园的一个角落。

“你是要报复那几个人吗？”518猜测道，毕竟，陈连星看着可不像是会白白受欺负的人。

“但是这可是法制社会，你做事情千万不要那么冲动。”

陈连星摆了摆手：“你放心，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在现实世界里怎么能用末世中那么粗鲁血腥的手段，自然是要按照法律规定，让这几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样才好玩！

陈连星在校园里一直待到中午放学的时候，远远看过去学生们三五成群的奔向食堂。“你说，学生最看重的是什么？”陈连星摸摸额头受伤的地方，笑得阴涔涔的。“我要是毁了他们所依赖的东西会怎么样？”

“518，这接下来就看你了！”不出陈连星所料，那几女生拎着饭菜有说有笑的走近，果然，这么僻静的小道是她们的最爱。

陈连星低下了头，身子紧贴着墙，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看着几个人把她围成一个圈，她们嚷嚷着，像是猛兽捕食猎物前的嘶吼，又是进食前的尖锐的狂欢。

“518，你说他们父母知道他们这样会怎么样？整个学校知道了又会怎么样？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知道了，有会怎么样？”

“哎吆，这不是我们的陈连星同学，怎么，不再多休息两天，毕竟是娇娇小姐的身子嘛。不过，自从你走后，每次交作业都要多写几个字，‘陈连星没交’，有时还要和老师多说两句。陈连星，你不来简直让我太累了！手写地发疼，被老师训得难受。”前面的刁思聪摸摸自己的手，“陈连星，你不该负点责任吗？”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骨骼分明，应该平日里打理的很精细，连指甲盖都在泛着微冷的光。陈连星目光顺着她的手臂向上移，去看刁思聪的脸，刁思聪打扮得很文静，黑直的长发快到腰部，有种文艺女神的风范，但是现在原本清秀的脸上带着一股浊气，一点一点将她身上的书卷气侵蚀。

任谁也想不到，这文静的面具之下到底藏着多少残忍与疯狂，如果撕破她的伪装，把背后的恶魔释放出来，不是很好吗？

“瞪什么瞪，再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你难道不道歉吗？”一个女生向前走了一步，抓住陈连星的胳臂，揪着她胳臂上的细肉，扭头给刁思聪说，“姐，你看她在瞪你。”

陈连星一眼认出抓着自己女生是那天晚上睡在自己上铺的“李姐”，陈连星不太清楚这个文静又疯魔的女生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现在看起来身份应该不低，“李姐”应该是这个刁思聪的小跟班，处处在恭维着，迎合着刁思聪。陈连星没有出声，只是眼泪刷刷地往下流，她这样沉默反倒是激怒了刁思聪。

“哭什么哭，陈同学，不要让人觉得是我们欺负你一样。那要是这样算的话，我不是更应该在你面前哭吗？不过哭的倒是跟个贱人一样。”刁思聪挑起陈连星的下巴，尖锐的指甲划过陈连星的下颚，留下一道粉红的疤痕。

“呀，你把我的指甲弄劈了，这可是我养了好久的指甲。”刁思聪摸着自己刚才划过陈连星的指甲，已经压得有些弯曲，她微笑的脸顿时裂开，像是恶魔卸下了伪装，扬起锐利的爪牙扇到陈连星的脸上，陈连星的脸泛红，不过是一会就肿了起来。“你怎么那么不小心那，把我的手也弄疼了。你该怎么赔偿我？”说完用眼神示意了旁边的一群女生。

陈连星的肩膀猛地被人按着，压在墙上，脸两边的肉向口腔中涌去，舌头被挤得没有空间，声音支离破碎。

“518，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能组织她这么不道德的行为？”陈连星掩不住的锋利盯着她们挤挤攘攘的十来条腿，轻点地面，微转身子，对着膝盖连踹五六脚，身法之快，只剩几道残影。

“你敢！”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敢了？”陈连星借着说话的功夫，掌起掌落，几巴掌就打了上去。这几巴掌听着啪啪作响，但是硬是没有再刁思聪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围着的几个人扬起手臂就要往陈连星身上抡，本以为陈连星会躲过去，没想到陈连星来者不拒。没过多长时间，陈连星的身上已经是挂满红红紫紫的斑痕。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吗？”刁思聪交叉手臂，怒不可遏。

陈连星够了勾唇：“518，你拍好没有？”

“拍好了！拍好了！”

“那么就轮到我了。”

陈连星顿时恢复精力，纵身一跃，像揪小鸡一般拉着面前几个女生的头发，挑衅的笑着说：“本来不想让你们受这些皮肉之苦，但是你们硬要往上面撞，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你说是吧？”

说完将她们的头发七拐八弯的缠绕在一起，然后轻轻取出其中的一小缕，猛地伸手一拔，尖叫声和咒骂声响彻小道。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这个可只是开始。”陈连星伸脚踹了踹地上的几个人。这个踹法也极为有技巧，切不可踹到明显的地方去，切不可留下太多的痕迹，于是陈连星抬脚绕了一圈，对着后脑勺踹下去。

“你们给听着，后边的更精彩。”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毕竟这些只是一些恶心人的东西罢了，并不值得她费这么多心思，可是程知墨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自己的一项任务呀。

陈连星一路走出深深小巷，踏过树木茂密的老城中心，经过高楼耸立，叫卖声一片的新市中心，终于到了城的边缘。这是一个车来车往的物流中心，对面是一个巨大的批发市场，人们拉着两个轮子加上一个简单的扶手便开始拉运货物了，商场的人潮拥挤，甚至将这一片的道路上的车流斩断，自己化作其中的一滴，身不由己，随波逐流，奔上未知的征途。

无数的人潮涌向陈连星，有不断散开，摩肩接踵，好不容易穿过黏稠的道路，边上了一座短短的桥，一座桥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在云端，一个下沉在尘土中。过这座桥，很简单很难。而程知墨刚刚就在桥的那头。

这便是现世，陈连星心心念念的现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恰好一辆货车飞驰而过，鼓囊囊的尘土熙熙攘攘的涌入口中。

“呸呸呸。”

穿过尘土飞扬的小道，进了里面的居民区，居民楼一排连着一排，中间的距离仅容两辆电动车通过。光线照不到这里，就显得十分阴冷，墙角青苔遍布。风吹过来，卷起几堆雪白的塑料袋，塑料袋并没有飞到屋顶，只是挂在铁窗上，随风摇曳，像是一张张白旗。

拥挤的房屋藏着城市里不为人知的秘密与不想与外人诉说艰难与困苦。无数的人挤在这里，挣扎着。

陈连星只是知道程知墨大概在什么地方住，但是具体在哪里倒是挺难找的。现在她先要找那个程知墨死亡的垃圾桶。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说出来，我才好找那个地方。”陈连星问518。

“既然程知墨被系统收录到这里，肯定不是自然死亡的，至于具体的，需要连星你自己去找线索了。否则就是作弊了，后果会很严重。”518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原因。

既然518没有提供线索，那么垃圾桶会在哪里？

这里是城乡结合部，说实话基础建设并不怎么样，那么出现垃圾桶的地方必然是垃圾场了！东拐西拐，陈连星跟着一个倒垃圾的人找到了垃圾堆所在的巷子。

一进巷子，嗡嗡声便不绝于耳，墙边是堆积如山的垃圾，黑色的斑痕和五颜六色的垃圾袋构成了别样的风景线。程知墨难道就是在这里丧命的？

这也太憋屈了！

但是谁又会把程知墨给杀了？他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会有人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臭的呛人的气息和嗡嗡乱飞的苍蝇实在是让陈连星难以忍受，正准备离开，墙角的一堆黑色的垃圾袋吸引了她的目光。

数不清的绿头苍蝇附在上边，陈连星挥了挥手，一朵黑云凌空飞起。陈连星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慢慢凑了上去。挑开袋子的一瞬间，腐烂的气息掺杂着血腥味一拥而上，在小道里边发酵开来。

“这是什么？”518在旁边扯着嗓子叫起来。

陈连星也不嫌弃，挑着袋子里边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什么动物的皮毛。”

又拨了拨，一颗圆滚滚的肉球顺着垃圾山轱辘下去，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然后撞到一双土黄色的帆布鞋，最后戛然而止。

“你在干什么？”陈连星第一次清楚的看见程知墨的容貌。确实很清秀，眼底带着淡淡的抑郁。眉目间还未张开，有着些许青涩。但是却带着不符合常人的成熟，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神秘。

陈连星在看见他漆黑的眼睛时一下子愣住了，作为一个从末世成功生存并且脱颖而出的人，该怎么向一个尚处在青春期的少年解释自己面前腐烂的尸体？又或者确保他在法制社会所培养的健康心灵不受伤害？

“这个味道有点怪，我来看看。”陈连星尴尬的笑道，冷不成又窜进去几口尸臭味。

看得出来，程知墨并不想理她，只是淡淡的说道：“这里不干净，别再这里呆着。”

“我生病请假了。”陈连星站起来，直勾勾的盯着程知墨。虽知程知墨和陈连星的关系并不太好，但此时也希望程知墨收留一下她。毕竟她实在是无处可去了。

“跟着我走吧。”程知墨扭身离去。

“518，你提供的信息怕不是假的吧，程知墨他怎么可能让我跟着他？”陈连星暗中问518。

“这个我也不知道，有可能他心地善良？”陈连星没有时间和518开什么冷笑话。只是这个程知墨也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