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这个房子不能用简陋来简单的形容。
土砖层层堆积砌成墙壁,上方仅仅只有一层脆的掉渣的土层,然后铺上一些杂草。因为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几个大洞赫然穿过屋顶。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家徒四壁了。
“我想水生把我们引到这里就是说明这里应该就是雪人最初居住的地方,看着外边,这里应该也是被拐来的女人被囚禁的地方。”程知墨说道,他环顾四周,看见灰黑的墙上有一块长方形的地方,隐隐约约泛着灰白色,就像是上边贴着什么东西。至少这些本就不是属于这个墙壁的。
“那么水生就是让我们在这个地方找线索吗?”他接着说,然后用手轻轻拂去墙边那团灰白色。
明丽的色彩就显现出来,是一幅画,一张油画。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油画?”李翔宇帮着程知墨擦这张画,“这怎么哪哪都是画?难不成所有的线索都是要依靠画来给我们说的?”他吐槽着。
随着他们的擦拭,一副斑斓的油画出现在这个简陋的屋子。它的色彩是如此的多彩与明艳,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褪色。把整个房间照耀的瞬间就亮了起来,就像是一束光。
画面上主调是明丽的。青葱的山林慢慢晕染,然后就逐渐变成了绿色,墨绿色。延绵无垠的青绿和星星点点的鲜红和嫩黄交织,一直到一条湛蓝的蜿蜒小河边。河水冲击到石头上,激荡飞溅,白玉点点。这一切很是和谐,任何人都不愿意破坏这份宁静。
“这幅画是什么意思?”李翔宇问道。
“这是不是就是被拐卖来的女人的东西。我是觉得这些东西大概率不会出现在这个偏远的村庄。”陈连星推断,“我记得七爷曾经说,他们家的本子上边所画的女人是有人教他画的。会不会就是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让他画的。”
陈连星稍稍停顿一下:“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拐卖就有可能不成立了。”
“为什么?”
“拐卖人的时候,你愿意让这个人带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况且这些东西说实话根本就不值钱,何必要留到现在?而且七爷是和这个被拐来的女人是有交集的,甚至是愿意让她教自己画画。这可不是被当成生育工具的女人有的价值,至少拐卖而来的女人是要关起来的,限制自由的。”陈连星说道。
“那么是不是就有可能说是这个女人,在这个村子最开始的时候是有一些自由的。”程知墨补充道,“我们假设这个女人并不是被拐来的,而是自愿来这里的。她可能是个旅游的人,来这个偏僻的村庄度假;又或者是个画家,来这里写生。”
“所以说她在开始的时候是可以和这里的人们正常相处的。但是之后这里的的人起了歹念,就把她绑架到这里,囚禁在这个小村庄。甚至一直到生下了雪人。”
陈连星想了想:“那么说明这个小村庄至少有四处雪人可能出现的地方——祭祀的山洞,七爷家中,还有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还有一处,我们不知道。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女人最开始在村子里边生活的地方。”
“哗啦”一声,贴在墙壁上的油画终于支撑不住,滑落下去。随之掉下去的还有贴在油画后边的一张小纸条。
“这是什么?”李翔宇向前走一步捡起。
“我的儿子阿雪死于七岁。因其贪玩,幼年便丧身在黑河里,我妻子伤心欲绝,不久便离开了人世。可是渐渐我发现我的孩子活过来了,但是是以一个雪人的样子。他像是留恋人间,徘徊不愿意离开人世,每日都缠在我的身边。
我也不愿意让他离开。虽然他现在是个雪人,但是他仍然是我的儿子。可是我却发现他有一种奇怪的能力,甚至是可以说是可怕——他可以让任何的人或物变成冰块。但是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因此去世,错误已经不可挽回。
我开始寻找破解之法。有人告诉我,我可以烧去世间和阿雪有关的一切,这样阿雪的灵魂就能安息。可是当我知道了解决方法的时候,我却下不去手了。我老来得子,又逢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想,等我百年之后,我定然带走阿雪。在这之前,就让我做一次恶人。”
李翔宇念字条上边的字,语气阴阳顿挫。等到他读到后边的时候,他的声音渐渐颤抖。
“这个不就是解决的方法。只要我们烧了这个地方,雪人就会消失。其实这和雪人的三滴眼泪也没有什么区别吧。都是解决雪人的。”他的声音渐渐放低。
陈连星却接过纸条,眉头紧促。这张纸条的指示方向也太过于明显了吧。
“你相信这个纸条上的?”她问程知墨道。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吧。水生既然带我们来这里,肯定就是这有重要线索。虽然纸条提示我们要把和雪人的相关的东西烧掉,但是我们现在又发现了一个地方。这就说明我们可以利用这个原理,把雪人逼的只能呆在一个地方——也就是画中的地方。”程知墨说的头头是道,很有道理。
“你们就不觉得这张纸条出现的太过于巧合了吧?而且里边的内容完全避开了重点,拐卖是一句话没有提。”陈连星攥着纸条,从中感觉到一股潮湿的气息。就算是这个房子烂个洞,但是也不至于让这张纸条潮湿。除非这张纸条在只见就不在这里。
“水生总是要提供线索的吧。我也看见了,水生穿的湖蓝色的裙子往这个方向跑过来。”李翔宇说,难不成水生没有用。
陈连星接过话:“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所见的水生根本就不是水生?”
“当初在山洞里边,可不是只有一个人穿着湖蓝色的衣服,还有一个人,你忘了?”
听罢,程知墨和李翔宇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会有谁,当时在,还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衣服?下边的人根本就不用考虑了,他们全都是洗的发灰白色的衣服,想偶尔跳个色都难。
还有一个人,一直在土台子上,而且因为雪人的到来,没有注意到他的死活的人。
二爷!
程知墨低声说:“难不成这一切都是二爷来骗我们的?”他的声音压的非常的低,仿佛就怕二爷就在旁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