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他便发现这里的陈设已经大变,原来院子的小径都拓宽了,而这云上峰里面有多了好些个仆从,他粗粗一数——
大概有三四十个仆从侍奉在这里。
陈灼谦往以前他常去的师父的逐善居走去,却见这里却还是老样子。
这里是依旧是一片雅致的清水池塘,潺潺的溪水穿境而过,清幽而文雅。
于是,他便不禁暗想:看来这云上峰只是外观变了一下,但内里还是一点没变。
他走过邻水的廊道,到了逐善轩的门口。他还没有进门,便听见里面有声音在说话:
一个手下恭敬地问道:“掌门尊座,这各路仙家送来的贺礼大多,我们的珍宝殿里已经放不下了!所以您看,这些东西放哪里比较好?您说,要不要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到云上峰藏起来?”
而紧接着,又是听见他的师父沉稳地说:“你不要将这些东西拿到这里来。这样,你去统计一下,看看一共有多少物件是收不下的。你再派人将宝库里之前藏着的一些不用的东西清出来,用来给山下的百姓建几所善斋堂。”
那手下连忙意会,恭顺地拍了个马屁:“想不到掌门竟如此体恤百姓——您真是太英明了!”
听到这里,陈灼谦走了进去,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师父,徒儿来了!”
姜青未此时依旧伏在案前,他的桌案仍是原来的那个方位,没有动过。只不过,他曾经放在桌上的可都是医书,如今置于桌面的,都是一些紧要的奏章与陈书。
姜青未见了他,点了一下头,叫他进来坐。
陈灼谦走了进去,看见里面站着的那个人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仙人。
姜青未开口道:“这位是明觉山的内务总管——汤向安,汤总管。”
陈灼谦见过这位汤总管,他看着这位汤总管一把年纪,腰也有点弓了,他又从他那烟绿色长袍的袖子里掏出来一本名簿。
他地顺着眉眼,“掌门尊座,这是我们明觉山一些侍从们的名册,您这边现在用的侍从都还是临时的——你看一下,您从这里选个三四十个便可以定下来了。”
姜青未摊开那本名簿,里面尽是一些明觉山的本地人家,其中还不乏有富贵人家的儿女。
他将名簿随便翻了翻,眉头蹙了蹙。随后,他又朝陈灼谦勾勾手,将那本名簿丢给他,说:“你来选吧。随便挑几个。”
陈灼谦接过那本名簿,仔细翻了一翻,于是便随便挑了几个名字好听的,或者画像好看一点的。挑中的用朱笔圈出。
这个时候,汤总管走过去窥了一眼,说:“你这就挑好了?不够不够,你至少要挑三十五个。”
他陈灼谦惊讶,“三十五个?太多了——你说谁用得着三十五个侍从一起伺候?人那么多看着也心烦!”
他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你可要知道,我师父就喜欢清净,他先前身边几乎是一个侍从都不带的。如今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他一定不喜欢。”
汤总管却说:“这是惯例,历代掌门身边就是要配这么多人,这是规矩。先前梵净掌门在的时候,来卢峰上上下下可是配了七十多个贴身侍从,知道新掌门喜欢清静,这才裁去一半呢!”
陈灼谦无奈,只好多挑了几个。其实,他主要是觉得自己也是住在云上峰的,这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看——他自己还觉得拘谨呢!
话说,这新掌门继任,这明觉山的上上下下被整改了一番。
珍宝阁的府库里清出了大量的闲置,在山脚下修了两间善斋堂。
随后,和生道场上面的和生大殿被重新修建,它将建造成为一所新的宫殿来用集会议事。而原来的罡天道场上的承天大殿,如今被当做是祠堂,统一来供奉历代的各位掌门和长老仙君们。
而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和生道场附近的蓝花钦合树边上,将会按照留文国的最顶尖的工艺水准,建造一所神庙。
这座神庙是由廖听长司亲自奠的基,另外还被以一道锁灵阵来加持,届时完工之后,将会成为这整个仙界最大的一座留文神庙。
光阴荏苒,一晃而过。
和生道场的大殿以日夜赶工的工期,很快就建造好了。话说这明觉山因为富庶有余,在建设方面从来都不省着花钱,于是这座新的大殿比原来的承天大殿更加华美。
虽说建造工艺是更加华美了,但是其风格却变得比承天大殿清新不少,其间的装潢雕梁画栋,总体大方而又不失威仪——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时髦”。
这座大殿大殿是由和生大殿新修而来,落成之后,就被新掌门将名字改成了“宣天大殿”,倒比“承天”二字更霸气了。
新掌门亲自题写了“宣天大殿”四字,遣人用金石与白玉复刻,悬挂与这高墙之上。人站在和生道场上面仰望着这宣天殿,可谓是威仪自来。
另外,那个新的神庙也快建好了。留文国之前送来的那棵兰花钦合树自从开了花之后,它的种子便被夜坤仙君拿去培育,如今新培育出来的小树都已经长到腰了。想必就在不久之后,这和生道场将会成为一片蓝花钦合的花海。
这时,有两个年轻女子路过这里。她们是掌门身边的侍女,一个叫红韵,一个叫柔绿。
红韵对着柔绿说:“我昨儿个真是走运了!”
柔绿问:“走什么运了?那么高兴!”
红韵表情美滋滋,“你知道吗?昨天我走在园子里的时候,掌门尊座特地回过头,多看了我一眼哦!”
柔绿的眼睛一下子放出了光。她好奇地撞了她一下。
“你确定掌门他是在看你吗?”
红韵桃瓣含羞,“千真万确!我昨日那个时候,正好站在通明渠的旁边吹风,谁知道就看见掌门走了出来,他当时远远的看了我好几眼呢!”
说着说着,红韵的脸刷的一下就熟透了。她的小手拧着自己的袖子,唇边噙着笑,就像那三月的春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