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失利

厮杀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特别是城头，已经有数不清的尸体被抛下城墙，或许两方都没有想到交战会如此的激烈，哪怕是蔷薇，也觉得现在中央军的损失有点惨重，而在城下，也是各种图腾之力在战场上升腾，五光十色的，动不动就是巨大的藤蔓破地而起，将城墙上的数名中央军士兵绞杀，要么就是直接卷起冰雪风暴，对城上数人造成无差别的攻击，反正死伤一片，局势可谓是相当混乱。

很快天色又要慢慢暗下来，这场维持了一天之久的攻城战还在互相消耗着，城头上的主动权也一直在异位，一会儿是中央军大占上风，一会儿是联盟大军独守城头，但双方都不能彻底占住优势，两个大军都在咬着一口气，就看谁先顶不住。

远处联盟大军橙黄色的大旗下，看着激战着的城头，明岚长老面色发白，因为明明自己率领的人数是中央大军的几倍，但已经打了一天了，城头都还没攻下来，而自己的伤亡也损失超过四分之一了，也就是中央军的总人数。而中央军死伤的人数也才一千多人左右，这无疑让明岚有点受挫。

而大军的传令兵也一个又一个急速奔驰而来向她报告战场的情况：“林瑶将军率第六纵队上去了！”

“第七纵队也上去了！”

“林瑶将军要求增援！她说第六纵队要顶不住了！”

“报告！我军伤亡惨重，城头还没拿下！”

“第八纵队也上去了！”

“第七纵队伤亡太大，已经无力再战！”

明岚脸色愈发不好看，激战已经整整一天了！而这个凌川界却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了一个又一个联盟大军的新生力量，无数部落的年轻人在此丢失生命，但是凌川却迟迟没被拿下。她不能理解，为何蔷薇的中央军也能这么悍不畏死。

蔷薇盯着城头上的动静，内心也很不平静，虽然相对于联盟大军，中央军的伤亡没那么惨重，但是损失的每一名都可以说是中央军的精兵强将，每一个都是一同跟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实战经验丰富，自然不是草草统一军队的联盟士兵可以比较的，所以每每看到城头上自己的弟兄阵亡，蔷薇的内心也很不是滋味。

夜幕快要降临，经过十多个小时的激战，联盟大军对城头发起的攻势仍然在继续，城头下方已经遍布尸首，全部叠在一起已经有城墙那样的高度了，所以后面的联盟大军压根不用借用登云梯，直接踩着尸体便能上来，笔直的城墙硬生生就变成了一个缓坡。

虽然双方都在不停的调兵谴将派遣生力部队上来，但是双方的士兵的身心却已经开始疲惫了，眼前这凌川就象一个巨大的绞肉机，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这里彻底断送了自己的前程，变成了被人踩在脚底的尸首，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味道，鲜血汇聚在一起如同一条小河往移动祭台而去，猩红色的光芒好像也发出了阵阵阴森的笑声，在整个凌川地界回荡。

“长老，快要到晚上了，我们撤吧。”明岚身后，一个军师参谋拱手说道。

明岚一听到这句话，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她也知道，十几个小时的战斗早已让自己的士兵筋疲力尽了，而且晚上作战对自己丝毫没有优势，于是便下达了指令。

“鸣金收兵！”随着一声号响，听到撤退命令的联盟大军，便开始缓缓向后退，而在城头上厮杀的林瑶，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这就收兵了？都打到城头了，退兵的话，明天想再打上来就不容易了！”

但是无奈众多士兵还是乖乖听从了撤退的指令，已经全部缓缓向后退，而林瑶也无可奈何，只好从城头上跳下来，跟着大军缓缓向后退去。

而看到联盟大军突然收兵撤退，蔷薇明白这是联盟大军要熬不住了，于是，她便对身后的弓箭手队说：“是时候了，上城！”

唰唰，很快。一队身影又爬上了城墙，那是蔷薇的弓箭手队，他们此时又齐齐拿出自己的弓箭，将弓拉到满月，就要朝撤退的联盟大军射去。

而林瑶看到城头上站满弓箭手的那一刻，也是高声喊道，“防护，将防护盾举起来！”而且她手上的图腾之力也没闲着，许多藤蔓穿透雪层破土而出，形成一道城墙，将城上飞来的箭矢挡住了大部分。但还是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士兵被箭矢射中，倒地身亡。

但是幸好，绝大部分的人还是在护盾的保护之下，撤回了凌川河以南的驻地。

夜色降临，正在统计伤亡人数的林瑶脸色苍白，在这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原因是联盟大军死亡人数已经高达五千多人，要想想整个中央军也就四五千士兵，而受伤的人数更多，剩下一半的人都身上挂了彩，甚至就连林瑶自己，身上也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但这种情况，是林瑶最不想看到的，因为按照这样的趋势，这场凌川大战，联盟大军获胜的几率实属渺茫。

而反过来在中央军这边，蔷薇看着眼前的篝火，又看了看凌川河以南的联盟军驻地，淡淡地说了句，“待会我们准备夜袭。”

“这？”大祭司听到蔷薇的话，立马吓得从地上站起来，“他们虽然死伤比较严重，但是现在幸存的联盟大军也还是我们人数的三倍啊，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冒进？”

但是蔷薇只是白了他一眼，便继续指挥道，“剩下一千个骑兵都披上战甲，我们来个闪电战，只需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便可以回来。”

“凌川渡河并不深，而且有夜色的遮掩，等敌人休息的时候，我们可以先借着夜色分散来到河边，再骑上战马快速渡河，能杀多少杀多少。”

很快，夜幕降临，联盟大军在安排了哨兵轮班看守之后，其他人也抵不住身心的疲惫，互相背靠背地在营地中休息起来，但是她们也不敢睡太深，睡觉时也还紧握着兵器。

“是时候了，跟我走！”一千名骑兵全部人马披着黑甲，立马分散成五十个小队，分散从城中出去，从夜色各地缓缓向凌川河靠近，她们就像黑夜中鬼魅，披着死亡的盔甲，趁着夜色，准备收割生者的头颅。而等五十个列队集中来到凌川河时，她们猛然策马，冲进河中，准备用闪电般的速度将敌方冲垮。

“不好！敌袭！”联盟大军趁着月色，也终于看到影影绰绰的黑色军团集结在凌川河旁，河水在月光的照射下，也将中央军的轮廓投映在河水中，所以联盟大军的哨兵才能在她们准备渡河时发现她们，并且吹响警号。

但是，这一切还是太迟了，当听到刺耳的鸣笛警告，还在睡梦中的士兵张开双眼，慌乱地握紧武器站起身来，已然发现敌方的兵马快要渡河而来。“弓箭手准备！其余人赶紧列队！”林瑶怒吼一声，拿起弓箭便朝河中心射去，但是效果却并不明显，箭矢射到盔甲上，只是留下浅浅的划痕，并没有给敌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而就在联盟大军慌张列队之时，中央大军已经端着手中的钢枪，来到了联盟大军的军营之中，面对一千铁甲兵的冲击，很多人直接被长枪捅个对穿，而剩下众人则是死在了马蹄之下。

铁骑的洪流猛地冲向迎面而来的联盟大军，马蹄声春日里的雷声一般轰隆鸣响。尽管联盟大军是如此的人多势众，但铁甲骑兵们却丝毫不惧！

而明岚此刻也赶忙骑上战马，率领联盟的轻骑兵想要去阻挡中央骑兵的攻势，不然在如此混乱的营地当中，这些披甲骑兵就是无敌的。

大地在脚下剧烈的颤动，站立不稳，马蹄在耳朵边轰隆，整齐的铁甲兵队如一把猎刃一般，直直插进联盟大军的队列之中，前排的士兵都盾牌都没来得及格挡便被中央铁骑以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再落在后排的铁蹄下，接着便是第二批、第三排批…一批又一批的联盟士兵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这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所冲倒，丝毫没有与之一战的能力！

“杀！”中央骑兵的振天的怒吼之下，联盟大军的惨叫声都变得微弱至极，在他们排山倒海的骇人攻势中，草草到来的联盟骑兵阵队也难以与之交锋，只是堪堪将其攻势减弱，但林瑶也抓住了时机，立马骑马上阵，怒吼一声：“来我身后，列队反击！”

其他人这时才缓过神来，借着联盟骑兵与中央铁甲骑兵交锋之际，急忙地由各队军队指挥带领，在这夜色当中，匆匆列好了阵队。

而一看联盟大军已然从无序状态，变得有序起来，蔷薇也明白撤退的时机到了，便大喊一声：“我们撤”，便带着中央铁甲骑兵队极速地撤回到了凌川河以北，快速地回了城。

这一次，她们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