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是献丑了,还请见谅。”
“哪里的话,是我今天要有口福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说上了茶,刘家良那份拘束就消了不少,林阿婆看人很精,那么短的时间就看出一点苗头来了。
这刘家良似乎有点不一样,看着林佩兰的眼神,饱含着别样情愫,让林阿婆害怕的东西。
把林沛文叫到一旁,让他去地里把林有才叫回来,家里来了男客,没有男主人招待,别人看了要说闲话。
林佩兰现在已经嫁人了,然后闲言碎语都禁不住。
林阿婆怎么想,林佩兰不知道,她进屋拿了泥炉子出来,给专业制茶的人泡茶,自然不能用热水壶里的热水泡。
等煮茶的时候,林阿婆就拉着刘家良说话,大体就是问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林佩兰那个厂长说的含糊,她也搞不清是哪里。
刘家良老实,林阿婆有问,他必答。
等到林阿婆知道他没有结婚,家在镇上,家里办的一个小茶厂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被自己知道的事吓的。
要说之前还在想怎么没有这么个人来相亲,那么现在就是恨不得撇清这个关系了。
当初大伯母找了很多年轻人,林佩兰去相看的也不少,印象深刻的林阿婆也记得几个,差点成事的刘家良就是其中一个。
这可是看过一回电影的,那时候拒绝刘家良是因为什么,刘阿婆想了想。
好像林佩兰回来是说,那人连谁谁的脸都不认得以后过日子天天和陌生人一样,这怎么办?
自然是不行了,脸都认不出来那还是一家人吗?
林阿婆当时也是不同意的,毕竟也过一辈子的人,夫妇生活在一起都认不出来脸,那就可悲了。
后面因为让太过迟钝,这事才没成的。
可现在看见活生生的刘家良,林阿婆觉得当初实在太果断了些,或许有点认不得人,但没有到对面不相识的地步,单看他刚刚进门就能认出林佩兰来就知道了。
这回上门,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阿婆就有点坐不住了,以礼待客是她一向遵循的,可今天却坐立不安。
林阿婆多么焦急,多么的忐忑,那边坐水泡茶的林佩兰不知道。
林有才被林沛文喊回来的时候,林佩兰已经泡了白茶,花茶各一壶,招呼刘家良坐下品了。
刘家良爱茶如命,真的是虔诚地品茶,除了赞叹外,居然没有挑出一点毛病来。
“茶本就是生长于天地间的精灵,要的就是最真实,最朴实无华的姿态展现给品茶之人。然后过多的修饰,那都是多余,用简单的茶具,最甘甜的泉水赋予它新生,这才是对茶的尊重。”
林佩兰汗颜。
刘家良看着不起眼,说到茶,那真的像一代宗师,还特别有禅意,纯正的爱茶,不掺杂一丝半点的铜臭味儿。
“亏我一直说自己喜欢茶,和刘厂长一比,真的是知道自己肤浅了。”
“哪里的话。林同志的手艺可谓是登峰造极,要我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炒制出这样极品的茶叶,说实话,我做不到。”
“刘厂长谬赞了。”
一家三口,祖孙三代,瞪大眼睛看着坐在矮几边互相赞美的两个人,林沛文兴致勃勃,林阿婆彷徨无措,林有才则是不知如何是好。
偏就在这时候,上山采茶的大伯母她们回来了,欢声笑语在进来后戛然而止。
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和林佩兰坐在堂屋矮几边喝茶的刘家良,能言巧道的大伯母,也失语了。
这是什么情况?
当初相亲失败的两个人,居然聚在一起喝茶,这画面太过美好,不敢看。
大伯母这心里着急啊!
看着刘家良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应该不是胡搅蛮缠的才对,这林佩兰都结婚了,今天怎么又摸上门来了。
“大嫂,这是谁啊!你认识他?”三婶顶顶瞪大眼睛的大伯母,八卦的问。
“还能是谁,客人呗!”
三婶这个大喇叭脾气,有话大伯母也不会和她说。
大伯母没有心思和三婶说话,应付一下,放下肩膀上的背篓走了过去,和刘家良打招呼。
“切!不说就不说,看你表情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三婶别的不行,打听八卦那些,是真的有一手,跟着大伯母身后,把竹篓放下,也不回自己屋,挨着林阿婆身边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刘厂长怎么来了?”大伯母笑着问。
“你是……”刘家良正在和林佩兰说茶经,突然来个中年妇女,他的脸盲症又犯了,只要感觉无关紧要的人,他一贯记不住,还好他的修养在,不记得是谁,那么喊婶子就对了,“婶子好。”
“没想到刘厂长会来,是来收生茶的吗?”大伯母问。
刘厂长,收生茶,又是这般年纪的年轻人,联合刚刚大伯母吃惊的表情,三婶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镇上能称刘厂长的人不多,又是收生茶的,那只有刘记茶厂的刘家良了。
娘欸!
三婶激动的都要喊出来了,这人可是和林佩兰相过亲的,电影都差点看了两回,要不然眼里不行,认不清让,估计都没有陈建国什么事。
现在来找林佩兰,难道是想不通,要来夺回心头好的吗……
眼睛在相谈甚欢的两个人面上扫过,三婶自动脑补出无数个戏来,两个相爱的年轻人当初不懂感情,在失去后才知道互相看对眼,于是衍生出郎未娶,吾已嫁,悔不当初,现在要追回来的爱情故事来。
不行了!
她的心里激动到热血沸腾,这事要让陈建国知道,可怎么收场哟!
三婶兴奋的手都在发抖,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唯恐错过什么关键内容。
“我听说林同志辞了大茶厂的活,今天特意上门请林同志去我厂里做个指导,没有事先通知,实在冒昧了。”
其实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也没有三婶想要的爱恨情仇,不过是林佩兰手艺好,人家一听没有在大厂做了,来挖人的。
刘家良的话,把三婶拉回现实,原来是来请林佩兰去厂里做工的。
说得那么文绉绉,让她好一阵猜测,不免有点可惜,这枯燥的日子过得,好不容易有了好戏,居然唱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