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灵音派的掌门想要和云隐宗结亲?”
白榆看着新近来支援的长老,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夸了你们,说在漠西驻守的几名弟子都十分骁勇善战,还曾经救了灵音派的弟子一命,想来都是心怀天下的俊杰,尤其是那两位老祖的弟子,真真是少年英才。”
宵行越听越不对劲,“那和阿榆有什么关系。”
长老摆摆手,“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
“灵音派的弟子想要以身相许。”
白榆和宵行同时变了脸色,脸部扭曲无比,“这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臭小子瞎说什么呢!”长老一巴掌拍上了白榆的头上。
“我不同意!”宵行皱起眉头。
“你以为掌门同意?”长老笑得森然,“所以才派我来当面问清白榆的意思,你不同意白榆同意,那行。”
“我是他师兄!长兄如父!我是他爹!我不同意!”
白榆震惊地看着宵行,我把你当师兄,你却想做我爹?
“你混小子你!”长老对着宵行,到底没敢把巴掌拍下去,白榆年纪小也就算了,宵行一百多岁了,给他点面子。
“我也不同意。”白榆义正言辞地伸手拒绝,“结亲是不可能结亲的,除非她想和我结仇,我倒是能和他们打上一架。”
长老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我寻思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上宗门提亲,我们云隐宗从来是婚姻自由啊,你们放心,掌门怕传音玉符说不清楚,所以才让我当面看看你们的脸色。”
现在看白榆满脸写着不情愿,他就心里有数了。
宵行和白榆同时松了一口气,刚拍着胸脯转身想要缓一缓,就听到了长老又开口了。
“诶不对,我没说是谁啊,你都不问一问是谁吗?万一你喜欢人家呢?”
“我不喜欢,管他哪个。”白榆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就说姒家长老那天干嘛和我说什么桃花债,原来是这个。”
“但是他怎么知道的啊?”
长老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难点了,是因为我们十大宗门和六大世家开会,大家都聚在一起,然后灵音派的掌门莫名其妙和我们掌门开始套近乎,把你们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然后说到了结亲。”
“这不是当众让掌门没办法拒绝嘛。”宵行很不满意,“大家都起哄,若是掌门顶不住压力,难不成还把我师弟送出去和亲不成?”
宗门谁不知道白榆和宵行两个小祖宗,内部消化还没成呢,自然不能让外面人给拐走了。
长老习惯了宵行和白榆的语出惊人,“放心吧,掌门说宗里不兴指婚这一套,全看孩子们自己的想法。让灵音派的弟子自己努力。”
白榆嘴角一抽,幽幽道,“掌门这是祸水东引了呗?”
“没事,掌门的原话,你们放心飞,闯祸自己背。”长老拍拍白榆的肩膀,“行了,歇着去吧。”
被这个求亲的消息震撼的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能说话。
“要不你还是”宵行试探着问道。
“再说吧,若是她找上来,我会说清楚的。”白榆气若游丝地瘫坐在地上。
宵行松了一口气,不恢复女身也是好事,如今驻地上人越来越多,白榆这张脸本就招眼,他安慰般地拍拍她,“没关系的,你会习惯的。”
白榆这么些年因为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脸和身子不好的传闻,鲜少有人能够接近她。
尤其长大之后,她很少出门,几乎没有独行的时候。
一旦一个人走在路上,周身的冷气更是让人不敢上前。
即便真的有人搭讪,白榆也是不开口的。
“说起来,浮音已经很久没有找过你了。”白榆隐约想起来,他们在这里驻守了都好几个月了,不知何时,浮音就已经放弃了来找师兄。
宵行心生警惕,“我可没救她。”
白榆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想起来提了一嘴。”
自从那日之后,她和师兄相处之间在这方面就很少谈论了,算是两个人心照不宣,从不提这些儿女私情。
如今乍然提起来,宵行耳根就有些发热。
“白榆,外面有人找你。”这些天白榆和宗内的其他修士也都混熟了。
晋元冲白榆挤眉弄眼,“是个漂亮女修呢。”
白榆哀嚎一声,“就说我不在。”
“别放屁了人家刚刚亲眼看见你进了帐子。”晋元还保持着掀帘子的动作。
“问她有什么事?”
晋元回头问,“他问你有什么事?”
白榆:
“她说找你有事说。”晋元的头转回了帐中。
“罢了罢了。”白榆站起身,走向帐外,背影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孤勇意味。
厚重的帐帘被修长如玉的手掀开,接着一身黑衣劲装的青年就从帐中走了出来,等在外头的粉衣女子登时眼前一亮。
宵行忍不住跟了上去,却被晋元拦下,“你要看热闹在门口看,别过去啊!”
宵行:真有你的。
他们一同看向那个一看到白榆现身眼中就发亮的姑娘,觉得有点眼熟。
“这玩意,是不是之前找过你的那个圣女啊?
宵行仔细看了看,虽说换了一种发髻和衣服,还带着面纱,但的确是浮音无疑。
晋元同情地看向他,“让你之前对人家没有好脸色,看吧,人家移情别恋了。”
宵行斜睨着他,“我师弟对她不是更凶?”
晋元沉默了一会,“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师弟长得比你好看。”
“你找我?”白榆站在浮音跟前,全身僵硬。
她血脉觉醒之后身高又窜出去一些,虽然比宵行还差四寸,可在浮音这般寻常小姑娘面前已经可以俯视了。
浮音仰着头,声音雀跃,“想必你已经听你们宗门来的人说过了吧,我想和你结亲。”
“我不同意。”白榆立刻接话,“我一心向道,杀伐无情,不敢耽误圣女,祝圣女日后嫁得良人。”
她一口气说完,浮音登时眼里含了泪,如遭雷击,“你太过分了白榆!”
随后转身掩面跑了。
白榆没有任何动作,站着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各位散了吧,还望不要败坏圣女的名声,乱传闲话。”
众修士作鸟兽散散,只有云隐宗的人还站在门口。
晋元咂舌,“真是大道无情啊。”
宵行眼神微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