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从众多谜团中分析出一个比较靠谱的原因,但联系到另一个嫌疑人身上,这个原因就变得有点扑朔迷离了。说到底,最大的谜团还是聂兰风,他一个人就牵扯到几个问题,血蛊为什么失效?她的沙子为什么控制不了人?他为什么需要大量红血果?
头两个问题估计得钟离珀那边查出答案,但红血果这事就得她们破题了。
薛紫云说:“红血果的效果很显著,只要吃一两颗就能发挥极佳的作用,吃多了更会暴血而亡,如果不是身体持续虚弱,一个人应该用不着那么大量的红血果。而且红血果在薛家中都是随意采摘的,平时就有好多小动物来偷吃,小黑就偷吃过。所以他们用量不多的话,直接回崇山十九寨摘就是。”
桐九却不太同意:“如果真的是长期需要,那还是自己掌握所有权比较好,每次都要回寨子里采,傻子都能看出他们有阴谋。我估计他们是不希望别人发现那个他们想极力保护的人,所以才会策划出这么大一个局吧!”
薛紫云越想越觉得可怕,这个局可是连自己的孩子都算计进去,不,更准确的说,那个孩子也是他布局中的一部分,他本来就是作为棋子存在的。
她突然有感而发:“在这个局里,策划者耗尽心血,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不知道他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呢?”
桐九半眯着眼意有所指地说:“为了谁暂时不重要,我现在比较好奇的反而是策划者的身份。在他最开始算计薛家之前,大家都是隐居在崇山十九寨的,那个人是怎么认识寨子外的人,又有什么理由为了那个人把家族都出卖了呢?布一个几十年的局,那个人跟他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一个没跟外界接触的人,去哪里结识这么个人?”
这把分析也将薛紫云的注意力拉回到策划者身上,她眼睛瞪大嘴巴微张,明显是之前没想到这个问题,被桐九的话提醒了一下,她马上就发现,策划者的身份的确有些古怪。
薛紫云凝神一想,随即说道:“从整件事看来,总感觉策划者原本就跟他背后需要红血果的人很熟悉,不太像是后来才认识的。”
桐九也非常同意这个说法:“确实,对于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跟族人隐居在山林里的人来说,应该没有任何事会影响他到需要出卖族人的地步。在薛家人没有接触到外界之前,你们就像拧在一起的绳子,哪怕用刀割也难以分离。而且想到用从外部影响内部的方法来分化薛家,那也肯定是知道外部有很大不同的人才能想出的方法。一个没有跟外部接触过的人绝不可能想出这法子。”
薛紫云眉头一皱:“你意思是,那人是从外部潜入薛家的?”
桐九竟然真的点了点头:“除此以外,实在无法解释得通策划者的行为。”
薛紫云很信任桐九,但这次却不太相信这个猜测了,毕竟崇山十九寨有没有来过外人她是最清楚的。在大家陆续离开崇山十九寨之前,大家一直都是族内通婚,连外来媳妇和外来姑爷都没有过,哪里来的外人?
桐九知道她肯定难以相信,但有些事情即使可能性再小也还是有概率会出现的,更何况世上的离奇事之多,谁又知道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不会发生呢?有好多事情,其实是忽略了离奇的部分,然后就死活找不出原因。
“别以为不可能,跟我说的比起来,你们中间突然出现一个里通外合的叛徒,还花费几十年时间布一个局这件事的可能性绝对更小。格局这件事是跟见识有关的,隐居在一个小小的山林里,本身见识就有限,哪里能想到这么长远的计划?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他的见识不足以支撑他布出这种局。打个比方,你没见过枪,那就绝对不可能想出用枪杀人的办法。”桐九冷静地分析道。
听完这个举例,薛紫云就有点动摇了:“你的意思是,那个策划者并不是薛家人?如果他不是薛家人,那他又怎么生出薛家的孩子呢?”
对此,桐九也感到相当疑惑,要解释得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外壳是薛家族人,但内容物不是。”
“哈?”这下子可给薛紫云整不会了,“你是说他鬼上身了?这怎么可能呢!”
鬼上身?
被这个词提醒了一下,桐九突然灵光一闪:“你有听过夺舍法吗?在道家和密宗里都有这样的记载,意思跟你说的鬼上身类似。据传这是一种非常高级的技法,非得道高人不可习得,不过这并没有得到权威的认证,所以夺舍的说法一直是个传说。但民间关于鬼上身的例子倒是不少,可随着医学逐渐发达,在人格分裂这个词被提出来后,很多类似的情况就被归类为精神疾病的范畴,于是鬼上身、夺舍之类的说法就渐渐消失了。
其实一些人格分裂的病例是无法完全解释得通的,例如一个并不会说某国外语的人,他的次人格居然会说这门外语,一个对某位历史人物并不熟悉的人,次人格却能说出那位历史人物的生平。这些事例用现代医学是暂时无法解释的,到底是简单的精神疾病还是真的夺舍,民间也是各有各的说法。”
这事越说越玄乎,已经超出薛紫云的理解范围了。薛家虽然比较封闭,鬼神之说也很流行,但他们信奉的是蛊神,对其他神神怪怪的倒是不太迷信,夺舍什么的,在薛家的历史中也没有发生过。
这些问题一时之间是没办法确定的,桐九也没怎么纠结:“别想这个了,先留个疑问吧。你继续尝试一下,看能不能通过血蛊控制那个人。还有一点,他如果感觉到你在控制他的血蛊,应该会知道你已经识破他的存在了,所以他会不会有进一步的行动,我们也得注意。”
薛紫云点了点头,心里虽然很不踏实,但现在也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
【作者题外话】:抱歉,今天迟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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