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以命换命

罗清在京城多年，不知道丹阳山有叫西门的神医。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情况太多。久住深山的人，总会被人说得神秘，夸张不足为奇。只是许伊人既然这么期盼，那就去吧。再说闷在府里这么久，也该出去走走。

丹阳山在京城的最南边，跟皇宫并不远，他们车马走得慢，半天也就到了。站在山脚下就可以听到百鸟齐鸣。罗清执意自己爬山，便弃了轿，沿路可以看到许多名家碑刻，丹阳山是京城的一处风景，来京城的人，总会来丹阳山看看拜拜，罗清刚到京城时也来过。

在半山腰的平地上扎营，远离皇宫，相对的心也放松很多。每天携手看日出日落，偶尔相拥着坐在林子里听鸟叫声，再不然就是许伊人弹琴，罗清看书，日子过得安静平和。之前的不快，仿佛是一场梦般，谁也未曾再提起。

许伊人一曲弹完，听到罗清说：“伊人，你还记得在栖凤山说的话？”

栖凤山？关于隐居吗？许伊人看着罗清：“你现在愿意吗？那我们就在丹阳山住着？”

罗清目光温柔，正准备说话，听到侍卫报告：“大人，西门先生找到了！”

以为永远都找不到，也许压根就没这个人，居然找到了。许伊人一直看着他，似乎在等刚才的话，罗清没继续，率先站起来：“我们去看看吧！”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山上的空气好，罗清觉得身子有力多了，能独立走半里路左右，许伊人慢一步跟在他身后，想着他刚才想说的话，还有听到找到神医，罗清似是一愣，他在惊诧什么？以为她一直在骗他？

眼前这人长袍宽袖，神清目朗，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看不出实际年龄：“公子爷每天派人满山寻找，不知是哪位病入膏荒？”

罗清继续微笑，将手伸出来：“有劳西门先生！”

西门神医把脉良久，神情微动：“公子小时是否长期服用瑞珠草？”

“瑞珠草？”罗清自认博览群书，却没听说过这个，沉吟半晌：“家母略通医术，小时常熬药膳给小生，是否服用，小生并不知晓？”

“这种草，产于西方高寒地区，具有消火排毒作用。若长期服用，药进入骨骼，易使骨骼软化，身体疲劳。这种药毒性极慢，可在体内潜伏十至二十年之久。一般人只知它的功效，并不知它的毒性。”西门神医缓缓道来：“令堂……”

“家母过世多年。小时小生身体并不好，家母和师父常采各种草药让小生服用。后身体日益康健，倒没想到会留下后遗症！”

西门子看罗清一贯平稳，叹一声：“天妒英才！”

“先生，请您尽力，晚辈感激不尽！”一旁的许伊人看西门子神情遗憾，脱口而出。

“小娘子不用这么着急，也不是没有办法！”所有人眼光一亮，全盯着西门神医，西门神医打量许伊人：“老朽治病，一命换一命！”

一些神异之人，总有怪癖，罗清慢条斯理：“劳烦先生走这一趟，云卷云舒，送客！”

“等一下！”看西门神医抬脚走人，许伊人叫出声。

云卷云舒齐齐拦在西门神医面前，看向罗清：“大人！”

“你们还想用强不成！”西门神医冷笑：“老朽看谁能勉强！”

许伊人挣脱罗清，急步走到西门神医面前：“妾身愿意用命换夫君的命，求您救救他！”

求？这似乎是许伊人第一次求人，居然是为了他，罗清闭了闭眼睛。

“小娘子误会了，老朽要你的命也无用。”西门神医朝她的肚子一指：“老朽要的是他，这位公子人中龙凤，想必孩子也是天下奇才，老朽年事已高，恰巧需要一位孩童继承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