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刚刚姜白彦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姚晃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快步跟上白榆。
“为什么?我哪能知道呢。”白榆耸耸肩,“走吧,早就猜到的结局,没什么意思。”
“你早就知道姜家不会被除名了?”姚晃有些意外,“不应该啊,你都没和云观师兄说几句话。”
白榆看了他一眼,目光恍若看一个三岁小孩。
姚晃赶忙就决定撇清自己不是个拎不清的,“我当然知道云隐宗将这件事按下迟迟不发作就是代表着宗门不想放弃姜家。”
白榆接过话茬。
“一则,八大古世家,虽然各自为政,可宗门也不能不给八个家族的面子,从上古时期就有的大姓,万年的兴衰,八大古世家毅然挺立,姜家老祖未死,就没人敢对姜家不留情面,赶尽杀绝。”
“二则只有留下姜家,才有办法直接询问出极乐阁的真实情况,方便掌握资料查清极乐阁的真实目的。”
她说话的声音平稳无比,“更何况姜家新一代有一个注定成仙的天生仙骨,几千年才出了这么一个人才,让他叛宗出去,可不是个好事。”
注定成仙和天生仙骨一词,姚晃听着自家兄弟说得无比讽刺。
他有些奇怪,“你好像对他的仙骨不太认同,为什么?”
姚晃是真的太过敏锐,如果说自己的清明透彻来源于自己上辈子的那几千年阅历,这个姚晃就是纯粹的天生聪颖,智多近妖了。
白榆偏头看向姚晃,拍了拍他的肩膀,“姜白彦,还不如你呢。”
这人怎么回事,从来不夸人的人,今儿一天夸了他两回。
姚晃有些害怕,但又有些偷摸的欢喜。
“我请你吃饭吧,咱们今儿在云姜城吃,怎么样。”
白榆脚下一顿,“也好。”
宵行闭关了,没人给她做饭吃,自己要是每顿好好吃了,师兄也少一点唠叨吧。
两人到了云姜城中一家酒楼,也没进包厢,临窗坐了,随意点了些灵食,听着客人的一些谈话。
冷不丁就听得有人说到了姜家,“听说家主夫人染上了恶疾,几年前就闭门不出了,这次姜家大难临头,开族会家主妇人都没露面,可见一辈子的福分都用在生了一个天生仙骨的儿子身上了。”
姚晃和白榆面对面坐着,都支起了耳朵。
“恶疾?真的假的?”
“不会错的,我每日给姜家后厨供货,听他们家厨娘说的,大概三四年起,主房日日炖着药呢,啧啧,真惨。”
两人面面相觑,都冷不丁地想到了一个近乎荒诞的可能。
三四年前,正是新弟子入门大比,姜白彦一夜突然筑基的时候。
“不至于吧。”姚晃皱着眉头,犹豫道,“孙乐瑶可是姬家的外孙女,姬家可是古世家之首。”
白榆摇了摇头,“孙乐瑶望子成龙心切,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为了自家儿子,她可以取人性命。”
“你好像很了解孙乐瑶?”
小二上前上了菜,两人被这么一打岔,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专心埋头干饭。
春日里各样鲜菜正当时,就连妖兽肉也去了肥,精瘦滑嫩,一顿饭吃的两人极为舒心。
正要了一盏灵茶和豌豆黄慢慢啜饮之时,又有一桌新客上了楼。
白榆不经意间看了过去,是一对面容平凡普通的男人带着一个少女,少女似乎身体并不好,十分瘦弱,脸色泛青,不时咳嗽,被女人背着上了楼。
姚晃心生感慨,“可惜了,看五官倒是个小美人儿,身体如此不好,颜色也差了许多。”
他忽然想到了白榆的身体,转头去看对面自家兄弟,怎么同样是病弱,白榆除了瘦了点,白了点,容色依旧惊人的姝丽。
或许这就是天佑之人?
这家酒楼的豌豆黄不错,正是应季的时候,糕点细腻,香甜爽口,饭后清口也很适宜。
白榆漫不经心捻了一块,闲闲抬眼看向了那奇怪的一家子。
小二麻利拿了菜单和茶水过去,“您一家不是云姜城的人吧?要不我给您推荐推荐?”
“我们的确不是。”那妇人笑着说道。
“哦?您二位是来投奔亲戚的?还是寻医的?”小二好奇。
“也不算吧,我们来找姜家。”
“哟,您二位是姜家人啊。”
“不是,是我们看到了姜家寻姜七小姐的启示,我们家妞妞是我们意外捡的,光看那告示,妞妞有点像是姜七小姐,也想叫她认祖归宗才是。”
“诶唷,您二位可真心善。”小二打量那小姑娘几眼,忙不迭开始夸赞夫妇二人,又夸那小姐钟灵毓秀,并非池中之人。
旁人还只是有些惊讶,怎么这个时节,姜七小姐才回来,太不凑巧了。
又都去打量那病恹恹的小姑娘。
唯有白榆听到那句话之后一口豌豆黄呛在嗓子里,奋力咳嗽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姚晃吓了一跳,忙走过去给她拍背。
白榆端起茶水猛灌了一口压压惊,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就是呛着了而已。”
冷不丁的冒出一个人来假冒自己,能不呛着嘛。
姚晃知道了白榆没事,继续去看热闹。
其他人知道了那小姑娘可能是姜七小姐,也都纷纷看了过去。
白榆眯着眼睛探了探那小姑娘,的确骨龄是十四岁没错,只是
若是误会还好说,要是是存心假冒,就很有意思了。
也不知道姜家家主听说这个消息,是个什么反应?
是留下之后杀掉?
还是干脆不认?
便有店内看热闹的问道,“可有什么信物证明那是姜七小姐?”
白榆竖起了耳朵。
那妇人拿出那张寻人启事,“这上面说,姜七小姐随身带着一块灵玉坠,我们捡到这孩子的时候脖子上就挂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灵玉呢。”
“那可真是错不了了。”
白榆敛眸沉思,的确,每个姜家嫡系一脉的孩子出生之后都会有一个灵玉坠,附有姜家嫡脉的暗记。
自己的玉坠子还在母亲留给自己的储物戒内,这个玉坠子,又是哪儿来的?
“白榆,白榆!”
姚晃伸手在白榆面前晃了晃,企图叫醒出神的人。
白榆如梦初醒,仰起头看向姚晃。
“走吧?”
“不走,等会跟着他们再看看姜家的热闹。”
白榆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