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仰头看着左右足有一丈高的青砖墙,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疑惑。
这一轮,又是什么花招?
熟悉的女声开始宣告此轮的规则。
一百名晋级的修士,以积分排名。
迷宫之中有许多的得分点,每个成功后积分由五分至五十分不等,成功走出迷宫是一百分。
不光是迷宫之中的修士,就连看台上的修士都十分意外。
这是青英会头一次出现的比赛模式。
白榆思量片刻,试探着调动灵气,一拳轰上了身旁的砖墙。
主席之上刚刚还在为此次创新打造出来的迷宫而自得的修士,看到了这一幕,脸色一僵,随后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砖墙做了加固和禁灵咒,任何灵力都不会摧毁砖墙。
白榆收回手,开始乖乖顺着唯一的道路往前走。
主席之上的修士彻底放下心来。
藏寻看着眼前的砖墙,沉思片刻,一拳砸了上去。
砖石掉落的时候,修士脸色一黑。
他怎么没想到还有一个天生神力的混蛋玩意儿呢。
好在藏寻也就打了一拳就收手往前走了,刚刚规则里说,迷宫的墙坚固无比,亦不能飞跃,他就想试试,到底多坚固。
高大的青年小声嘀咕道,“确实挺厉害的,要是平常的砖早碎完了。”
一百个修士在偌大的迷宫之中走动起来,很快就有人遇到了那些所谓的得分点。
白榆看着眼前拦路的木偶小人,眉梢一挑。
熟人啊。
小木偶显然不比试练塔之中的人,只是长长的木棍双臂,白榆动一下,它移一下。
光滑圆润的木质脑袋上,有一个红漆画出来的五字。
想来这个小木偶的分数就是五分。
小木偶的嘴巴一张一合,说话的声音却是从腹腔之中传送出来的。
“前方禁止通行。”
白榆歪了歪头,“为什么?”
“前方禁止通行。”
小木偶翻来覆去只有这么一句话,白榆听烦了,一拳轰了上去。
木偶的胸膛被打碎,阵法和灵石滚落出来。
白衣少年迈开步子,将依旧在不断重复的前方禁止通行扔在了身后。
与此同时,屏幕一旁的榜单之上,白榆的名字之后,变成了五。
身处迷宫之中,想要准确找出迷宫的出路,还不能跳跃起来看到整个迷宫的情况,是极为困难的。
对于这些少年英才来说,找到出路才是最终的考验。
白榆一面走,一面不动声色地留下了独属于自己的痕迹。
蓝银草,夜间宛若地上的繁星,取来制作成粉末,唯有漆黑一片之时才能看到印记。
白榆一路走,一路将印记留在固定的位置之上。
又是一条死路,她看着眼前的石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就在她想要往前回走之时,眼前忽然出现了另一堵墙。
白榆变了脸色。
这迷宫,是活的。
现在她的前后左右都是青砖墙。
脚下的砖石忽然滚烫起来,并且再不断地涌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般。
白衣少年长腿一跃,堪堪避开破土而出的土甲兽。
二阶巅峰的妖兽,一身极其坚硬的甲壳,就是腾云境修士最强一击都不一定能破开甲壳的防御,有一个天赋技能,是动土。
一人一兽在四面环绕的青砖墙之中,狭路相逢。
白榆抽出了蕴雪,先挥出一刀,将这不大的地方全部冰封。
就连土甲兽的爪子都被冻在了地面之上,一时挪动不得。
一片冰霜之中,少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移动地极其迅速。
土甲兽唯一的弱点,就是一直缩着从不露在外的脖颈。
少年灵活地跳上了土甲兽的背,无视了那凸出的巨大骨刺,一刀下去,被反应迅速的妖兽仰头咬住。
不算锋利但极度坚硬的牙齿与钢铁相击,电光火石之间,白榆松开手,轻轻一弹,长刀应声向下倒去,诡异地擦过地面,刀刃恰恰回旋回去。
妖兽正仰起头死死瞪着骑上自己背部的修士,不曾想到被修士看似松开的长刀竟以自己的脖子为中心绕了一圈,冰凉的刀刃贴着那堪堪因为仰头而露出了一分的肉色脖颈内侧。
白榆一脚踩上要对着自己发动攻击的头部,探身一手拿过刀柄,用力向上一划。
干脆利落,鲜血四溅。
看客席上的人下意识喊了起来,“真他娘的厉害。”
“现在我信了,白榆真的是个刀修。”
“他刚刚不是中毒了吗?就这?就这?那土甲兽难不成是个假的?”
白榆跳下妖兽的背部,将染血的长刀慢条斯理擦了个干净。
青砖墙再度慢慢移动起来。
白衣少年等擦完刀才抬眼去看露出来的新路,随手扔了沾染妖兽血渍的布,从容走了出去。
百人的积分榜单之上,白榆的名次直线上升,积分到达了三十五。
“他真帅。”有女修喃喃道。
“他才十七岁,还是个孩子。”有人提醒她。
“我不管,他真帅。”
白榆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绿衣少女还有藏寻。
姜栎不会真的看上藏寻这小子了吧。
藏寻也看到了白榆,脸上当即露出了一点笑容,“白榆!真没想到还能遇上你。”
“好巧。”白榆这话说得毫无诚意,目光顺着藏寻移到了藏在他身后的少女身上。
绿衣少女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和白榆对上之后立刻像受惊般的小兔子一样移开,仿佛只要瞪她一眼,下一刻就会泫然欲泣。
白榆的右眼皮又开始跳。
“藏寻哥哥,我害怕。”
少女怯生生的拉着藏寻的衣摆,藏寻往前大步走去,少女被这么一拽,差点被带得甩到。
藏寻拍着白榆的肩膀,笑得十分真诚,“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
白榆揉了揉额角,刚要说话,姜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白榆哥哥,刚才在传送门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把我从藏寻哥哥身上推下来啊。”
藏寻闻言脸色一僵,伸手拽回自己的衣摆,冷声道,“你要是再说这种奇怪的话,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姜栎立刻红了眼睛,“对不起,藏寻哥哥,我只是觉得,白榆哥哥好像对我有些意见,不太喜欢我。”
“嗯没错,把觉得去掉。”白榆欣赏着姜栎陡然僵硬的脸色,继续说道,“我就是不喜欢你,你有意见吗?”
云隐宗的坐席之上,宵行凭借着唇语,解读出来了小师妹所说的那句话。
“我就是不喜欢你,你有意见吗?”
红衣青年笑容愈发张扬,一双狐狸眼之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