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罗清白皙的脸蛋上出现了红色的五指手印。罗清和安皇看向彼此的眼里都有震惊,罗清慢慢的抚上脸,不敢置信。
安皇看着自己的手,同样不敢置信。他怎么能对罗清动手呢,他一直以罗清为骄傲。这些年他对安然甚为严格,对罗清却十分纵容。可是罗清刚刚说的那都是什么?
乾阳殿里死寂一片,原本站在门口守着的韦公公也呆住了。
罗清抚着脸,道:“好,既然皇上要杀她,那就将臣一起杀了啊,黄泉路上有个伴,臣也不至于太寂寞。”
罗清站起来就走,韦公公这才反应过来,捧着盒子追了出去:“大人,大人等一下……”
罗清停了脚步,韦公公绕到他面前道:“大人,这是皇上赏赐给夫人的。”
罗清继续往前走,韦公公追走他走,罗清抬手重重的打在盒子上,盒子掉在地上,珠宝玉石洒了一地。
安然远远的看到罗清,他正要去追,想了想转了脚步朝韦公公走来,问:“韦公公,你这是要种珠宝?这季节也不对啊?
韦公公将珠宝捡起来装好,看到安然赔笑道:“太子殿下说笑了,是奴才刚才不小心洒了。”
安然道:“我刚刚在那里看得清清楚楚,是罗大人打掉的。”
韦公公不说话。安然突然道:“韦公公,你在我父皇身边都几十年了,父皇当太子时你就在了,是吧?”
韦公公道:“太子殿下记忆力甚好。”
安然绕着他转了一圈,道:“那父皇所有事情,你都非常清楚了?”
韦公公的汗就冒出来了,他摸着额头道:“太子殿下,老奴年纪大忘性也大,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皇上所有事情都在起居录里记着呢,太子殿下可以跟皇上要求翻阅。”
安然道:“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偷偷翻过了。可是没有发现我想找的?”
韦公公道:“太子殿下,我得先回去了,皇上还等着老奴伺候呢?”
安然拦住他,道:“乾阳殿里那么多公公和宫女,你还担心父皇没有人伺候?”
安然拉着韦公公坐在亭子里,亲自给他倒茶,推到他面前,道:“来,公公喝茶。”
韦公公这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去端茶的手还是有些微抖。
安然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就跟我说说,父皇和罗大人是什么关系?”
韦公公松了口气,正要开口,安然道:“你别跟我扯什么君臣关系,我又不是小孩子。”
韦公公哑然,安然突然压低声音道:“传言父皇罗人有不可告人的……感情。”
自从安然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之后,总想着要证实。自古以来,皇室贵族蓄养娈童之事都不罕见,这些年父皇身边也没什么女人,以罗清的美貌,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韦公公震惊的看着他,道:“太子殿下,谣言止于智者,你身为太子,不重罚传谣之人,反而跟着传谣,这不成体统啊。”
安然道:“圣人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嘴长在别人身上,岂有不让人说话之理。你这不是教唆我当昏庸太子吗?重点是这事情是真的吗?
韦公公看着他,安然跟他分析:“别人谣言罗大人是千古宠臣第一人,他是才华与美貌兼备,就比本太子差了那么一点。但是宠归宠,恃宠而娇到他那种程度的,没有吧?再者,这臣子生的孩子交由太子抚养,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孩子刚生,父皇就想把许伊人给……,你说这不是蹊跷?”
安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韦公公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太子殿下,妄议君上是死罪,您留老奴一条命吧?”
韦公公站起来,跪在安然面前:“太子殿下饶命。”
安然道:“你又不是跟别人说,跟本太子说你怕什么?快起来吧。”
他只是个奴才,跟太子殿下不能比。这伴君如伴虎啊,他能在皇上身边几十年,靠的就是谨言慎行。
他不起来,安然搀起他,道:“行了行了,起来吧。我不跟你说了,行吧。”
韦公公如遭大赦,一溜烟跑了。安然看着他慌张的背影,道:“都是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