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样的操作啊?真是有些想不通,不知道是这个社会疯了,还是我跟不上时代步伐了,这骚操作实在是太多了。”
边吃着饭,边听着范老讲故事,表面上装作慌得一比,其实内心稳如老狗,毫无波澜。
“还有啊?既然是假拍,卖家为什么还宁可白丢手续费给拍卖公司?还乐此不疲呢?”
杨云滇继续装小白,像个傻白甜一般问着各种问题,将耿直哥的形象扮演的很好,很好地充当了好奇宝宝的角色。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就是各种扭曲的思维造就了这种奇怪的现象,总之一句话,有需求就有市场,一切都是需求造成的。”
“王先生,您要是有兴趣,那我就可以和你详细地说说我所掌握的情况,就当是个笑料,来给咱们这餐饭助助兴。”
见到杨云滇又是一副小白羊的模样,对什么都很感兴趣的样子,范老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便接着说道。
“哦,好耶,好耶,我对这些都是一无所知啊,能得到范老指点那可是极好的,也可以避免以后入坑。”
杨云滇听完了范老的话,又是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不已,显得十分的好奇和感兴趣。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便说说,这要说起来,第一种是以假充真,希望能把仿品卖给“水鱼”的卖家。”
“你还真别说,偶尔,在机缘巧合之下,有时候真能碰上‘二把刀’”,可以大赚一笔,赚个盆满钵满。”
“当然了,如果卖不出去,卖家就索性自拍自举,拿到拍卖证书,造成‘流传有序’的假象,反正也不吃亏,还可以积累下次拍卖成‘真’的基础。”
“这第二种是当代书画真品,东西都是真的东西,只是不值钱,而为了捧高某人书画的价格,将价格炒上去。”
“对,对,就像大家炒黄金炒股票炒基金一样,炒来炒去倒几手,就可以将价格炒到天价。”
“其实呢,说白了,反正一张字画无论拍多贵,拍卖公司都收3000元的手续费,不会收其他的费用。”
“没有资金压力,怎么叫都行,随便你叫价,又不会真的成交,这样假拍几轮下来,制造出越来越天价的‘市面成交价格’。”
“王先生,你可别小看这种东西,其实还会很有用的,这就跟那种动不动就是几亿几亿甚至几十亿投资的大片一样。”
“也就是叫得欢,上映以后反响平平,不仅连投资都收不回来,甚至还被愤怒的观众骂的狗血淋头,可是投资方不在乎啊。”
“这第三种也好理解,那就是提高身价,傍大款,傍名牌,给藏品制造一个‘好出身’,借此提高知名度,标榜自己虚无缥缈的所谓的高贵出身。”
“比如某人的某件物品‘拍’出去之后,这件物品在这之后,不仅上了拍卖公司的图录,出点公关费,还会被各大知名媒体报道。”
“然后再出点钱,请那些自媒体来操作一下,雇佣一些水军带一下节奏,华丽丽的的一个‘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故事。”
“同时,有了这样的背书,将来如果想把这个东西出售,图录、成交记录、媒体报道都齐全了,再请人为他加上一个完美的收藏故事。”
“最好是编的唯美一些,加上些带节奏的故事,比如历尽千辛万苦从海外回流之类,就更能煽情。”
“然后呢,这就是一件有故事的,‘流传有序’的真品,将来无论是再次上拍还是卖给私人,都有了价格基础,也不会有人质疑了。”
“这第四种嘛,就有些味道了,游走于白和灰之间,甚至是有犯罪的嫌疑,也最能挑动神经。”
“那就是是洗钱,比如某人有数千万的灰色收入要‘洗白’,这个时候拍卖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道具,可以被拿来使用。”
“比如说,他可以拿一件不值钱的藏品上拍,让朋友用这些钱阿里买下这件藏品,三倒两转,这几千万元便成了自己的‘合法所得’”。
“这样的套路其实是那些贪官污吏想要洗白自己的不义之财,会动用关系去购买那些庸将中奖的彩票一样,可惜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而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就要更加的易于操作,更能让人接受和认可,可以更好地推广和复制。”
“最后一种,也是我说的第五种方法,那就是行贿,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那些手握公权力的人,可以将手里的权力变现,用一种奇怪的方式。”
“就是这些特权阶级的代表,把自己的藏品拿去上拍,当然了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而那些想行贿的人自然是踊跃捧场,哭着喊着争当‘送财童子’。”
“无他,没有谁是傻子,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过是通过这种‘雅贿’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官员们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合法的索贿。”
“范老,你说的太对了,我觉得,您要是去纪委工作,肯定也是能抓到不少贪官的,毕竟您对这些套路实在是太熟悉了。”
听了范老的话,杨云滇就接了一句,对范老进行了夸赞,显示了自己对他说的这些东西都很感兴趣,而且也很赞同他说的内容。
“那是当然了,虽然小闵也在这里,但是我还是要说,艺术品假拍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而且由于手续费的诱惑,‘注水率’依然不低,当然了,这些现象主要集中在中小拍卖公司。”
“对于小闵他们这样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带星拍卖公司,那还是可以绝对信任的,是断断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说完了这些话语,范老可能也发现了有些不妥当,毕竟人家拍卖公司的人就在这里,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子嘛,有些当面打脸了。
“呵呵,没事没事,范老,你说您的,每个行业都难免有几个害群之马,这是理解的,也是无法避免的。”
闵晓燕则是一脸大度地说道,至于他旁边的那个冷面司机还是一言不发,仿佛这些和他都没有什么关系,他就是个打酱油的路人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