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将姜鸿飞的话放在心上,莫要为不值得人,不值得的事,伤了身子。”
宵行好声好气地哄着还在生闷气的白榆。
“我也在生我自己的气。”白榆坐在榻上,目光幽深,“我从看到那封信开始,就彻底地陷入了他的圈套,即便我不相信他的挑拨,但心中一定会存一个疑影,因为倘若我真的对一切都没有怀疑,我压根就不会想到他这是在挑拨。”
宵行闻言,立时懂了白榆心中的芥蒂是什么,她在怨恨自己为何对将她从死亡之中救回来的人心存怀疑。
即便这个怀疑,被她第一时间否定了。
但白榆终究是动了这个心思。
而姜鸿飞所说的天生反骨,也让她十分恼怒。
她骨子里的倔强和淡漠,和姜鸿飞如出一辙,只不过他们一个在正道,一个在邪道。
“罢了。”白榆叹了口气,她被宵行强行箍在怀里,此刻卸了劲头,便往他身上一靠,目光却依旧沉沉。
极乐阁,是该着手收拾了。
“极乐阁阁主,究竟是什么修为?”
宵行沉吟片刻,“我不知道,但绝对不低于太清境。”
那股威压太过强大了,白榆从未受过那样强大的震撼。
白榆带着满腹的心思,开始着手一件事情。
魔玉,究竟如何才能毁灭。
若是能被魔族吸收,再杀了魔族,是最简单也是最难的方法。
她试过自己的星元圣火,放在手心炙烤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的伤害。
在宵行的建议下,白榆干脆问宗门库房要了一个炼丹的鼎,将魔玉放在星元圣火中日夜炙烤。
而她自己,开始专心练刀修行。
如今白榆和宵行一起修炼,可迟迟未能领略到刀域的精髓,刀法停滞不前,加上她心中存着事情,修为也一时停滞了下来,若不是有宵行没皮没脸强拉着她双修了几次,只怕她的修为还停留在无相境初期。
这不是件好事。
白榆闭关不出,先前甚嚣尘上的云姜两家的仇怨,也慢慢销声匿迹。
一晃经年。
禁地深处,夜色深浓。
半山腰处的大岩桐花开得愈发热烈。
宵行的洞府门户大开,月光洒进地上,一室深浅的喘息。
“阿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鲛纱帐轻轻被风吹开,隐约露出两个交缠的身影。
女子嘤咛一声,被迫睁开了眼睛,往日的清凌凌的眼此刻漫上了一层水雾,面颊若三月桃花,绯色淡薄可怜。
“为什么不关门。”她重重喘息了一声,看着月光下师兄的肌肤,仿若浸染了一层蜜色。
宵行轻笑一声,“都七天过去了,你才发现我没关门?”
他眼睛低垂着,神色慵懒,嘴角一抹清浅又宠溺的笑,他半面侧脸还在暗影之中,青年华美的皮囊在淡薄的月光下显出一种矛盾的诱惑。
骨节分明的手掌逡巡而上,像是夜色在亲吻月光。
“反正师父闭关,这块地方除了我们师徒三人之外,又有谁能踏足?光是看烛光下的你,又有什么趣味。”
白榆说不过他,眼波一横,“都七日了,还不歇歇?”
宵行暗叹了一口气,埋怨自己刚刚说错了话,“我又不累。”
无相境巅峰修为的修士,体力非比寻常,而血脉觉醒后的白榆,身体的修复力也十分惊人。
他对白榆,食髓知味,永不厌倦。
而白榆近些年,因为心中压着事情,也格外喜欢被宵行缠磨到一切顾不上想起来的混沌日子。
看他小狗儿一般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白榆招招手,宵行便扑了上去,蹭在她颈间,瓮声瓮气地呢喃,“七天不够的,怎么都不够。”
宵行耍赖,白榆也不恼,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说起来,师父闭关也闭了几十年了。”
“无相境修士闭关,数百年千年的都有。”他亲了亲白榆发红发烫的耳垂,“总觉得你比之前暖和了许多。”
最开始的师妹,在动情之时也是冰凉的。
白榆哼哼了一声,“是你把我捂暖和了。”
宵行得了这一句,心满意足,亲了亲她的脸,将她抱在怀里,“你若待得无趣,我们就去极北之地或是日蚀森林,好不好?”
白榆沉吟片刻,“如今我们已是少有敌手,去了也没什么意思,倒是过些年可以去海底一趟。”
她对上古战场恋恋不忘。
“也好。”
总归师妹在他怀里,他一点都不无聊。
宵行自从得了白榆之后,在至情道一路顺遂无比,修为更是一日千里,如今的烦心事,也只有师妹的心境而已。
可这件事,只有白榆自己能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