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叶平没有想到的是,明明比天玄更为高等级的位面,大魏却仿佛要比任何一个王朝都更为传统。不只是在于阶级之间的规矩上,更是在很多文化传承方面,显然是要比天玄更加到位。尤其是这宴会的布局,让叶平感觉仿佛是回到了古代,想起了《韩熙载夜宴图》。
那是五代十国时期非常著名的画作了,讲述的是南唐一代名臣韩熙载,为了不让李煜猜忌而故意召开宴会,极尽骄奢之能事,将自己醉生梦死的一面展现出来,以示自己对于政治没有任何野心。李煜派去的人悄悄潜入,后来便将其全部画了出来,随后果然放过了他。
而此时叶平所身处的宴会,就给他一种宛如置身于韩熙载夜宴的感觉。不只是在主宴会场有着歌舞表演,就连来往的路上,都有仕女在弹唱。无论走到哪个区域,都能够感受到动听的音乐与好看的歌舞表演,这倒是让叶平感觉到别开生面,啧啧称奇。
姜笲笲还是很受人尊重的,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和郡王是夺嫡失败的前朝皇子,可还是对他们就报以了起码的尊敬,在很多礼数上都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一路上都有人十分客气地引路,照顾的十分周到。当然这还有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姜笲笲的修为。
她能够在十七八岁就修炼到九品境界,自然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要知道,皇家的家传法相,是在大魏被称为至强法相的存在,奇门法相。当时叶平仅仅是在试炼之间,在姜辅的身上匆匆一瞥就惊为天人。可是,对于这个法相,大魏也有着自己的规矩。
那就是对于和郡王这种没有机会当皇帝的人来说,都是要由宫廷高手进行“内部处理”,也就是说剥夺他们的法相。也就是说,假如届时太子姜舜顺利登基,那么姜辅之流也必须要被剥夺法相,成为一个普通的,没有任何天地法相的修炼者。
姜笲笲她自然也失去了天地法相,但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是修炼到了九品不灭宗师的境界,就不由得让人们赞叹了。只是叶平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他也没有天地法相。不过每次想到这里,他还是不免有些介怀,到底自己何时才能真正觉醒?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主宴会场,就在这个别院的庭院之中。周围有着歌女表演,还有人在弹琴,到是十分古香古韵。纵然是叶平这种音乐白痴,也听得是头头是道,能够感觉出来这些女子的手法不凡,显然都是有很深厚的音乐造诣的,弹得极好。
更重要的是,她们居然都是修炼者,而且境界都不是很低,起码都在七品、八品之间,甚至还有几个是八品巅峰,距离九品不灭宗师也就只有一步之遥。看到这里,叶平的心里就会感觉到一阵苦笑。天知道一个八品巅峰宗师,居然在大魏给别人弹琴。
这要是在天玄,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过叶平也很快就感觉出来了,似乎这些女子的修炼方式颇为奇怪。
“哦,春和郡主见怪,今天来的客人很多,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站起身来,微笑着对姜笲笲点了点头,“听闻你前段时间回到了府邸,我就想着大家再聚一聚,毕竟好久没见了。而且今天还恰巧有很多朋友在这里,就想着一起叫过来了。这位……难道就是那个扫了神隐阁弟子面子的地窟修炼者?”
姜笲笲到是驾轻就熟地坐了下来,笑着颔首,“陆公子这么说,到是真的见外了,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何来怠慢之说?这位就是金公子了,是我们和郡王府招揽的客卿。至于什么神隐阁的事情……我倒是不方便去说了,你们不必管他,他平时不是怎么很喜欢说话。”M..
这也是叶平此前和姜笲笲交代过的事情,他更多的只是想要作为一个看客,而不想要再多出来什么是非。天知道他把神隐阁的那帮人打了之后,会不会这陆朗马上后手就给他一个下马威。他的目光到是注意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后,那个闭着眼睛的中年男人。
此人的气息极度内敛,但也无法逃过叶平的探视。让叶平惊讶的是,此人居然是个准王二段的高手。而且看起来,他好像也只是个保镖而已。真是没有想到,这王紫绮的家族居然如此大手笔,就连保镖都是准王二段,确实很有牌面,一般人也绝对不敢招惹。
陆朗点了点头,笑着对叶平说道,“这位金公子果然是目力非凡,看出来了这些姑娘的特别之处,不愧是地窟之中的天骄,能够让海家那么在意的人物!这些女子虽然修为境界很高,但大多都不是为了修炼,而是要弹出这一手琴,就必须要有相应的修为才可以。”
叶平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陆朗。
此子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打听出来了自己在地窟伪造的身份,的确是不一般。这也是为什么叶平选择以金公子的身份来到大魏的原因,毕竟自己的身手不错,如果只是个无名之辈,肯定会引起有些人的怀疑。可以一个出现过的金公子,嫌疑就没那么大了。
而且,他也没有指望能够瞒得过很多人,他实在是太清楚大魏这些人物的手段了。
“哦?陆公子居然知道我曾经被海家招揽过?”叶平微微挑眉,随后微微欠身,“大魏果然更胜一筹,这点事情还是瞒不过你们。但良禽择木而栖,我就没想过要一直依附于海家,能够认识春和郡主,也实在是我的荣幸。能够来大魏修道,更是荣幸之至。”
陆朗眼前一亮,饶有深意地看着叶平。
他忽然间发现,叶平似乎与自己得到的资料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前些时间更是在和郡王府大发神威,十分强势地将南向隅打飞出去。
眼前却又似乎低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