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他变成了她（上）

“长生家族出来的人，要断绝自家的长生血液？”苏净闻言，不免心中升起一股荒谬感。

长生那可是这个世间多少人所期盼的，哪怕为此付出妻离子散，亲友死绝的代价，恐怕也有极多的人甘之如饴。

更何况，昔日泾川省城的那位尸鬼县令, 只是为了三甲子的寿元，就不惜做下了极大的恶事。

三甲子，一百八十年而已。

而在这阴世，可是动辄以百年为计数单位。

这让苏净不禁感慨世界的参差！

毕竟就算是他，当前也没有长生不死的资。虽然在踏入神秘体系后，他倒是有把握在自己死后，让他的意识以一种特殊形态继续存在下去。

心界既然能包容一城之人的意识, 自然也能容纳苏净的。

但到了那个时候, 只怕是连非人异类都无法看到苏净了，大概率只有那厌境的诡异之事源头，才能与他进行交流沟通。

这从某一方面来说，苏净这也已经是死了，更算不得是长生。

苟延残喘而已。

“这个并不难以理解。”那个少女声音响起，却是表示对这种观点的认同。

然后她主动给苏净解释起来：“长生者都有他们特定的责任和义务，不知道多少长生者已经厌倦了这种责任和义务。因为一个原本再怎么具有崇高道德感的长生者，在经历岁月后的流逝后，也会逐渐认知到自己和普通生命那种本质上的天壤云泥之别。”

“而到了这一步的长生者，无一例外都会出现心态上的转变。”

“毕竟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长久的情感，可以爱一个人百年，但也会随之恨一个人数百年。再好的友谊，也会在利益面前一刀两断，甚至反目成仇。普通人会这样，但长生者也不例外。普通人的利益是金钱、美丽的女人亦或者英俊的男人等，而长生者也有着他们的利益需求。”

“其中最关键的，便是自由。”

“每一个长生者都需要极度的自由，他们厌恶任何加诸于他们身上的规则！因为在拥有无尽寿命的长生者眼里，如果连自由也没有, 那么他们的长生就毫无意义。”

“当然，这可能会使一个长生者在活够了后放弃自己的长生血脉，但也不至于让其放弃能使他们家族代代长生的传承血脉。”

“真正导致一个长生者做出如此决定的，是因为任何长生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每一个长生血脉的家族，都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残缺之处，甚至这种残缺之处不会显现出来，只是虚幻状态，但这种残缺之处就是存在着。”

“还有就是，放弃了传承血脉，又不一定会立马失去，他们还可以寻求别的传承血脉，从而继续长生。亦或者是攀登神秘体系，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能走不死之路就是了。”那个少女的声音如此说道。

这让苏净当即决定，下次要再来这个梦魇之地一趟。

因为这个相貌平平的少女，她目前所表露出来的, 毫无疑问代表她知道很多不知人知的秘闻！！

而这一瞬间，苏净也终于明白文字框为什么会提示要让他用学习的心态了。

于是, 苏净瞬间把自己转变成了一个学生的心态。

他当即问道：“什么是神秘体系？”

作为学生, 要不懂就问，千万不能让老师赚钱赚得太轻松！

“我只能告诉你，顾名思义。”这次少女的回答，却是无比简单。

苏净对于神秘体系的初步意义，他是知道的，而这个少女的回答，虽然只对应了初步意义的一部分，但也可以说解释的非常正确了。

“那么神秘体系有什么具体的等级划分吗？比如秘灵、秘源、秘神这般的。”苏净紧接着问道。

“还是顾名思义。”少女说道。

苏净一愣，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以神秘为名，那么神秘体系是不存在具体等级划分的？那么岂不是说神秘体系者，每一个都是独立的单独个体存在？”

少女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略微沉默了会儿后，才再次开口：“你没有问不死之路，反而问这些，看来你果然曾经接触过神秘之主那个恶心的家伙，难怪你身上会有那个恶心家伙的模糊标记。”

“我身上有神秘之主的标记？”苏净心中惊骇。

“你不用担心，那个标记只是通过一层媒介，间接转移到你身上的，并且在转移过程中，好像还被两个人，出手帮你抹除了大部分，以至于这个标记不仅模糊，而且正在不断消失中，最多再有三天，那个标记就完全消失了。”

苏净瞬间就想到了那只小黑狗，然后又想到了自己体内那一双“傀”。

因为这正好符合这少女所说的。

但是，苏净还无法完全相信这少女所说的，只能等到回去后，用明日的三次窥探真实状态机会，一窥究竟。

这时，前方出现的画面，又一次开始变化了。

这一次出现苏净视野当中的，是一座充满破败感的石楼。

看到这一座石楼，苏净不禁怔了一下。

“这里的这位先生，你可能会很感兴趣，因为要不是这一位先生最后出于怜悯，让了神秘之主那个恶心家伙一步，神秘之主可没现在这般风光。”那个少女的声音响起，这一次没有直接介绍，同时语气也相当复杂。

“那留下这座石楼的这位先生，现在怎么样了？”苏净问道。

“神秘体系，同一种成就方式，只能允许一人，那位神秘之主既然成了，那么哪里还有那位先生的份？但这件事，也是那位先生事后才知道的，他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恨自己，也后悔无比。因为他的失败，不光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为他留下殷实基础的那一位先辈。”少女此时的语气更加复杂。

“那神秘之主所使用的，是什么样的一种成就方式？”苏净听着这少女的描述，不由有着似曾相识感，但他还不确定，所以想要问得仔细一些。

“无生路的商铺店主。”少女如此说道，而且回答得极为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