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好久不见

到中午了，依然未见水秀身影。许伊人走到山明面前，道：“备马车！”

山明震惊的看着她，许伊人道：“去吧。”

奚斋！这地方她来过，那时她跟罗清成亲不久，罗清带她到处逛，然后就坐在这墙角下吃叫化鸡喝酒，还招来了一堆乞丐。这宅子外表看上去极普通，还有些破落。她也就没在意，谁曾想到是罗清的宅子。

山明上前敲门，一个中年的婶婶应门，通报之后云舒很快现身。他神情态度极为疏离，身子挡在门口，没有让他们进去的打算。云舒云卷向来只听命于罗清，但罗清既未休妻，许伊人就是当家主母，云卷云舒就该有下人的本份。

山明按捺不住，拔了剑打算硬闯。许伊人抬手制止，对云舒道：“我不是来找你家大人的，我找水秀！”

许伊人前来，云舒并未跟罗清通报。听到她找水秀，迟疑着将门打开。这宅子外面看着普通，里面其实挺大。许伊人穿过院子，步入前厅，一眼看到水秀安静的跪在那里，可是这前厅除了水秀，就没有其他人。

许伊人强忍心酸，走到水秀身边想扶起她，却发现弯身困难。她用手撑住腰，道：“起来吧。”

水秀抬头看到她，惊道：“夫人，你怎么来了！”

许伊人道：“你起来吧。”

水秀跪的时候太久，站起来时身子前倾差点摔倒在地上，山明赶紧搀了她一把。

许伊人道：“回去吧。”

水秀道：“可是……”

许伊人道：“回去。”

水秀不再争辩，低头扶着她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云卷过来：“夫人，大人有请！”

许伊人状况不好，罗清很清楚。太医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他亦清楚话里之意。他不是没想过信任她，可是每一次的努力都失败了。那些信任就像琴弦一样一根根的断裂，而龙蟠之事更是将最后一根琴弦崩断。

人心都是肉长的，许伊人，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疼的。有人相濡以沫，有人相忘于江湖，可是我们都不能，大家都言我智慧，我却不知道我们之间会是怎样收场？

水秀看着许伊人，许伊人推开水秀，道：“你们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其实要感谢水秀的，否则许伊人不知道能用什么理由来这儿，来见罗清。自那天晚上罗清拂袖离开到现在，真的太久了！

罗清，你可知道，我想见到你，即使没有自尊，即使你不愿意见我，可我还是想。许伊人走得很慢很小心，仿佛那是通往圣坛之路。

“进来吧！”罗清的声音依旧温润，就像溪水潺潺。他总能知道她在外面，在外面犹豫，迟疑，徘徊，不知所措。

许伊人深吸口气，压抑着那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轻轻推开房门，刚好迎上罗清幽深的目光。两人相对而视，许伊人听到罗清叹息般的声音：“伊人！”

罗清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风神与风采，看上去很疲倦，带着憔悴的疲倦。许伊人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出口的竟然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