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才多久又遇到了行刺,这大明的昆明城治安真是差。还有啊,这我是扫把星还是跟着这伙人很倒霉。
不行,不行,等下要溜之大吉了,再不能跟着他们,太危险了,保命重要。”王晨枫暗暗下定了决心。
虽然是才认识不久的朋友,可人家对自己也还不错,这个时候,不能不去看看,想到这里,王晨枫赶紧拿上刚才方御龙赠送的户撒刀,战战兢兢的朝着楼下冲去。
临行前,王晨枫还从双肩包里拿了一个口罩戴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和那方御龙长得太像了,要是有个误会,可是不好滴。
虽然手里拿着刀,但王晨枫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刀在自己手里就是个摆设,别人还有个三脚猫的功夫,他可是啥都没有,一点武功底子都没。
要是遇到习武之人,别说拼兵器,就是赤手空拳,他也是万万敌不过的,只有被宰的份。
当王晨枫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之时,就见到院子里一片狼藉,方御龙身上中了几箭,躺在地上,周围还围着几个护卫,许多黑衣人蒙面人再和他的护卫拼杀着。
院子里,桌子被掀翻了,酒菜杯碟掉了一地,周围的食客们早就吓得乱作一团,一个个想逃离此地,但又怕被波及,只得战战兢兢的,在一旁乱喊乱叫。
王晨枫也来不及多想,手里举着刀就往方御龙身边冲去,这个时候也不顾上危险不危险的,先过去看看才是。
“风紧,扯呼!”还好,那些袭击的歹徒见到方御龙已经中箭,一时间很难冲过去将其击杀,便生了退意,准备撤退。
来得快,退的也快,一个呼哨声后,这些人就呼啦啦的就跑了个精光,只留下方御龙和他的一干护卫还在原地戒备着。
见到歹人跑了,周围的食客们也抓紧时间,一个个溜之大吉,跑了个没影。
出了命案,那可不是他们可以当担的,这个年代要是被抓到县衙,不死也要脱层皮,那可是人人畏惧的。
俗话说,“任你官清似水,难逃吏滑如油。”况且现在的大明官场,上下都是贪墨成风,人人忙着捞钱,有着这样的命案,岂能不大捞特捞?
一时间,人都跑光了。不过这也方便王晨枫赶过去,等来到方御龙身边,早有护卫已经将方御龙扶起,
“快去请郎中,将方兄平扶起来。”王晨枫赶紧喊道。
“听到没,快去请郎中。”那个白胡子的老汉急忙说道。
“是,二爷(注:土司的高级随从的称呼),小的知晓了,这就去请郎中。”一个护卫急忙说道,也顾不得擦身上的血迹,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先把方兄扶回房间吧,这大厅四处漏风,要是歹人去而复返,可就麻烦了。”王晨枫再次吩咐道,他虽然不是这帮人的头领,可是大家还都是习惯了他发号施令。
见到二爷没有反对,一众护卫急忙抬起方御龙,将他送回了房间,既然一时间走不了了。王晨枫也只好又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王晨枫打开房门一看,却是那个二爷。
见到了王晨枫,那人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位公子,我家大人有请,要见你一面,还请移步。”
“哦,好的,朝前带路。”王晨枫淡淡地说道,去一下也好,探问了情形,自己就该走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是太刺激了,不适合他。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早点分开比较好。两人住处离得很近,三两步间王晨枫就来到了方御龙的房间。
这个时候郎中早已来了,房间里全是草药的味道,方御龙虚弱地躺在床上,见到王晨枫还是强打着精神说道:“王兄来了,可是险些连累于你了。”
“方兄客气了,要不是你约我下去吃饭,方兄也不至于被歹人袭击,这说起来小弟也是有几分责任啊。”王晨枫急忙说道。
“还好王兄没有一起跟着下去,要不然难说就要遭受到无妄之灾了。”方御龙心有余悸地说道。
“方兄伤情怎么了?郎中怎么说?可严重否?”王晨枫关切地问道。
“这要说起来,还得感谢王兄赠送的这个酒壶,要不然为兄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方御龙说着拿出了那个俄罗斯酒壶。
王晨枫定睛一看,只见上面还有一个白点点,应该是被利箭射到的时候留下的痕迹,看来质量不错。
“王兄也看出来了,就是这样的,第一箭被这酒壶挡住了,要不然为兄的心口都要被射穿了。”方御龙一副后怕地说道。
“也是方兄福大命大,这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来日方长,方兄还有大好的日子呢,就寻一僻静之处安心休养吧。”王晨枫建议道。
“哦,王兄这是话里有话,不知有何可以教我?”方御龙闻言精神一振,急忙问道。
“呵呵,小弟不知道是何人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追杀你,但是世上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方兄可以一面向昆明县府报官捉拿案犯。
一面向云南巡抚和都指挥使司禀报,恳请官府调拨一队官军前来护卫安全,这客栈人员复杂,人多眼杂,不甚安全,还是早些离去较好。
之后,再于城内找寻一僻静之处安心修养,待到伤愈之后,早些办完差事,再返回芒市吧。”王晨枫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王兄此言大善,二爷,你速速派人去禀报于巡抚大人和都指挥使司,寻求帮忙。同时让人在这城里找寻一僻静之处休养才好。”方御龙竟是从善如流,直接采纳了。
“是,大人。小人这就去办。”那二爷又看了一眼王晨枫,就去安排人办理去了。
“王兄之后可有什么打算?”方御龙又是问道。
“哦,正要和方兄告辞呢,小弟准备在这昆明县内租赁一处住宅,安心读书,以便备考来年的乡试。”王晨枫见到方御龙动问,急忙说了出来。
“也是,王兄是读书人,本不该牵扯到这是非之中,是为兄拖累你了。”方御龙有些落寞地说道。
“方兄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咱们兄弟相遇便是缘,谈不上谁拖累谁,方兄还请宽心静养,等过些日子将养好了,咱们再痛饮三百杯。”王晨枫微笑着说道。
“好,好,一言为定,等为兄病好了,咱们一定要喝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方御龙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可惜没笑两声,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方兄不要激动,安心休养,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王晨枫急忙宽慰道。
见到方御龙精神萎靡,王晨枫也不好打扰,就起身告辞离去,出了房门他才见到这个客栈都被昆明县的衙役团团围住了,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得,看来这一时半会是离不开了,还是回房继续等待吧。”王晨枫叹了一口气,不得不回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就听到门外闹哄哄的,似乎是有大量的人员来到的模样,王晨枫急忙打开了一道门缝就见到了大批的官军就在门口。
不一会儿,就听到房门响动,然后方御龙就被人抬了出去,在大批的官军保护下离开了。
等到方御龙走后,王晨枫正要收拾东西离开,哪知道门外的衙役们却是并没有离开,而是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检查,王晨枫隐约听到了什么“路引”之类的话语。
“路引?我擦,怎么把这个东西忘记了?这可怎么办?”王晨枫顿时慌了神。
按照大明《大诰》要求工、商之类无论远近,水路,都需要路引明白开明,且随身携带。
也就是说,在大明朝,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政府部门发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
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路引实际上就是离乡的证明,相当于后世九十年代之前的介绍信和之后的身份证。
可别不当回事,记住,在大明朝,不带路引确实会坐牢的,因此,不带路引是件相当危险的事情,王晨枫一个穿越客,哪里来的路引,顿时就慌得一逼。
“怎么办呐?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先前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么回事?大意了,大意了,要不然跟着方御龙离开也是个办法。”王晨枫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房内乱窜。
现在可是糟糕了,自己一个黑户,身边还带着刀剑、匕首等凶器,还有数量不菲的银钱,那些衙役要是开了眼,有意刁难,怕是要丢小命矣。
“哦,对了,昨天自己收捡的那些东西里面不是还有一些书信不是,看看里面是否有路引,有的话,可以先拿出来应付一下。”
突然间,王晨枫灵光一闪,急忙翻捡起双肩包,将那些书信都拿了出来,这些信件都是一些私人来往的书信,王晨枫也来不及细看。
草草翻捡一通,还真让他找到了好几份的路引,可都是那个所谓的总管和他的部下的路引,这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可是不好冒充。
随着附近的房间一个个的被衙役们粗暴的敲开,人们瑟瑟发抖的拿出来自己的路引给这些衙役检查,一些人还被衙役带走了,美其名日“配合调查”。
“糟了,这可怎么办?要死了,马上要到了我了,拿不出路引,可是死定了。”王晨枫心里大惊,吓得手都哆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