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人这一个多月确实过得舒服,可以说过去这十多年从未过过这么舒服的日子。
虽不说有人洗衣伺候吧,至少也是有吃有喝,每晚还有将士帮她们烧洗澡水。
关键还不用干什么重活,就是有空帮将士们补补衣服,对,补衣服!
“郡主,我们以后可以帮将士们补衣服,我们可以自己养自己!”
其他几人赶紧点头附和,这活简单,她们能做。
谁知夜凡更冷淡的嗤笑一声,
“人家用得着你们吗?
定北军里人才济济,不能缝的好看,还不能缝的能穿吗?
再说了,就你们点手艺,就是夜以继日的绣花卖荷包,都不一定够每天给你们烧水的钱。
就这样你们还有脸自己养自己?”
她这冷嘲热讽一通,几个女人哪里还能说出养活自己的话。
看了看天色,也是时候该走了。
“不过你们要想留下也行,只是要付出该付的代价……”
几个女人脸色一变,其中一个女人就嘶吼出来,
“你算什么郡主,吃着我们种的粮食,拿着我们上缴的银子。
吃香喝辣,绫罗绸缎,现在还想让我给那些士兵做营妓,你做梦!”
夜凡冷冷的看过去,
“我说了要你做营妓?”
“难道不是吗?你从第一次见我们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还对我们百变嫌弃,凭什么?
不就是凭你郡主的身份,凭你有个好出身嘛!
我们是针线活差,但那是因为没有好的嬷嬷教导。
那你呢,有那么多宫里的嬷嬷教导,你会做一点针线吗?
一样都是女人,凭什么你就从小养尊处优,还有五皇子鞍前马后的伺候!
我不服,我不服!”
女人面上全是嫉妒和怨恨,咆哮着控诉着夜凡。
这种情绪可不是今日才生出来的。
果然啊,这人就不能惯着,容易出是非,还容易养白眼狼。
这女人还是村里秀才的女儿,从小也是读过几本书的,长得也不错。
当日就是她的父亲第一个站出来否认了她,也是她第一个带头要自杀。
被夜凡带回来后几个女孩明显有以她为主的预兆,只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应和。
说实话夜凡真会绣花,而且技术还不错。
她生前为了补贴家用也做过不少绣活,后来在主人身边上万年,她还亲自帮主人做过衣服,那自然是要一精再精。
只是离开主人后她就再也没做过了,甚至都没给小羽毛做过衣服。
这样想想还挺对不住小羽毛的,等找到他就给他亲自做一件吧,至少绣个荷包。
不过这些她是不会给面前的女人解释的。
原主的情况真的全是美好吗?
父兄长期在死亡边缘徘徊,娘亲祖母又接连死亡,还要面对燕京那种危险情况。
再说人家也是从小习武,还得学习必要的琴棋书画乃至女红礼仪,也是付出了时间精力的嘛。
当然,以上都是狡辩,出生好就是有优势。
可人家出生好是人家运气好啊,她出生不好怪她爹啊,怪她干嘛!
“你们也这样想?”
剩下七个女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其中一个最先摇了头,是小河的姐姐。
她当初虽然也想自杀,但在知道自己的妹妹杀了匈奴人后就停下了,后来也是主动跟着夜凡回来的。
“杨小湖!”秀才的女儿咬牙切齿。
杨小湖却坚定的再次摇头,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郡主救了我的命,我就是感谢郡主。
这次的任务郡主是做好了准备的,她没让我们被匈奴人再次玷污,还抓到了匈奴的三王子。
我们没有什么功劳,也愧对郡主白养了我们一个多月。
我现在确实不想死,但我没有想要郡主养着我。
我可以给将士们缝补衣服洗衣服,还可以到伙房去刷锅刷碗,还能去打扫校场。
再不济,我还能去,去帮死去的将士收敛尸骨。
要是还不行,我也愿,愿意去做营……”
“呵呵,你倒是积极。”
杨小湖局促的低下头,捏着身上从未穿过的细棉衣裙。
“与其被匈奴人糟蹋,或是就这样死去,还不如,不如给咱们的将士。
只要他们能打退匈奴,我的仇,也算是报了。”
夜凡看向其他的几个女孩,情绪毫无波澜,
“你们也这么想。”
女个女孩都很犹豫,杨小湖前面说的那些事她们或许还能做。
可去搬尸体,做营妓,这些事几乎百分之百的女孩都不愿意。
但最终这些女孩中还是有四个点了头。
至于怎么想的夜凡真不知道,毕竟她自己也没想通这件事。
不过她不想自杀,只想杀人而已。
剩下的两个女孩却都摇了摇,也没多说,只是嗫嚅了一句‘不想做那种事’。
夜凡尊重她们的选择,所以给三人灌了迷药,保准能睡一天一夜的那种,然后就带着剩下的五个人和三王子等人返回了镇安城。
其实杨小湖有一件事想错了,她确实不想这些女孩子再次受到伤害,但并不是什么万全之策。
她必须带着活着的三王子回镇安城,所以她给每个女孩都下了蛊虫。
只要跟她们亲密接触就会被蛊虫控制。
如果她没被三王子选中,为了保证三王子一定中招,她势必要确认三王子成功中招才会出手控制这些子蛊。
那种情况下到底会如何她可保证不了,万一有那么几个甚至全都再次经历那种事她也只能给一句抱歉。
当初她说给她们换个死法是认真的,如果再次经历那种事,或许她们真会自杀吧,至少心也是死了的。
这件事算起来竟然还是三王子的功劳。
多亏了他眼光好,一眼就看中了她,这才省了这么多麻烦。
郡主喜欢‘郊游’这事将士们都懂,这次他们都做好再次接收大批物资粮草的准备了。
结果郡主竟然只带回了四辆马车,径直的就驶入了城守府。
只是当宋周郑三人看到这份‘物资’的时候,吓得那可真是一蹦三尺高,恨不得绕着街道把这个消息告诉镇安城的所有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