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侍女告诉许伊人有客来访,她条件反射的问是不是太子,话出口就意识到到自己问得笨。这是太子别院,如若是太子本人,怎会是有客来访。
侍女们平常也会聊些八卦,不避着许伊人,毕竟她看起来如此瘦弱又没有威胁感。所以对于罗清的事迹,她也被动的知道了不少。可亲眼看到罗清,还是愣了一下:原来男子也可以用惊艳来形容的。
相对于安然的清俊,罗清则是漂亮。看来,这京城第一美男并非浪得虚名。难怪安然说自己不过如此,每天面对这样的美男,任何女子大概也难入眼了吧。
罗清看到她也愣了一下:脸色苍白而平静,头发随便的披散下来更显孱弱无比。可眼神是极平静的,好像见到罗清是正常的事情;神态是极自然的,就像在自家一样自然。
两个人互相打量,愣住也只是刹那间,回过神来,各自端起杯子喝茶。罗清注意到她的手指修长洁白,指骨清晰可见。作为一个公主,历经此劫,疲瘦也是可以理解的。
看许伊人没有说话的迹象,罗清开口打破沉默:“在下罗清,听闻太子带了个倾城国色回来,藏着不让人见,所以特来瞻仰,果然是我见犹怜!”
一个丞相,如此轻浮,可是语气里好像带的是调侃,不是酸意。他专程来跑一趟,不是为了……
“小姐,市井流言,不足为信!”罗清好像洞悉他的想法:“在下与太子殿下只是君臣关系,连朋友也只是勉强说得上。”
许伊人讶异于他的敏锐,原来第一才子之名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伊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安国名气这么大了!”
“皇宫里的流言,比任何地方都甚。小姐要习惯才好!”罗清微笑:“小姐到安国已有数日,不知是否还住得习惯?”
罗清看上去很真诚,以至于许伊人没办法尖锐,可这个话题她也没有办法热诚,当下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罢了!”
罗清点点头:“确实也该如此,人生苦短,凡事看开些……”
罗清好像挺能说,也挺八卦,从凡事看开些说起一发不可收拾,从人生哲理说到饮食养生,从皇宫富贵说到民间自在……好似他们相识已久,相谈甚欢,不,是罗清说得甚欢。
而且罗清能将轻松调侃的事情说得极为严肃,而将严肃认真的事情变得嬉闹轻松,不愧是才子,连表现力都比常人高了不少。
青草敲门:“小姐,该吃药了!”
青草端了药过来又退了下去,罗清这才停下来,许伊人松了口气,耳朵还有翁翁的回响。隐约听到罗清说:“公主,要不要我帮你喝药?”
许伊人看向罗清,而罗清却向她伸出手,许伊人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心里居然一暖:“算了,就算你帮我喝一碗,她们重新端一碗来的!我曾经让花园里的花儿帮我喝了七碗,第八碗还是我自己喝的!”
很认命的一饮而尽,然后用茶濑了濑口。罗清问:“公主得了什么命?太医看过吗?”
“被太子打了一掌,心脉有些受损而已。”许伊人依然是平静的口气,好像在谈论一件不关己之事:“太医看过了,所以我每天得喝药!”
“有五天了吧!”
这是个肯定句,许伊人也不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掰起手指算了算才道:“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都快忘记日子了,原来才过五天!”
“在下懂些浅薄医术,若小姐不介意,可否让在下看看。”
许伊人很大方的将手伸出来,果然是心脉受损。罗清拿起药碗闻了闻,应该比较正常。可看许伊人的样子,好像不仅是心脉受损这么严重,好像气息有些微的絮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清看许伊人脸上有倦意,便起身告辞:“小姐身体不适就多休息,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
“麻烦丞相转告太子一声,伊人的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让他不必玩手段。”站起来送罗清出去,许伊人如是说。
罗清听到这话,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她,在许伊人快不自在时,才以见到许伊人以来最认真的表情说:“太子打算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