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她极目远眺，山谷外面白雪皑皑，这里却绿草茵茵，成片的芦苇轻轻摇荡。偶有小动物穿梭其中，远远的似乎有一片湖，湖边有一些大型食草动物悠闲的觅食。

萧宝珠并没有急着冲出去，而是平复呼吸，寻了一处视野好的避风口隐蔽起来，仔细观察。

视线一点一点的扫视山谷，不放过任何异常。突然呼吸一滞，果然，就知道这么好的狩猎地，怎么可能没有猛兽。

一只黑黄斑纹的成年老虎趴伏在芦苇中，寻摸着猎物，这只有些胖的老虎似乎异常的有耐心，有好几次捕猎机会都没有进攻，像是在等待一击必中的机会。

在一个地方不动，萧宝珠感觉自己的身体热量流失的很快。整个人寒冷异常，像是浸在冰水里。手脚痛得像被刀割一样，每吸一口冷空气，身体就凉一分。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绝佳的机会到来。

胖老虎悄无声息地靠近猎物，在芦苇丛中穿梭，骤然发力奔跑，动物们受惊逃蹿，胖虎靠近獐子，后腿一蹬，跃到半空，落到獐子的背上，一口咬住它脖子，鲜血喷出，獐子踉跄的跑了两步倒地抽搐。

这边萧宝珠在胖虎跑动时就弯弓搭箭，精力高度集中，“咯咯……”跑过的野鸡，雀鸟全都放过。在惊慌的獐子跑过谷口时“咻…咻…”

两箭射出，“噗…噗…！”

这两箭如有神助，精准的射中目标。她回头一望，胖虎正在享用自己的猎物，听到这边的动静只警惕的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就不再搭理。

天空中秃鹫盘旋，萧宝珠连忙跑向獐子，抓起一把雪胡乱的在伤口处擦了下，扛上肩就狂奔。

害怕血腥味引来大型猛兽，她一路连滚带爬，体力快速消耗。

到招摇山边缘时，直接累趴雪地里，挣扎了半天才起来。害怕与惶恐消退，喜悦爬上脸颊。

路过陷阱的时候特意绕路去看了一眼，“嗯？”远远的看到陷阱被毁坏，萧宝珠惊喜万分，“难道今日宜狩猎？”急步跑过去一看，坑底的木棍歪七倒八还有血迹，就是没有猎物，估计是跑掉了。

叹息一声就振作精神，重新布置陷阱。这一番耽搁，天色已暗，好在月光洒在雪上，不致于看不清方向。

大雪遮掩道路，乡村小路本就狭窄，萧宝珠常常一脚踩坑里。

“呼呼……呼……”寒风吹动树林，树枝哗啦啦作响。萧宝珠回头，见身后招摇山犹如张大嘴的怪物般可怖，害怕极了。

这时候背篓里还没烟气的野鸡“咕咕…”的叫声给了她莫大的勇气。

林正英说鸡血辟邪，射中屁股那只怕是冻僵了，翅膀中箭这只还好好的，要不…再给捅倆窟窿？

她一路左右张望，往前走一会，就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扑过来。

恐惧累积，心脏紧张得受不住了，骤然回头。见身后什么都没有，松口气，继续往村子里走，如此往复。

快进村的时候一个人影在村口树下一动不动，萧宝珠顿住，打了个寒颤，又害怕又觉得也许是沈从文。手里握住杀猪刀，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家走，而人影也向自己走来。

影子慢慢清晰，那身形与沈从文前几日翻墙进院子的时候重合。心里那口气一松，腿一软就摔雪堆里。

“宝珠…你没事吧…你怎么样？”本来想问她为何这么晚回家的话也顾不上。

急忙伸手去扶，只是她自个不使力，沈从文哪里拉得起来。

“累…渴…饿…冷…”萧宝珠翻身躺地上，说一个字喘一口气。

“喏，先喝点水。”沈从文取下腰间的水囊打开，喂萧宝珠。并没有告诉她，为了让她提前喝口热水，这已经是第三袋了。

萧宝珠喝完水歇了口气，就爬起身抓住獐子腿，往家拖。致于肩膀，早就在先前抗它的时候伤得不成样子了。

躺在椅子上喝粥，沈从文用雪给她搓腿、搓脚，这时候已经顾不得男女大防了。沈从文看着萧宝珠青紫肿胀的腿脚。一时有什么流入心间，抿着嘴，低头眨了眨眼睛，缓过这道情绪才说，“我去打温水来给你泡泡脚。”

萧宝珠见他这么折腾直接提要求，“你兑好洗澡水，我泡个澡就睡，别的明再说。别担心，你知道我恢复得快，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萧宝珠在浴室里反复握拳，半响，才用木木的手把衣服脱掉。发现不止肩膀，全身都青紫一片。

泡了片刻，僵掉的身体像是开始复苏。一时间酸痛麻痒袭遍全身，那滋味简直了，差点□□出声，嘴唇都咬出血才忍住。

最后实在受不了，匆匆擦干穿衣，躺在床上时仍没好多少。身体酥酥麻麻如同万千蚂蚁啃咬，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疲惫、恐惧、疼痛在这一刻袭满心头，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睡去。

休息一晚萧宝珠在床上伸了一懒腰，全身骨头啪啪作响。活动四肢，除了有些酸软别的倒是无碍。

厨房冒烟，打开房门见沈从文正在给兔子剥皮，道了声早，就去揭锅盖。

“不早，已经中午了，我做了红烧兔，先吃饭。”说着就起身去给她打洗脸水。

萧宝珠也不跟他客气，让他做点事估计心里好受点。万一要是觉得自个太没用，想不开，就麻烦了，自个可不耐烦当心里导师。

两人本就不是亲人，太客气显得生分，萧宝珠觉得互相欠得越多，越算不清，才亲近。

“嗯好吃，你可真厉害！”吃着兔子对沈从文竖起大拇指，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獐子你打算怎么安排？”

沈从文扒皮的动作不停，语气平静的说“我昨天去了趟镇里打探消息。”

“镇里？”萧宝珠一下就把碗搁在灶台，咽下嘴里的肉，两步走到沈从文身边，“你不是说外面危险，死活不去吗？如今背着我去是什么意思？显得你伟大？我不能在这种有危险的时候，跟你一起承担，那我拼命练武还有什么意义？”

“我说的是去镇里，不是府城。”沈从文纠正。

“你这是狡辩，在没去镇里之前，同样不确定安不安全，道理是一样的。”萧宝珠激动的指责。

“危险小一些。”

“那也不是没有。”

“你打猎更危险。”

“那也不行！”

“好吧！下次注意！”

“没有下一次！”

“你就不想知道我打探到了什么？”

萧宝珠当然想知道连连催促，“别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