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香是罗氏身边的人,更是他娘因为不喜永嘉公主而塞到他房中来做填房的,陶钦平心如明镜。
可,或许是这两日在床帐上的情愫,又或许是素香不同于永嘉公主的柔弱得令人想要保护的性子,都在喊着陶钦平的理智暂且消失片刻,他定要保住这个小婢女。
陶钦平一早便有传闻,德贵妃的手段狠辣决绝,身为她膝下唯一的孩子的永嘉公主又能好得到哪里去?这几日受了他雨露的素香,本就身子骨孱弱了几分,哪里经得住她这般催折?
这般想着,陶钦平心中微微动摇的心顿时坚定了许多,他挡在素香跟前,面色决然:“公主手下留情,素香是我娘送来伺候的。那日阿娘本就同公主闹了不快,若此时公主还连一介婢女都容不下,岂非要逼死我娘?”
他一口一个留情和逼死,似在将罪名尽数往永嘉公主头上扣,听得永嘉公主已然心碎如刀绞,但她仍要撑着毫不动容的神色质问。
“既然她不过是一介婢女,被本宫打杀有何不可?”
被身旁的青珠扶着,永嘉公主才能不让自己的身子脱力。还能有什么能比亲眼看见了自己的夫君同下贱的婢子苟合,要来得心痛委屈和憎恶?
“青碧!把人押下去!给本宫打!”
尤其瞧着陶钦平那般偏护那贱婢的模样,永嘉公主只觉得气得心尖都要颤颤,她近乎是咬着牙喊出这话。
青碧忙给那些腰圆膀粗的婆子使眼色:“公主之令,谁敢违逆?”
素香待在陶钦平身后,吓得魂都要飞散掉了,原本同陶钦平亲热时的幻想在这一刻宛若被泼了冷水般,一瞬间地透心凉。
永嘉公主到底是公主之尊,权势在手,而且她这才承宠几日,便是怀上了身子也该还有好些时日才能知晓,她无孩子傍身,如何能得公子一直怜惜?
若公子不能一直怜惜于她,她又如何母凭子贵?又如何能用这等低卑的婢女身份去压堂堂公主一头?
这一瞬间,素香只觉得自己快要晕厥过去了,她实在不该如此鲁莽冲动,在这个节骨眼上勾引公子,只会引得永嘉公主的愤怒,这几十板子打下来,她便是不死也得半残了!
她可不愿这般!
素香心里头绝望地想着,只听见挡在她跟前的陶钦平大手一挥,声音清朗而坚定:“公主入我宁府前,可未曾要我许诺不纳妻妾。如今这般,怕是天下人皆要道公主一声善妒。”
听着他的维护,素香幡然觉悟,她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尔后很快的,不等永嘉公主出声说些什么,她便已两眼蓄泪。
“公子不必为奴婢至此,公主恼怒亦是正常,奴婢这便去领罚……”
素香啜泣连连,她说着就要起身,陶钦平听得又是一阵怜爱,忙回过身去将她拦在床榻上。
榻上的女子即便披着被褥,瞧着也是身姿纤瘦,方才同她观好时未拉扯好的衣襟微低,从陶钦平的角度看过去,能清楚瞧见那白皙的椒乳上还印着他留下的痕迹。
暧昧至极。
若非眼下实在不合时宜,陶钦平怕是真要控制不住自己,可现在他只能强硬自己撇开目光,他低声安抚道:“莫怕……”
“贱人!贱人!!”
被素香这以进为退的言辞给激怒,更被陶钦平这般模样了,还不忘对这低贱的婢子爱怜给狠狠刺激到。
永嘉公主只觉得自己气得脑子生生抽疼,她虚弱地尖叫一声,在青碧和青珠的惊惶目光下,永嘉公主两眼一抹黑终是厥了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之际,无人瞧见青珠如释重负般地轻松了口气,幸好,她还未曾学素香那般去勾引驸马爷。
青珠轻蔑地看了那瑟缩在榻上的人一眼,瞧着陶钦平在忙着送永嘉公主回房,四下婢子皆慌慌张张,匆匆忙忙。
青珠迈步上前,走得近了,她几乎是一眼便瞧见了素香那布满红痕的胸口。
青珠并非是处子之身了,从前和一起长大的邻家表兄偷尝过这禁果,她自是明白这痕迹代表着什么。驸马竟真的被这下贱的婢子玷污了?
心里头被人捷足先登的怨愤涌上心头,青珠抬手就是狠狠给了素香一耳光,打得人径直摔在了床上,素香却以为她是永嘉公主授意,有苦难言,并不敢发作。
青珠瞧着她这般怯弱的模样,冷冷地笑了:“这般迫不及待地逢迎驸马爷,只怕你这身子早被万人骑过了罢?这般地脏,你真以为驸马爷能给你一个妾室的名分?做梦!”
素香被卖入陶家时,到底是清白身子,虽然被罗氏的话整日塑造着美梦,却是从不曾听过青珠这般侮辱言辞,当即她就羞辱地掉下泪来。
“我没有……”
青珠见她是真的惶恐辩解,又添一把火:“届时,等驸马爷玩得通快了,便将你赏给府中那些管事下人,也是你所想要的罢?”
似是想到了这个画面,素香瑟缩着摇头,将怀里的被褥搂得紧紧。双颊亦是惨白。
说罢了,青珠才不管这话对素香会有什么影响,她扭头出了房门,心中畅快淋漓。
今日之事,却也不算得太坏。
如今有素香的风头在前,只怕公主只会狠狠地针对这贱婢,倒是给足了她来引诱驸马爷的时间,既借公主之手打杀这贱婢,又能给她暗度陈仓的机会。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