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肢,断臂,鲜血……女孩将一个粉雕般的男孩紧紧的抱着面前,那个男孩,也许是吓傻了,不再出声。
偌大的皇宫一片寂静。女孩瞪得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坐在皇位上的男人,一身铠甲,坐姿随意却又狂放,好似那个位子本来就是他的。眼里几乎看不出情绪,也许是什么情绪都有亦或没有。
她的面前,并排躺着两具尸体,每个人胸口都插着一把剑,那是在宫门破的前一刻,自杀于议事殿里的皇帝和皇后,也是她的父王和母后。
这个男人,这个像恶魔般的男人,毁了她的家,她的国!她是知道他的,父皇很早之前就叹息,说他是个个天生的战将,这个嗜血的恶魔,就是安国太子——安然!
女孩只是紧紧的看着他,连眼睛都没有眨。相对于她的紧张,安然却只是懒懒的,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讽笑,回视着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大厅里的尸体与血腥,两个人都视做不见。只到一个声音响起,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僵持!
哇!
女孩手里抱的男孩,也许是惊醒过来,也许是受不了这种压抑,他哭了出来。安然闭了闭眼,慵懒至极,轻吐一个字:“吵!”
也不见他动作,女孩只是觉得有一道蓝光闪过,一切重归于安静。而安然手里的剑,鲜血一闪而过,似没入了剑中。剑是蓝色,干净而又是最不干净的颜色。这剑,就是传说中跟安然一样嗜血的剑——青冥!
即使是这样,女孩依然没有动作,也没有看向手里已然没了气息的男孩,只是看着安然,一眨不眨。
“你叫伊人吧!早就听说,许国的小公主长得是倾城绝色,也不过如此嘛!”安然依旧懒懒的,宛然杀了一个人,灭了一个国家,对他只是平常之事,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安然不理会伊人的目光,接着说道:“殿门外有个人,将他杀了!一刻钟!”安然语气淡得像雾,他说完将手中的剑归于鞘,闭目养神。
时间过得极其慢又极其快,一直如石雕般的许伊人,慢慢的将视线移到手中的男孩,他已经没有了气息。颈上有一条极细的痕,甚至看不到血迹。
青冥,果然是嗜血的剑。伊人轻轻的将男孩放到地上,一步步走向父皇,当拔起父皇胸口的剑时,她看到手居然没有颤抖。
这把剑,是许国的权仗之剑——皓月,是跟玉玺一样重要的东西。据说剑在国在,剑亡国亡,可现在,剑在,国却亡了!许伊人转身,向殿门口走去,一步一步。
眼里没有多少情绪,脸上是木然的平静,可步子却是极为坚定的。没有迟疑,也不可能有迟疑,她是许国的公主,许伊人!她许伊人是许国唯一一个流着皇室血脉却活下来的人。
她必须为自己争取任何活命的机会。
殿门外阳光灿烂,却并不温暖。
此刻的许伊人,大概见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惊讶了。所以,她语气平静的对殿门外许国的旧臣秦名,说:“安太子让我将你杀了。”
这是个陈述句。平平静静的陈述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