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一开始只觉得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荒谬了。
自己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然而，当空桑下意识想要反驳的时候，一旁的钱翩翩却忽然说道：
“等等！”
“空桑，实际上……我之前就想问了，欺魂草这个东西，在我们当年的民国记忆当中，不是出现过吗？”
空桑一愣，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地变了脸色。
没错！
他的确忘记了！
就是在民国记忆那一段，自己当着钱翩翩的面，给赵悦呈的棺木里所放的……就是欺魂草！
但是，那欺魂草的作用，却只是让那个逝者在往生之路上，遗忘掉那些悲惨的记忆。
和鬼童所言的欺魂草的效果，完全是天差地别！
可是……若是综合阴山派的手段来看。
将一个鬼魅放入一种特定的媒介当中，并将其培育成一种可以夺舍旁人的东西，这的确是阴山派里会有所涉猎的手段。
“这……这不可能啊……”
一时间，空桑冷汗直流。
自己当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可是，这种几乎从阴山派独门手段里摘选出来的，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用？
一旁的赵小呈忽然沉声道：“空桑，你忘了另外一个人吗？”
“严格来说，他应该还是你在阴山派辈分当中的晚辈！”
空桑眉心一跳：“你的意思是……邪心教多疑座？”
赵悦呈适时的打断了空桑的思路：
“现在不用纠结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不清楚的，我们慢慢调查就好。”
说着，赵悦呈看向鬼童，眼神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不要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挑重点！”
鬼童撇了撇嘴：
“工厂里面吧，开采部分，你们自己应该已经知道了。”
“那个净化仪式……你们如果感兴趣，可以自己去调查。”
“至于制香的工序方面，我倒是还知道一些线索。当然，说是线索我也不确定。”
“因为和我刚才说的那些不同。”
“先前那些情报，我最起码还亲眼见到过。”
“但是，我接下来说的这个线索，是我偶然间从那对贱人父女口中听到的，而且他们似乎非常谨慎，说了一点点就闭嘴不谈了。”
赵悦呈冷冷说道：“挑重点。”
“十长生！”鬼童微眯着双眼：“你们听过吗？”
空桑有些茫然，他看了看另外三人：“你们知道吗？”
钱翩翩摇摇头：“就我了解到的神鬼异志当中，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十长生的概念，那是什么？十种妖魔吗？”
赵悦呈也是一头雾水。
然而，赵小呈的眼中却露出一丝思索之色，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口吻反问道：
“十长生？”
“你确定？”
鬼童冷笑一声：“是啊。”
“他们父女说了，八仙香的终极目标就是十长生！”
“起因是他们在八仙香上的研究好像有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陈三下意识说出来的。”
“但是陈诗雨很快就阻止了他继续说。”
“不得不说，这个做女儿的，比她父亲还要谨慎！”
空桑看了一眼赵小呈，却没有询问。
显然，现在不是询问这些的好时机。
更何况，如果让鬼童知道了十长生是什么，万一他有了别的打算，从而翻脸的话，自己就吃不来透着走了。
忽然：
“空桑大哥。”
耳边传来了汪酉潮的声音。
空桑不动声色，听着汪酉潮的嘱咐：
“空桑大哥，我没有找到半个头颅的标本，但是我找到了那个只有半个头颅的女婴鬼。”
“那个女婴鬼比之前遇到的那位凶戾太多了，两者简直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现在又恢复了一点力量，正操纵羊角恶魔将她吸引到你们那边，你注意！”
空桑双眼微阖。
驱狼吞虎吗？
这倒是个比较好的注意。
横竖在刚才，悄悄和女婴鬼那个小家伙沟通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其中一种出去的方法。
念及至此，空桑又道：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回答我第三个问题吧。”
然而，这次轮到鬼童不满了。
“两个灵魂，你超度了一个。”
“三个问题，我回答了两个。”
“现在，如果我回答了第三个，你们反悔了怎么办？”
空桑冷笑道：“不超度第二个灵魂，破开这个怨念世界，我们也出不去，你担心什么？”
“那可说不准！”鬼童冷笑道：“从你们进入工厂之后，我就在暗中观察过你们了。”
“你们四人各有特点，就如你这个打更人来说，便算作是你们四人当中的智囊。”
“不过……真要说起来，你也差不了多少。”
鬼童眯着双眼，看着赵悦呈：“只不过，当你出现在打更人面前的时候，你似乎……会隐去智囊的特征，专心做个打手。”
赵悦呈冷笑道：“你是觉得，我们四人没有外面的手段，所以不能拿你怎么样？”
说着，赵悦呈双臂上已经开始青筋浮现起来。
空桑连忙将赵悦呈一把抓住：
“算了，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发生冲突，对我们来说没好处。”
随后，空桑又看向鬼童：“开个条件吧。”
鬼童则说道：“这样吧，找到那个被我杀死的鬼影，我一边说，你们一边超度，如何？”
空桑佯装思索之色，不动声色背过去的手，却已经悄悄做了手势给赵小呈和钱翩翩。
汪酉潮刚才只传讯给了自己。
赵悦呈和他之间的默契，还有临敌的经验，应该不用担心。
只要另外两人有个心理准备就行了。
“如何？这种事情还要考虑吗？”鬼童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空桑见状，刚要开口再稳一稳。
忽然：
“轰隆！”
整个医院空间竟然为之一颤。
“嗯？”鬼童脸色一变，有些惊疑的看着四周的变化。
却见鬼童操纵的菌丝生物竟然有一丝畏惧般的，开始朝着鬼童的方向聚拢过去。
鬼童怒骂道：“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的废物！”
然而骂归骂，鬼童的脸上也多了一抹凝重之色。
空桑四人见状，纷纷点头。
跑！
这一刻，空桑四人全部齐齐行动起来！
几乎所以一前一后。
天花板上，竟是轰然崩塌！
“轰隆！”
碎裂的石板下，却见一个只看到扁桃体、和下颚的女婴鬼，浑身冒着血光的站在了鬼童的面前。
而在她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
这两人，正是她的父母。
这对夫妻，浑身皮肤青灰，布满血色的裂痕，就像是……被完全切碎了之后，又重新粘合在一起似的，惊悚无比的同时，浑身煞气也十分惊人。
“该死！你们玩我！”鬼童咆哮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刷了。
空桑四人并未回头，在转角的时候，空桑瞥了一眼，却见鬼童和断头女婴一家三口，已经展开了战斗。
果然，就如同汪酉潮所说的，这断头女婴的戾气比起女童，竟然丝毫不逊！
……
在匆匆离开了医院长廊之后，空桑等人按照女婴鬼给的路线，匆匆来到了太平间。
这里，也正是陈冬杀死女婴鬼的地方。
“嘶啦……”
一阵宛若布匹撕裂的声音中，原本应该已经被空桑送往黄泉的女婴鬼，竟然再度出现。
“呼……有惊无险，算是将他骗过去了。”空桑松了口气。
旋即，众人将太平间的门用桌子抵上。
女婴鬼来到一处存放尸体的格子前：“大哥哥，就是这里了。”
空桑点点头，将那抽屉打开。
眼前，狭窄的长廊内，却是一个漩涡。
果然，是出口！
“大哥哥，你们赶紧从这里离开吧。”
“这样你们就安全了。”
空桑一愣：“我们？”
“等等，先前你跟我说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不能离开吗？！”
女婴鬼摇摇头：“让我往生的条件缺一不可，就如大哥哥说的，我是这里的基石，不达成条件，我走不了的。”
空桑脸色一变。
刚才女婴鬼并不是这样告诉他的。
也正是以为对方可以跟自己一起离开，他才会放心的拖延时间。
可现在……
“轰隆！”
突然其来的轰鸣声，使得整个太平间也摇摇欲坠了起来。
女婴鬼脸色大变，立刻道：“大哥哥，你们快走！”
“通道打开的气息，他们可能都察觉到了！”
赵悦呈也看向了空桑：“空桑，听话，先出去再说！”
钱翩翩和赵小呈也各自点头。
空桑却执拗的摇了摇头：
“不行！”
“这孩子在电梯鬼童的眼里，已经是被超度的！”
“如果这时候再被发现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考虑用杀了她们的方法离开这里！”
“这个计划是我考虑不周提出来的！”
“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离开！”
念及至此，空桑将自己脖子上的鲛人王的赐福项链取了下来。
此时，项链的力量已经有些暗淡。
但内中的灵光还有不少。
“既然……刚才可以用归墟的力量模拟出黄泉和奈何桥蒙骗过电梯鬼童他们……”
“那么，现在说不定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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