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成为了黑灰交易最好的遮掩, 风平浪静的米花町暗流涌动。
一场由多方衔接的荒诞戏码就此上演。
-实验室-
看着屏幕上播放着的内容,琴酒冷笑了一声。
半面墙的液晶屏显按照区域划分为四个板块,其中两个正在播放从实验室到实验园区前台的范围里在一个小时前的连续录像, 另外两个则是一张正在实时更新的红点地图。
一个小时前, 实验室里的外置音响突然发出了噪音,有谁劫持了频道,一个被刻意模糊了的电子音在室内响起——【离开这里】。
正在休息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从床上跃起。
为了赶时间, 这次他没有再管房间里的摄像头,整饬好自己后一拳砸碎了锁住的玻璃门,又抄起记录室的椅子,两三下把大门破了个大洞。
警报响起,男人充耳不闻。他知道这个时间自己要找的人在哪里,于是头也不回的向园区外走,他甚至游刃有余地选择了速度并不算快的电梯。
画面切到了前台, 全副武装的两个小队在那里等待已久,数百个红外线瞄点静静地等待着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
“叮——”电梯里空无一人。
等探查的队员三人一组端着武器进入到电梯里检查的时候, 一双来自上方的手迅速勒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枪声响起,有血从天花板上滴溅下来,其余两人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中。
男人从电梯井顶板一跃而下,胳膊里还夹着一个早已失去意识的人。他歪过头,思考了会儿,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 他已经架着手里的“掩体”来到剩余小队的面前。
有了之前互相失误开枪的前车之鉴, 小队的成员有意识地控制着扳机。这一点没能瞒得过男人的战斗意识, 有意识的走位直接限制住了大部分射击。
没了火力的压制, 清理掉这些人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段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机器开始自动循环,又从视频开头放起。电脑前的技术人员手忙脚乱按下暂停,又去揣摩琴酒的脸色,小心翼翼开口道:“贝尔摩德……贝尔摩德找您。”
拿过手机,“贝尔摩德,”他说,“我没有闲功夫去管逃脱的实验品,谁的烂摊子的谁解决。”
贝尔摩德:“对女士耐心点,琴酒,我找你当然是为了值得你出动的事情。”
“废话少说。”
“我们就要有一个‘新成员’了。”
“哦?”
组织成员遍布全球各地,世界上为了钱出卖灵魂的人数不胜数,而能爬到被贝尔摩德称作“新成员”的却不多。
事实上,作为经常调查成员忠诚度,以及负责清道夫工作的琴酒反而是比大多的情报员更了解组织框架——最近并没有值得提名上核心干部的成员。
“一位简历夸张得不容我们拒绝的年轻人,更重要的是,他拥有新任药物研究员的天赋,以及时常被愤怒和不安灼烧的扭曲灵魂。”贝尔摩德说,“我和朗姆讨论了这件事,他并没有提出异议,所以现在得你出动了。”
搬出朗姆基本等于给这件事画上了句号,琴酒不在此刻深究背后的故事,径直问:“任务内容?”
贝尔摩德的笑声很有深意,“任务很简单,是你的拿手好戏。由我们新‘成员’提供的小礼物——跟着实验品的红点地图就在你面前,他会去找宫野志保,并带着她叛逃组织。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怪不得她会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贝尔摩德对宫野志保的恨虽然很隐晦,但在干部里并不算什么秘密。药物的研发让宫野志保拥有了不可替代性,但一旦有了备选,她的处境便会直接坠到地底。
琴酒挂掉电话,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墙上贴着机房禁止明火的警告,但房间里没有敢对他提出异议的人。
他回忆着今晚宫野志保的任务:前去调查那个服用了APTX4869却没有传出死讯的侦探。
红点闪烁着,路径连起来的红线直接指向前往宫野志保的任务地点。
- 工藤新一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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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野志保正在调查着这里留下的一切痕迹,她在组织里并非外勤人员,会来到这里也是因为药物的结果没有得到确认,除此外,还有她的私心。
在前不久,她在小白鼠上进行了控量的药物实验,将APTX4869调整到近似与人体能接受的等量药性。
十只小白鼠为一组,实验一共进行了三组,其中两组完全死亡,剩下一组里出现了一个例外——那只小白鼠呈现出短暂的假死状态,不到五分钟便恢复了生命活动现象,但生理指标却大幅度降低。
也就是说,它变回了幼年期。
宫野志保产生了怀疑,如果工藤新一真的没有死呢?
跟着她的成员开始对空着的房子展开了地毯式搜索,宫野志保找到了衣帽间,很快,她发现这里的衣物有些不对劲。
工藤新一的衣物显然是定期打包封存好的,反季节的衣服全部用纸箱装好,马克笔标注在外面,一起堆在了防潮柜里。但唯独写着「子供」的箱子是空着的,纸箱上还有胶带的残留,按照粘度来看不像是已经开封很久的类型。
“雪莉,有发现什么吗?”跟上来的人问她。
她不动声色将箱子推回了防潮柜,装作检查起另外物品的样子,用其他的东西挡在前面:“没有,这边没有异常。”
房子的搜查很快,考虑到不能留下痕迹,所以他们能检查的其实并不算多,在一无所获后,一行人打算离开这里。
刚走出工藤新一家,拐角冲上来一个身影,他以掌为刃,立刻击晕了其他人,同时侧过头对宫野志保开口:“你考虑好了吗?”
是白朗蒂·利奥波德。
他意外地有些狼狈,挽上去的袖口脏兮兮地带上血渍,手臂上的胡乱缠绕上的绷带的血色还在加深。
“你怎么……”
“他们展开行动了,我和你都是目标,想逃的话就只有现在。”白朗蒂展现出了和以往截然相反的一面,在他不笑的时候,那股从刀尖上舔血的极端感从高大的身躯止不住往外溢。
“下午的年轻人应该是我的队友,他会帮忙。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你呆在那里,我去接你的姐姐。”他快速道,“同意就点头,我们时间不多了。”
一声压抑的枪响,白朗蒂似有预判般及时拉开了宫野志保。
阴影处走出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那一头银发在月光下分外显眼,狠戾的笑容让宫野志保不禁寒颤。
“雪莉——”琴酒的出现直接宣告了白朗蒂所言非虚,宫野志保很清楚他在平日里负责的工作。
清除叛徒。
她现在是叛徒!
接连发生的事情让她的脑子乱糟糟的,为什么组织会突然对她下手?他们不需要研究APTX4869了吗?
“志保小姐。”白朗蒂把她拦在身后,催促说,“决定好了吗?”
这根本没有决定的余地,不想姐妹两人一起被处理掉的唯一方法就是信任白朗蒂所说的,可他能做到吗?
来不及多想,宫野志保当机立断道:“走!”
白朗蒂立刻转身把人拦腰抱起,向与琴酒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被□□隐匿大半的枪声紧紧跟在身后。
和白天一样,男人奔驰起来快得像一阵风,昼夜温差让体表的温度迅速降低,但他身上依然是温暖的,消毒水的味道已经很淡了,血液特有的铁锈味越来越重。
宫野志保咬住下唇,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声扰乱白朗蒂的行动。
十分钟的路程后,白朗蒂把她带到了一栋比白天面包房还要偏的地段,他钻进复式建筑,却不是向上走,而是来到了一间地下室外。
地下一层的过道偏窄,脚步声将声控灯唤醒。白朗蒂没有把人放下来,而是直接抱着敲了敲一扇门。
没有回应。
他说了一句“我进来了”,就按下门把,门似乎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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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漆黑的房间在他进来的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室内外的温度相 差无几,由于是地下室,似乎还要更加阴冷潮湿一些。
“教授不在,你要找……”突然出现的声音一顿,“白朗蒂?”
白朗蒂松了口气,把宫野志保放了下来。
“交给你了,我等会儿回来。”他点点头,转头就要往外走,没走两步就被宫野志保拉住了衣角。
他掉头看去,宫野志保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对这个陌生的地方充满了抵触,
“这里是我认识的一个教授的事务所,那位是他的学生,他会保护好你的。”他笑着摸了摸宫野志保的头,“我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请相信我。”
宫野志保想不出反驳的话,现在分秒必争的情况也容不得提出太多疑问,她只能松开手:“注意安全。”
白朗蒂离开了。
地下室的温度比之前要高了一点,宫野志保有些僵硬地大量起周围。
这个房间里满满当当堆满了书,如果说工藤新一家里的图书室像是大学里常见的小型图书馆规模的话,这里更像是偏中世纪贵族的书房,现代科学的痕迹很少。
之前在沙发椅上出声的人慢吞吞走到了她身边,这个人比宫野志保见过的所以人都要诡异。
他穿着简单的衬衣和休闲裤,黑发黑眼,皮肤苍白,本应该露在外面的双手被绷带全部缠绕起来,不仅如此,连脖子也缠着相同的绷带。除了脸部外,浑身上下没有丁点露出来的地方。
“那个……”青年的目光躲闪着,吞吐说,“初次见面,我是丹特陈。”
没等宫野志保开始自我介绍,关上的门又一次响起。
是很粗暴的敲门声,显然不属于刚刚离开的男人。
丹特陈也有些慌乱,但慌乱的原因和宫野志保并不一致,他有些着急地朝门走去,嘴里喃喃着:“要是门被砸坏了我就完了……教授让我看好事务所的,就算不被骂我也没脸继续呆着……我可不想滚回中国……”
他居然想去开门。
“不要开门——!”宫野志保想要拉住他,却被对方灵活地避开了。
丹特陈不好意思的笑笑,腼腆道:“没关系,这点情况我还是能解决的。”他一边说话一边解开了缠绕着整个右手的绷带,走到门口的位置后想起什么,回头提醒道,“忘了说,能不碰我的话最好不要碰我。哎这还不太好解释……您就当我是过激洁癖吧。”
他打开了门。
外面站着至少三个黑衣人,虽然琴酒并不在其中,但他们手里的武器也彰显着他们并不是什么好惹的。
有人眼尖看见了房间里的宫野志保:“是雪莉!”
枪口齐刷刷地端起。
就在一场惨剧即将发生的时候,黑发黑眼的青年向后退了一小步,保证自己完全在事务所的范围内。他一退,外面的人自然也就上前了一步,正是这一步的距离,丹特陈开始了行动。
他依旧躲闪着各个视线,同时面对多个人让他的神态有些瑟缩,下一秒,他抬起右手,苍白的指尖搭上了某个人的手腕。
他想做什么?和对方硬碰硬吗?
宫野志保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她甚至想去拉开挡着门的青年。如果一定有人要死的话,她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可预想的枪声并没有响起,被青年触碰到的男人浑身颤抖起来,他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头发迅速褪白,整个人痉挛般跌倒在地,面容痛苦至狰狞。
短短几秒内,三个男人都落得了同样的下场。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丹特陈耸耸鼻尖,躲闪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地上的三个人身上,然后有些苦恼地摇摇头,“倒在外面就好了,怎么还摔进来了呢。”
这一诡异的场面让宫野志保后背泛起冷汗,手攥成拳,指甲扣入肉的痛感代表这不是什么幻想,是真是发生的事情。
“这次就算了,出去之后记得告诉让你来的人,”丹特陈用脚尖轻踢了踢陷入某种无端恐慌的男人,轻声说,“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来污染事务所的,请紧紧牢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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