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等宵行起身后,就坐了起来,脸上的红晕褪去,眼中一片冷凝。
宵行的性格果然是变了。
在他闭关之前她就有所察觉,从他神魂完全被修复之后,他的记忆融合归位,人就不似从前一般克制。
她一手拳起,无意识地扣着床榻。
虽说宵行依旧还是宵行,可她心里到底存了一个疑影。
宵行的本体,究竟是哪一个仙君,竟能生出这么强大的妄念。
她在仙宫一万多年,从未听闻过哪一个仙君,居然亲手割舍了神魂之中的七情六欲。
白榆按了按太阳穴,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点了清心的香。
这样的宵行也好,喜怒哀乐,全凭心意。
宵行洗得极快,进阶之前也是个乾元境的修士,又多次淬体,体内的杂质本就少得可怜,一会功夫就带着一身水汽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了赤脚踩在地上燃香的女子。
她动作随意,心思似乎并未全然放在上头,不过靠着习惯本能点了香,一缕白烟慢慢升腾起来,盖子就被扣了上去。
白榆的洞府中终年燃着掺了药材的鲛人油,石室内便长年烛光萤煌,暖光溶溶,打在她漂亮的皮骨之上,再冷清的人也多了一点烟火气。
宵行走了过去,深吸了一口气,“旃檀香?”
他居高临下地觑着她,嘴角一抹似是而非的笑,“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
白榆转身,迎面就撞到了他宽阔的怀里。
“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他轻声埋怨,将人单手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揭开香炉,另又往里头扔了一颗香饵。
“你身子骨还弱着,莫要赤脚跑下来了,地上连毯子都没铺。”
白榆下意识勾着他的脖颈,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了他的一只胳膊上。
宵行似笑非笑瞧着她,“我清醒着呢,阿榆。”
他大步走到白玉床前,将人放下,俯身而上,“我早就想好了。”
白榆眼前忽然一暗,定睛一看却是一本双修功法。
她看着宵行,一时无语凝噎,“师兄可真是……有备而来。”
宵行大剌剌地躺在她旁边,“我早看过医书啦,你是坏了底子,折了寿命,吸纳元阳是最快最无害的办法了。”
白榆往床里头挪了挪,“我年纪轻轻就已经乾元境巅峰了,还有混沌补天丹尚未吸收,再怎么样也不会早死的。”
她顿了顿,“你说实话。”
宵行也跟着往里滚了一圈,挨着白榆,叹了一口气,“我馋你身子。”
说完他就翻身上了,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跟看见肉骨头的小狗没什么两样。
白榆被看得心软,“来吧,秀水镇到底是个隐患,我想进阶之后去秀水镇驻守。”
宵行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莫名的吃味,可这般的吃味又没什么道理。
她心中装着天下,他从前本是不奢求她心中有他,真的实现之后,却又奢求她的心里只有他。
人总是越来越贪心的,求得了这个,就想要更进一步。
见宵行心绪不佳,白榆更加心软,伸手将人勾下来,吻上了他垂下的眼皮,“宵行,早在五年前你就看过我的神魂,你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大概没有那种感情天分,你教教我。”
一个是由星辰之力化成的顽石,一个是七情六欲的心魔集合体,陨铁和烈火相爱,是因为火势凶猛,终于将陨铁软化。
宵行教会了白榆何为爱,而白榆教会了他何为守护。
白榆的吻落到了他的唇峰之上,温凉的舌头笨拙地描摹他的唇形,生涩得被他勾进口中。
宵行心里的气儿一下就散了,却不肯放过主动送上来的人,用力吮吸着她的唇舌,狼入虎口,烈火浇油。
白榆被吻得穿不过去,胸口剧烈起伏,一双手胡乱攀在了他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宵行终于放她自己呼吸,一双狐狸眼的眼尾也染上了鱼尾般的红。
他低头,目光在她的身上逡巡,原先冷清的一双眼睛早已水光潋滟,脸上也泛起了让人爱怜的粉泽。
这实在是一张太过适合意乱情迷的脸。
她的衣襟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松散开了,露出里头素白的薄绢中衣,他情不自禁挑开她的外衣,这才发现她掩饰了许多年的美丽。
“好阿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为眼前这一幕而惊叹,“这么多年,你到底是怎么藏住的,我竟是一点没看出来。”
白榆没有答话,宵行已经俯身下去,自她红透了的耳尖啄吻到另一处红透了的尖上,他的呼吸愈发粗重,手也更不规矩起来。
玉雪堆成的人,在他炙热的手掌之下化成了一滩春水。
白榆忍不住痒意,不断躲让起来,却被身上的人牢牢固住,动弹不得。
宵行再也耐不住,干脆用法术将两人身上的衣服尽数褪去,一手按在她纤薄的腰间,“冷吗?”
乾元境巅峰的修士又怎么会冷。
宵行滚烫的身子覆盖上去,却被她通体凉滑皮肤冰得一抖,冰凉的火焰从他的身体里涌起来,他看着眼前赤狐毯上的美景,藏在心底的妄念翻涌起来,他听到了自己内心和腹中空荡的回想,那是与食物无关的饥饿欲望。
“你好烫。”白榆轻轻抽了一口气,因为羞赧所以紧紧抱住了宵行。
剑修没有身材不好的,更何况是日日练剑的宵行。偏偏两人都是劲瘦的类型,肌肉抵着肌肉,线条起伏流畅,触手却是软的。
宵行的手游走在她的纤腰之间,终于带着义无反顾地孤勇探了下去。
白榆细细地抽气,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一只手胡乱攀上他结实的背,用力扣住他的皮肉,骨节微微用力,关节之处都染上了浅浅的粉。
“别躲。”宵行开口,声音低哑得厉害,“好阿榆,原来你里头也是凉的,这可怎么好。”
他憋得眼眶赤红,指尖一片冰凉的滑腻。
白榆的体温|比他想象中还要低,或许压根不是寒毒的缘故。
他一面胡乱想着,一面沉下了身子。
白榆咬着唇低低喊了一声,再吭声就带了哭腔。
“我怕再不干正事,那香就都燃尽了。”他怜爱地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他扔进去的合欢香料,最多只能燃一个时辰。
白榆呜咽一声,颤抖着喊了一声师兄,炙热的火焰在她身体里涌了起来,她觉得她和师兄身体贴在一起的每一处都在燃烧。
宵行脑中最后一份理智随即崩裂瓦解,他将快被顶到暖玉床边缘的白榆捞回来,修长的双腿顺势架在了他的肩头。
“好阿榆,再喊一声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