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白最后还是没说,任凭白榆威逼利诱,一路将他撵了几十里,他也不曾多说一句有用的话。
最后等小孩儿泄了气,老陈才勉勉强强给了她一个回答,“等你云姨出来,让她给你说。”
白榆想了想,还有小半年,也就应了。
回宗的路上白榆还有些恹恹的,宵行见状给她想了个主意,“要不要去云家看看?”
“云家不是没了吗?哪里来的云家。”
“云家旧址,据传那宅子至今也无人敢动,一直废弃着。”
白榆想了想,摇头,“不必了。”
宵行有些惊讶,他以为她会想去。
毕竟她宁愿承认云沐是她亲姨母,也不愿意说自己就是姜七。
看来白榆真的只是想要恐吓极乐阁的青沉而已。
“那不如,找个秘境或者遗府玩一玩?”
白榆顿了顿,“没趣儿。”
她不缺东西。
“那你跟宗里的人去追杀那些逃出去的极乐阁暗子吧。”宵行想了个办法,“我觉得你应该很喜欢打架。”
这个时候逃出去的暗子,其实是青沉供出去的人被抓了再一个个审出来的,拔出萝卜带出泥。
那天青沉放了傀儡大闹死牢,自己自尽了,却意外惊了几个原本还没有被发现的暗子,云隐宗派出了人手去追踪,才抓到了一个。
青沉的口供之中,自然还有极乐阁的几个地盘儿,在宗门属地的都被抄了,可最大的老家却还没有动。
白榆答应下来,“可行。”
回宗当天她就从云观手上拿到了全部的名单信息和肖像,姚晃和藏寻也想去,但是因为修为不够,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榆出了门。
管追踪的是执法堂的长老,时隔多年,白榆又遇上了个熟人。
她入宗之时的教习长老,晋明。
没想到他如今竟到了执法堂。
晋明也没想到接了这事儿的核心弟子会是白榆,打量了她许久,“长高了。”
白榆就笑了,先行了个礼,随后问道,“何时出发?”
晋明笑了笑,“就现在吧,两个人就够了。”
晋明是真的能打,也是真的暴脾气,不服人,所以才自请来了得罪人的执法堂。
不过一个时辰之后,一大一小,一个中年汉子,一个瘦挑小子,出现在了月牙河谷之中。
小的那个带了个压低的斗笠,腰间垮着两把刀,站在月牙谷的一角,琢磨了半晌。
“长老,这是请君入瓮吧?”
月牙谷因为形似月牙,就是个弯月形状,头尾两处只有一线谷口,当中还有个小河,所以叫月牙谷。
而他们刚刚站在谷口,就发现了里头雾气缭绕,这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
晋明也后悔自己冒冒失失地,人带少了。
“请求支援吧?”他和白榆商量。
背后的空中传来了灵力的波动,一老一少同时抽刀回身,剑气和刀气同时破开兜头的灵力网,两个身影同时窜上了天。
“小子,包圆了他!”
白榆收到信号,身形一晃,直奔另一头。
剑气纵横,烟雾之中,不断有白光闪现。
白榆停在山谷的另一头,挥刀挡住那细密的箭簇。
错不了了,还真是极乐阁训练过的人。
她眼神一凝,一刀冰封千里。
寒冷迅速在狭小的谷内扩散开来,细密的结冰声清晰入耳。
刀意一往无前,雾气之中传来了一声闷哼。
白榆动了动耳朵,提气而上。
“找到你了。”
刀锋犀利,但见流光一现,刺破烟雾,准确无比地扎进了一人的肩胛之处。
不等那人动作,白榆下降,一手死死扼住了那人的喉咙,一手将刀继续穿透。
“别动。”
白榆一掌拍上那人的头,将那禁制暂时阻断,又熟练地卸了下巴,”现在你没办法死了,我们云隐宗人道得厉害,你放心,断断不会任你丧命。“
被轻松制服的修士面露绝望,这还真不如死了干净。
“还有人吗?”
雾气未散,身后隐约传来了灵力波动,眼看就要贴至白榆的后背。
青年骤然腾跃而起,脚尖踩上一个飞驰而来的弯刀,还不忘将先头抓着的那人拎起来。
“还真有,赚了。”
原先晋明和她目标只有一个。
晋明抬手一个云掌,“风来!”
狂风在山谷呼啸,将迷雾吹散了一半。
“长老,雾中有毒!”
白榆忽然拧眉,若不是刚刚风都吹向了她,她还没发现雾中这点剂量的毒。
晋明赶忙闭气,顺手往自己嘴里塞了个回春丹,眼中精光一现。
“这些龟孙儿,就她娘的喜欢来阴的。”
这回他看清了,一共七个人,都是腾云境。
今天,一个都被想跑。
长剑悬在空中,在灵力催动之下生出九道剑影,直奔谷中的几人。
顷刻之间,地上已经倒下了三人。
“长老!活口!活口!”
晋明醒悟过来,抓住剑柄,提剑而上。
白榆也已经将手上拎着的这个人捆好扔到了地上,一手藏梨,一手蕴雪,以一人之身,围攻了剩下的四人。
焚天刀意,已是巅峰,一往无前,无可匹敌。
谷内刀光剑影,金石铮鸣,灵力相撞,冰火相交,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只剩下了三个人站着。
其中一个是被捆着的。
白榆哎呦一声,收刀大口喘气儿。
不光要想办法伤了这些人,还要防止伤得太过了,这度,太难把握了。
一老一少拎着这些人打道回宗。
路上却遇上了另一队人。
月牙骨并非云隐宗的地盘,遇上别的势力的气势不算稀奇。
可领头这人白榆认识,姒真,八大世家之一的公子哥儿,当初在青英会被她在密林里越阶淘汰的那位。
看样子还是奔着他们来的,除了姒真之外,还有两个晖阳境的修士,似乎也是姒家的。
姒真没认出来白榆,或者说是因为白榆还带着斗笠,他没认出来。
“敢问两位,要押送这些人去哪?”
“这当中,似乎有姒家的逃奴。”
他的目光定在了其中的一个男子脸上,语气不善,眼带戾气,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抢人的架势。
白榆一哂,抬起脸来,“姒二少爷,好巧,在下云隐宗,白榆。”
姒真闻言气势汹汹,不屑朝白榆看过去。
“白榆?白榆不是快死了还真她娘的是你!你还活着?是人是鬼?”
那张脸是白榆无疑,他实在忘不了。
一刀洞穿了他的胸口的人,自然很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