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林岳让卢伟一直住在自己家里，到了大年二十九，给他买好了车票，送上了回去的长途汽车。虽然都在一个市里，但是往山里走却要走三个小时。卢伟，上车前，站在门口，微微低着头，像是听老师教诲的学生一样，双手互握放在身前。林岳看着他的样子，莫名的想笑。

“你特么的回去好好过年，别跟家人说你这些破事儿。要不然，你家人该担心了。”林岳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五十块钱，递给卢伟。

卢伟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林岳，“这啥意思？你瞧不起我？”

“放屁，我是让你到家前买点东西，你过年空着手回家吗？”林岳把脸一拉，装作严肃的说。

“不用，不用，不用。”卢伟轻轻推了推林岳拿着钱的手。

林岳一把把钱塞进了卢伟的手里，“哪那么多废话，拿着。”

卢伟嘿嘿的笑着，“谢谢，哥，你是我哥，你的大恩我忘不了。”

“什么狗屁大恩，你好好的过年，放松点，明年来了好好学习不就完了。赶紧上车吧，要开车了。”

“行，哥，我听你的，你，保重。”卢伟转身上了车，拿着行李抬手用袖子快速抹了一把脸。

林岳看着卢伟上车，笑了笑，抬头看着卢伟往车厢后部走去。车动，卢伟跟着车晃动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站在车厢里朝林岳招了招手。林岳也招了招手，一团大巴车的尾气扬起，车渐渐开出了车站。

混合着汽车站的尾气，还有火车站内散发到大气中的煤炭的味道，林岳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太阳，一时不知道往哪走。耳边大巴车启动的轰鸣和着急赶车回家过年的各种扛着大包小提留的人，来来往往，着急寻找着车的人，与林岳擦肩而过。林岳有些热的烦躁，将自己外套的拉链拉开。这件外套还是高中时章启程的，林岳觉得好看，就要了来穿。林岳想起章启程，不知道他回来了没，为何没有联系自己。想到这里，林岳脚步朝着姥姥家走去，去看看姥姥，然后顺便给章启程打个电话。

姥姥有阳台的那间当做客厅的屋里晒着太阳，姥爷嘱咐林岳看好姥姥，自己出去买点菜，给姥姥包饺子吃。林岳本想自己去买，姥爷拦住了他，说自己也出去溜达溜达，楼下就是。楼下的街道两旁常年形成的集市很方便，基本都是行人和自行车，机动车很少。林岳想着姥爷也去活动一下，就没过多的阻拦，坐在了姥姥身边。姥姥坐在一个躺椅上，离她不远的地方是暖气包，冬天的集中供暖让屋里十分的暖和。姥姥身上盖着一条薄毛毯，看了看林岳。姥姥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自从上次出现轻微的脑梗摔倒后，姥姥的身体渐渐弱了下来。林岳跟姥姥闲聊了几句，被问道复习的如何时，林岳有些含糊的搪塞着。目标依然在，只是动力少了很多，林岳边回答姥姥，边在脑海里想着娟姐和章启程。

林岳跟姥姥说去打个电话，姥姥点点头继续闭目养神，太阳逐渐斜斜的晒过来，已经晒到了窗户的一角，很快会晒到姥姥的身上。

林岳拨通了章启程家里的电话，得知章启程今年无法回来过年了，要留守学校。林岳要了值班电话后，说着“保重身体，新年快乐”客气的挂断了电话。然后抬头看了看表，拨通了章启程的值班电话。

“喂。。。喂喂。。。喂喂喂。。。哈哈。。。”林岳用一贯的方式跟章启程开着玩笑。电话里也传来章启程配合的“喂喂”声，同样哈哈大笑着。这是两人的默契，只有他俩玩儿的起来。

“我听说你不回来过年？你犯啥病了这是。”林岳问章启程。

“凑，你有病，我是有责任心的人。当然要首先选择留下来，把回家过年的机会留给别人。”章启程半调侃半自豪的说道。

“得了吧你，你丫肯定是有事儿，要不然，你这恋家的，早回来了。”林岳很了解章启程，一下子就拆穿了章启程。

“哈哈，还是你了解我。”章启程笑着回答道，“我是干部嘛，不得以身作则啊，别人没有留下来的，我就举手了。”

“凑，就你积极。但是我不信。哈哈。”林岳笑着跟章启程说“你肯定是有别的事儿，过年都不回来，就你，我可不信，哈哈。”

“得了吧你，哥们儿现在觉悟高了，好歹也是军校好吧。”章启程跟林岳调侃的语气一直没有变过。

“哈哈，好好，你觉悟高，哈哈。”林岳哈哈的大笑着，章启程接着说道

“你有林扬的消息吗？没找娟姐帮我打听打听啊，我联系不上她了，不知道咋了。”章启程的声音低了一点。

“林扬，嗯，没有啊，我让娟姐帮着打听了，还没给我回信儿。你俩咋了这是，她一直没联系你吗？”林岳脑子快速运转，不敢说漏了嘴。

“嗯，没有联系我，我不知道她怎么了，给她学校打电话说早就走了。。。也联系不上。给她奶奶家打电话也没有人接。。。”章启程语气有些低落，明显说的有些慢了。

林岳听到电话那端章启程呼出烟的声音，“她奶奶家，也没人接吗？哦。。哦。。。哦。。。”林岳若有所思，继续说道：“那你没往她家打打试试？”

“凑，我哪儿敢往她家打，也不合适。我觉得她有事应该是会联络我的，而不是直接没影了。”章启程说到这里，语气中略微带了一丝的气恼，“林扬去哪了呢？有啥事儿不能说一声啊，凑。”

“你别着急，娟姐还在打听着，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的。”林岳不敢多说别的，生怕说漏了嘴。

“嗯，好的。帮我谢谢娟姐。咝。。。呼。。。”章启程吸了口烟，吐了出来继续说道：“但是很奇怪，我接到过两个电话，嗯。。。前几天吧，接起来也没有声音，开始我没在意，以为打错了，毕竟这里是值班电话。但是前两天又打来一个，里面完全没有声音，我在怀疑是不是林扬。因为我前几天给家里打电话，家里说有人要了我的值班电话。但是林扬为何会不说话啊，我还真是很担心她。这个孩子，事儿都在心底，展现出来的都是最美好的一面，我。。。”

林岳没等章启程说完，打断了章启程“林扬？她给你打电话？对啊，为何会不说话？那你看不到那个号码吗？”林岳也有些疑惑，想不通林扬为何打了电话又不说话，但是林岳心里是大概明白事情的，只是猜测林扬的苦衷。

“我估计她是有什么事情，又不知道怎么跟我说，所以才这样的。本来还说的要来找我的，要不然我就回去了啊。我是等啊等的，没办法，还是留下来吧。哎，这孩子不知道咋了，我很担心啊。”章启程叹了口气。

“凑，我就知道你不回来是有原因，还唱高调。”林岳跟章启程开玩笑，想让气氛轻松一些。

“呵呵，我承认，我承认。但是承认有啥用啊。这眼看着要过年了，哎，这孩子。。。”章启程在电话那头叹着气。

“那，你准备怎么办？林扬要是真有什么事，咋整？”林岳说出这句话后有点担心章启程听出什么，索性试探性的问问章启程的态度。

“出事儿？出啥事儿？你特么的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可别瞒我，要是我知道了，饶不了你，凑。”

“你这，这，我能知道啥事儿，娟姐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你，这，吓唬谁啊凑。”林岳赶紧打圆场。

“嗯，那就好，你要是知道啥不告诉我，我可真跟你恼了，凑。”章启程语气严肃了起来。

“没，没，你看你那些事儿事儿，我哪能知道啊，我知道肯定告诉你了啊，凑。”林岳有些慌了，想着赶紧岔开话题。

林岳说要照顾姥姥，赶紧找借口寒暄了几句，打了几句哈哈挂断了电话。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袭上了心头。林岳猜测那两个电话应该是林扬打的，这是林扬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后，不知道如何跟章启程说起。估计觉得在电话里也解释不清楚吧，所以在电话里没有说话。林扬的心里一定很难受，之所以选择了隐瞒这些事情，经历那些后没有告诉任何人，应该也是担心章启程知道会疯狂吧。毕竟，谁知道了自己喜欢的人出了这样的事，都无法冷静来面对吧，起码自己无法做到。

林岳想到了自己跟娟姐，娟姐似乎介意自己的年龄。在医院的时候说自己是表弟，面对其他女生跟自己站在一起，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醋意。她究竟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又是想要如何面对自己跟她的未来？林岳感觉自己的态度很明确，想要跟娟姐长相厮守在一起。等自己有能力，等自己追求梦想成功后。

林岳想的有点头疼，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想着下午去找娟姐吧，起码现在还能在一起，起码还能随时可以见到。比章启程的状态好多了，想到这里，林岳心里略微舒缓了一些。打定了主意，下午去找娟姐。林岳想起娟姐迷人的发卷，和看着自己时，流露出深情的眼神，愿意相信，娟姐还是愿意跟自己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