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两个恶人

两人说走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等等！老祖宗，我也要去！”

“我也去！”

“我也……”

最后，一行六人上了云舟，前往楚家。

楚家算是玄明宗的附属家族，因此离玄明宗并不远，就在玄明城的不远处。

从高处看，楚家只有玄明城的一半大，但要明白，玄明城是一座城，而楚家却只是一个家族。

一个家族所占的面积，就有半座城，由此可见楚家势力有多大。

由楚怀宴带着，并没有受到阻拦，轻易便进去了，里面的布置和一座城也没有什么差别，街道林立，热闹非凡。

一路上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六人身上，尤其是楚怀宴。

有些楚家人认出楚怀宴，顿时激动的不能自已，怕出声扰到他，只好紧紧捂住嘴巴，而相较于楚家人的激动，楚怀宴的情绪却显得过于冷淡。

通往最中心，眼前出现一座高耸入云的塔。

塔外有一位金丹修士守着。

看到楚怀宴，连忙行礼：“光也真君。”

楚怀宴颔首：“我要进去。”

“可以是可以，但楚家的规矩……”

“我知道。”楚怀宴说着，看向除了完颜枝的几位，“你们先在这儿等着。”

宋启源自然知道楚家的英灵塔不能随意进入，连忙应声，付慧和徐浩铭见宋启源都答应了，他们自然也没有异议，唯有林彦垂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没有说话。

完颜枝跟着楚怀宴进了英灵塔，面对楚怀宴有意无意的视线，她脸上的表情很镇定，这让楚怀宴都忍不住想完颜枝难道真的是楚家的祖宗？

且不说他如何认为，反正系统是慌死了。

毕竟它知道，完颜枝不是楚家的祖宗。

“既来之则安之。”完颜枝甚至有闲心安慰系统，“放心，就算露馅他也不会对我下死手。”

毕竟楚怀宴想知道的是系统，在不知道之前，肯定会留着她。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想杀了她，她也可以夺舍他，反正不论如何，她都不会出事。

她略有些新奇的看向四周，昏暗的环境，呜呜的风声，就像是一处冤魂聚集之地。

“这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忽的出声。

楚怀宴脚步一顿。

“你来过这里？”

“当然，我都说了我是你祖宗。”

“……既如此，我便直接带你去最高层。”

完颜枝应声，她还真有些好奇，最高层是什么，毕竟万年前那一次和铁柱悄悄溜进塔还没到最高层就被楚家族长发现了。

很快到了最高层。

看到时，完颜枝愣了下，不是因为有多特别，而是因为，太正常了。

就是一个普通的灵堂，灵堂四周照着蜡烛，正中央摆着一个个牌位。

“这些牌位中，蕴含着一丝先祖生前刻下的印记意识，只要你能唤出其中一位，并让先祖们亲口承认，我就承认你是我楚家的祖宗。”

他声音波澜不惊，细听之下，却含着碎雪，并且已经做好但凡完颜枝唤不出来，就将她直接拿下的决定。

视线转到这一个个牌位上，背在身后的手不由紧握成拳。

随着时间推移，先祖们刻在牌位上的意识已经消散了大半，而从万年前至今，没有任何人能将先祖们的意识唤醒，连他都不能。

他不信完颜枝能唤醒先祖的意识。

可心底深处，却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希冀。

万一、万一呢……

完颜枝扫过一个个牌位。

令她惊讶的是，这上面大部分人她都认识，并且在其生前见过。

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却让她的心底生出一丝悲凉，那些认识她的，她认识的，早已作古，如今只剩下这一块小小的牌匾。

那一个个生动的脸庞从她记忆中划过，最终湮灭，也让她的情绪重归于平静。

“我知道了。”

她闭上眼睛，用意识轻柔的触碰这些牌位，口中轻喃着这一个个她所熟悉的名字。

随着她将一个个名字念出，这些牌位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

“铁柱……”完颜枝喃喃着，想起那个别扭傲娇的小屁孩。

最开始两人认识的时候，谁也看不惯谁，完颜枝习惯了一个个在她面前乖乖巧巧的小孩，偏铁柱是个例外。

楚家人当时带到她面前，告诉她由于铁柱出生时母亲难产，差点没生出来，所以身体非常不好，并且用了很多天材地宝，身体还是那个蔫蔫的模样，直到他们听那些凡人说取个贱名好养活，便取了个铁柱。

神奇的是，在取了铁柱这个名字后，铁柱的身体真的逐渐好转，但因他身体的缘故，之前楚家就非常宠溺他，养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性子。

再之后楚家实在没辙，便想到交好的完颜家。

恰好完颜家的完颜枝也是个性格脾气都差的，两家一合计，让两个人互相折磨，恶人自有恶人磨。

事实证明，比起小屁孩铁柱，还是完颜枝更胜一筹。

两人最后也成了极好的朋友，哪怕两人的年龄修为天差地别。

最后停留在完颜枝脑海的，是铁柱凶巴巴的朝她怀里扔了个储物镯，眼眶却红红的，泪珠挂在眼眶，倔强的不肯落。

“我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积蓄都在这里了，你可要给小爷我活着回来！听到没有！”

完颜枝第一次没有和铁柱计较，展现出了她作为长辈的大度。

将储物镯收好，她挑眉一笑，一如她这个人，肆意张扬：“笑话，也不瞧瞧我是谁，我可是完颜枝！我不仅要活着回来，我还要带着所有人都活着回来，一个也不能少，你就瞧好了吧！”

说着，她脸上出现可惜的神情：“哎呀呀，只可惜有些人才炼气期，连个马前卒都当不了，啧啧啧。”

铁柱脸一下子的黑了，两个腮帮子气鼓鼓的瞪着完颜枝。

“坏枝枝！还我储物镯！”

“不还！给出去的东西还要人还，羞不羞啊哈哈哈哈……”

伴随着铁柱气急败坏的咒骂声完颜枝大笑着离开。

“铁柱……”完颜枝喃喃。

忽的，灵堂中的蜡烛纷纷熄灭，黑暗中响起一个陌生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叫谁铁柱呢！你才是铁柱！你全家都是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