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林扬哭的很伤心，嘴里一直嘟囔着“对不起”和一个人的名字，他知道那是她男朋友的名字。这着实让他的冷汗，一阵又一阵的出。他清醒过来后，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只要林扬主张权利的话，自己是肯定要蹲大狱的。

宗晨旭试着跟林扬沟通：“林，林。。。”他始终羞愧的没能喊出这个名字，“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可以对你负责，我可以娶你。”

“对不起。。。对不起，启程。。。对不起。。。”林扬一直在嘟囔着对不起和一个名字。

突然宗晨旭猛地抬头，他意识到了听到的那个名字。他早就听清了那个名字，只是没有意识到。现在他意识到了林扬念叨的这个人。

“章启程？你男朋友是章启程？我们学校那个章启程。”宗晨旭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滚，你滚，滚！”林扬大声喊着让宗晨旭滚，宗晨旭被她的声音吓傻了。拽起裤子胡乱的穿上，抱起外衣快速的跑出了房间，跑出了宾馆。

已经不知道是半夜几点，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他一直哆嗦。哆嗦到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将烟点燃，哆嗦到走路，迈步的腿都不协调。他使劲裹了裹胡乱穿上的外套，头发凌乱着，嘴里没有点燃的烟也粘在嘴边。冻的鼻子没了知觉，甚至无法呼吸。

他不知道林扬会不会报警或者跟家人说，他知道林扬的父亲是市里公安局局长，这样的案子办成个铁案是毫不费力的。但是又想到，也许不会到处宣扬这样的事。然后又为自己的侥幸心理而感到可笑。

宗晨旭想过找胡小闹来问问这个事情，但是他耐着性子忍住了，他不知道别人听说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反应，万一别人报警或者不愿意替自己遮掩，那后果一样不堪设想。还是沉着，要沉着，冷静。

宗晨旭想好了这些后，身上觉得也暖和了一些，除了手和脚依然冰冷，身上已经好了很多。

开始的几天，他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甚至宿舍的每次电话铃响都会让他紧张。他不敢呆在宿舍里，害怕跟别人交流，也不再有兴趣跟室友讲他的风流往事，像是一直在等着那个让他担心的结局。他很懊恼自己为何没有忍住，为何不在开门想要离开时直接离开。他觉得自己的行为足以毁掉他的家，那个他并不太在意的家，如果真的因为他毁掉的话，他还是会有些惶恐。

他使劲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周后，还是来到了驻京办。他小心翼翼的听着里面人的对话，是否有提及他。他仔细的观察着工作人员看他的眼光是否有些异样。当胡小闹从背后突然跟他打招呼时，他心里咯噔一下。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胡小闹冲着自己一如既往的哈哈大笑。但是，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工作人员没有任何异样，胡小闹也没有“旁敲侧击”的问自己什么，依然像以前的每一次来一样，尊重着自己的“地位”。宗晨旭渐渐放下了心，但是他不敢问林扬的消息，生怕别人瞧出端倪。生怕别人以为他的“别有用心”或者看出他的做贼心虚。但是，他很好奇，林扬为何没有任何消息，林扬为何没有跟别人说起或者报警。究竟是林扬没有跟别人提起还是这表面的平静仅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日子很快，那一年的冬天，宗晨旭觉得冷到了骨髓里。终于捱到了一月底放寒假，宗晨旭早早的让胡小闹定了卧铺，逃也似的回到了家里。就像京城有追魂的厉鬼满城搜捕他一样，他害怕那个地方，害怕警车从身边经过，害怕跟室友提前风流往事，害怕想起林扬的名字。最害怕的还是自己的行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问题，像在刻意躲避什么。他会故作镇定的表现出原来的样子，他觉得这样可以伪装自己的心虚。好在，别人都没有在意这样的行为，但他始终没想明白，林扬到底怎么了？有没有跟别人说起，有没有报警。他不敢问，不敢提这个名字，他甚至做好了随时被警察拷走的心理准备。但是侥幸心理一次次作祟，他不停的安慰自己“没有事，没有事，过去今天就没事了，过去今天就没事了。。。”

回到家后的宗晨旭，几乎不出门。他爸妈各自工作忙到几天见不上一面，这让宗晨旭反而有些安心。他不喜欢自己的反常行为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知道，过了这么久没有消息，林扬应该是选择了隐瞒这个事情，这对自己是好事。宗晨旭这样想着，他希望林扬这样保守着秘密。在未来，自己可以通过什么方式补偿她。哪怕要挟自己结婚都可以，只要让这件事情不是以司法机关的介入为结局，其他怎么都行。

宗晨旭也想到了出国，他偶尔一天在家里见到了要出去开会而没有早走的副市长父亲。

“爸，能送我出国吗？”宗晨旭问道。

“出国？怎么突然想通了？”父亲好奇的问道。

“没，就是觉得那个学校没意思，还不如出去锻炼锻炼。”

“你说没意思就没意思？多少人争破了脑袋往里进，你倒好，好好学习怎么会觉得没有意思。我看你，不知道被什么五迷三道了又。”副市长父亲虽然在教育宗晨旭，但语气并不激烈。

“哎呀，现在很多出国的，早出去，早深造，回头移民了直接。”

“你想的简单，移民，怎么移？我给你妈都在位，你移民算怎么回事？别人怎么看我们家。你小子，出去别给我瞎说，省的给我们找麻烦。出国的事儿我考虑考虑，有结果前，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了。”副市长父亲说完，蹬完了第二只皮鞋，开门走了出去。

宗晨旭听到楼下汽车启动的声音后，起身走到阳台，看着他爸的车慢慢加速驶离。

宗晨旭从阳台的旮旯里摸出了藏的烟，把窗户拉开了一段，一股冷风直冲进来，他紧了紧睡衣的领子，打了个寒颤。将烟叼在嘴上，又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点燃。深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被冷风吹回了阳台上，他着急的扇着，导致被没有吐完的烟呛了一口，激烈的咳嗽。他暗暗的骂了一句，慢慢平静下来，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抽完烟，宗晨旭闲来无事，坐在客厅里发呆。想起电视机下面抽屉旁边的暗格里的几盒录像带，他想看看有没有新的。正摸索着，旁边茶几上的电话突然想起吓了他一跳。

他看到一个本地并不熟悉的号码，略一犹豫，接起了电话：

“喂，喂喂。。。”

“谁啊？”宗晨旭问道。

“喂。。。喂喂，呵呵呵呵呵。”

笑声让宗晨旭听出了是林岳。

“你丫特么的有病吧，吓我一跳，正找东西呢。”宗晨旭骂道。

电话那端：“找啥东西，你回来也不说一声啊，出来玩儿啊。”

“我才回来没多久，你丫放假了啊。”

电话那端：“放了，这不寻思着找你玩儿呢，启程特么的过年够呛能回来。”

“章启程？哦哦，他。。。咋了。。。”宗晨旭竖起耳朵将话筒往耳边使劲摁了摁。

“具体没说，前几天给我电话，可能是要留校值班，过年够呛能回来。”林岳在电话那端说道。

“哦哦，这样啊，不回来就不回来呗，我以为怎么了呢。”宗晨旭提着的心慢慢放下。

林岳继续说：“你特么的去趟首都，回来还你丫你丫的，你丫，凑。”

两人哈哈大笑着。宗晨旭让林岳来家里玩儿，林岳说带宗晨旭去侨艺乐园玩儿，宗晨旭想了想就答应了。

宗晨旭来到侨艺乐园时，看到一个好看的姐姐从林岳身边走开，宗晨旭开着玩笑说：“哟，可以啊，你丫挺会勾搭啊，这么飒的妞儿哪儿磕的，给我也介绍介绍。”

“滚，滚，滚，朋友妻不可戏，你知道吗？凑，你丫你丫的。”林岳笑着回骂。

“哟，哟，哟，还朋友妻，这你媳妇儿啊？看着挺成熟啊。我们岳岳喜欢熟女啊哈哈。”

“行，行，行了，少废话了，你丫咋样了在北京？”林岳说完，拿出烟递给宗晨旭。

“我还那样，混日子，你还不知道我吗，哈哈哈。”宗晨旭说完朝林岳飞了个眼神儿。

“德性，你丫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吕蕾，还联系吗？”

宗晨旭看着林岳，哈哈一笑道：“吕蕾？早掰了，我还能跟丫好一辈子啊。”

林岳笑着低下头，没有接话。

“你咋样啊，现在在哪上学，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啊。”

“我？我复读呢，我没啥好说的，你就说说你吧。”林岳不太想说自己的事。

刚才林岳旁边的姐姐送过来一壶茶，两个杯子，托盘里还有一个额外的烟灰缸。

“别抽太多烟。”说完冲宗晨旭笑了笑转身离开。

“哟，哟，哟，挺关心你啊，这谁啊。”宗晨旭扭头看着姐姐扭动的屁股。

“娟姐，这里的老板之一。一个。。。曾经一个大哥的女人。”林岳也扭头看了看娟姐。

“可以啊你，这一人间尤物啊，怎么样，爽不爽，办了没。”

“滚，你再这样我急了啊。咋越看越像个流氓了你，凑。”林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得，得嘞，我惹不起我躲不起我吗我，嘿嘿。”宗晨旭嬉皮笑脸的笑着。

“你到底咋样啊在首都，一直，这么流氓啊。你特么的，得祸害多少小姑娘。”林岳咒骂着说着宗晨旭，低头抽烟。

“我啊，睡了一极品，哎，只可惜，人家不属于我。”宗晨旭说完，抬头看着林岳，继续说道：“章启程，你经常联系吗？”宗晨旭试探的问着。

“启程？对啊，我跟他经常联系。。。也不是经常联系，他们有纪律，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打电话，而且他那里接电话也不是很方便，还得留言后，找人去叫，咋了？”林岳说着章启程的情况。

“哦，也没啥，内个，牟兰死后，启程很快又找个了姑娘？”宗晨旭继续试探。

林岳抬起头，看着宗晨旭，疑惑的看着宗晨旭，“你咋知道的？你是说林扬？”

宗晨旭一听到林扬这个名字，浑身一紧，左右挪动了一下屁股，表情很不自然：“哦，嗯。。。林扬，她跟章启程是男女朋友？”

“对啊，林扬真的是个不错的姑娘，不介意启程刚失去牟兰，挺性情的一个姑娘。”林岳也对牟兰的死有些惋惜，但说着林扬，似乎觉得对章启程很不错。

“那，林扬回来了没？”宗晨旭继续试探的问。

“回来？从哪回来？我不知道啊，你怎么知道要回来？”林岳有很多疑问。

“嗯。。。没啥，就是我在京城碰到她了，驻京办组织我们聚会了几次，她也是官宦子弟啊。”宗晨旭跟林岳说着林扬的背景。

“哦，我只知道混的挺开的，感觉挺江湖的一个姑娘，人也漂亮，怕是不简单，也不知道启程能罩的住吗。”林岳开着玩笑说完，把烟屁摁熄在烟灰缸里。

林岳给宗晨旭倒茶，将茶杯推到宗晨旭面前，先给他倒上，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泛起，沁人心脾。

宗晨旭看着林岳的一举一动，然后突然说：“林岳，跟你说个事儿，嗯。。。我把林扬给睡了。。。”

林岳听到这里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自己的杯子的茶水只倒了一半，手就停在了半空，猛地抬起头看着宗晨旭。

“你特么的说什么呢”林岳依然将茶壶举在半空没有放下来，质问宗晨旭。

宗晨旭低着头，没有看林岳，“我说，我特么的把林扬给睡了。”说完，宗晨旭抬起头看着林岳。

林岳很惊讶听到这句话，慢慢把手里的茶壶放下，扭头看了看四周，“你特么的知道你说啥吗？人家是章启程的女朋友啊，启程知道吗？他们分开了？还是又跟你在一起了？你特么的到底啥意思？”

“分没分我不知道，我也很困惑，驻京办组织我们聚餐，我喝多了，她也喝多了，我醒来的时候，就躺一张床上。”宗晨旭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燃，继续说道：“我本来要走的，开了门准备走了，可是她太有吸引力了，我没忍住，就又回去了，就，就。。。那啥了。”宗晨旭吸着烟，低着头说。

“你说什么呢，我艹，那林扬跟章启程分手了？才跟你一起的？”林岳声音略大，扭头看了看周围。

“林扬当时喝醉了，完全没反应了，我就，就，那啥了呗。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她居然是雏儿。”宗晨旭说完，哼的笑了一声，然后深深吸了一口烟，“我只知道她有男朋友但是不知道是章启程啊。”

“啥意思？合着你知道人家有男朋友还那样啊，你特么是□□吧。”林岳有些愤怒了，双手撑在桌子上。

“她因为疼，因为疼，醒了。然后就一直念叨着章启程的名字。。。我才，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宗晨旭摇着头说着，“开始我也不知道跟启程的关系。”

“你特么说什么呢？我x你妈。”林岳隔着桌子一把把宗晨旭薅起来，一拳就打在了宗晨旭的鼻子上，血瞬间就被打出来了。宗晨旭歪倒在地板上，捂着鼻子。

林岳指着地上的宗晨旭：“你特么说什么呢，那是章启程的媳妇儿，朋友妻不可戏，你知道吗？人家有男朋友啊，我艹。。。你这个人渣，我早就知道你特么的就是个人渣”林岳的声音很大，娟姐赶紧跑了过来，扶起了地上的宗晨旭。宗晨旭摊开手看着手中的血，两个手指捏住鼻翼两侧。

“你给我滚，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滚，你等着遭天谴吧。。。傻逼，艹。。。”林岳破口大骂，娟姐拿着纸巾递给宗晨旭，让人把宗晨旭推出了侨艺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