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紫宸殿的天兵天将刚刚赶到便听到了一声怒吼。
接着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殿内站着他们心中的战神,或者说是曾经的白榆仙君。
一身深重的玄衣,黑发金瞳,浑身杀气四溢,冷酷得像是如同玄铁,百步之内,无人敢近身。
白榆伸手,接过天刑斧,冷冷看着已经击倒在地的男人,“白宸,你真让我恶心。”
天帝白衣染血,总是温润的脸上此刻表情扭曲狰狞,他看着青丝一点点重新化为雪白的白榆,愤怒地高喊,“不,不可以!”
察觉到刚刚的仙力对撞声音太大,引来了天宫守卫,白榆没有补刀,只是拎着斧头转身走向了黑洞洞的密室通道。
赶来的天兵天将都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的。
刚刚那一眼他们不能再熟悉了,盛怒之下的白榆仙君,无人可挡。
可天帝究竟做了什么?惹得白榆仙君如此动怒。
白榆一步步向下走去,发现密室之中,并没有熟悉的气息。
通道很长,没有任何的光线,她一直走到尽头,却忽然顿住了脚步,“龙隐?”
龙隐还没死,依旧被困在里头。
他被人喊了名字,缓缓看向了来人。
铁链摩擦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龙隐发现来人身上的气息很强大,让原本暴虐的他生不出一点反抗心思。
“你是谁?”
“不重要,问你个事情。”
“什么?”
“他还带别人来过吗?”
“凭什么告诉你?”龙隐动弹了一下,铁链哗啦啦地跟着发出声响。
“我可以放你走。”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脸出去了。”
“那你就甘愿用这个链子困着自己?”白榆蹲下身子,举起了斧头。
龙隐眸光一闪,“天刑斧?”
“你现在倒是理智得很。”白榆一斧头砸向了他脖颈之后。
龙隐连眼睛都闭上,就听得叮地一声,铁链断了。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独属于金龙一族的竖瞳中闪过了一抹兴味,“劳烦上神,屈尊降贵前来解救隐。”
“我不是上神,上神还是曦华,我再问你一次,白宸带过一个红衣男子来过这里吗?”白榆紧紧盯着这头有些狂暴的龙,声音之中暗含威压。
“没有,你找错地方了。”龙隐的竖瞳闪了闪,“这样说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放走我了。”
“你知不知道你魂灯被灭了,神志有的时候会不清楚,俗称发疯?”白榆又砍断了另外三根,只留下了一只脚的铁链,站起身往外走去,“剩下的自己想办法吧。”
“如果你说的是个狐族的人的话,我倒是听白宸提起过。”
白榆的脚步一顿,又回头蹲在了他脚旁边,举起了斧头。
“我很好奇,这个铁锁据说天底下最厉害的刀都砍不断,你是怎么砍断的。”
白榆又站起了身,龙隐连忙喊道,“行了我说,他一不高兴就到密室来折磨我,把我当成那个他讨厌的人,那个人叫宵行是不是?白宸说过,他不会让他消失,要他自己抛弃小白,再让小白看清他的真面目,亲手杀了他。”
“真够变态的。”白榆抬手砍断了最后一根束缚这条金龙的铁链。
“对啊,真够变态的。”
龙隐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上半身赤裸,得益于龙族强大的肉身和恢复能力,所以只有几道浅浅的疤痕,四肢和脖颈之上都还带着锻铸的怪铁圈,让高大壮实的他看起来就像个北荒被流放的凶徒。
白榆瞬移到了紫宸殿中,白宸已经被人扶起来有专门的仙官正在为他治疗了。
她在所有人惊讶地目光之中,走上前,扼住了白宸的咽喉,“他在哪,我最后问你一遍。”
“诶呀你这样是吓不到这个疯子的。”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正在犹豫是否要拉住白榆仙君的仙官们回过头来,发现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粗野汉子,可等看清他的脸之后,都惊呼出声。
“隐太子?”
龙隐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笑了一声,“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记得我啊。”
“您……您不是死在北荒,尸骨无存吗?”
“原来我的好弟弟居然给你们的是这个说法?”龙隐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他是不是拿着一盏不亮的魂灯说的?”
众人齐齐点头,“当时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到您啊……”
“因为我没死啊,被我的好弟弟掐了魂灯,囚禁起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龙隐冲他们一笑,随手坐到了床边上,给面色苍白还被扼住脖子的白宸打了个招呼,“哟,弟弟,半天没见,你这是怎么了?”
“小白,你就是杀了我,也永远不会知道宵行这会究竟在哪的。”
白宸被掐得说话极为艰难,即便面色已经紫涨,依旧挂着一抹笑容,那是笃定白榆不会找到宵行,自己胜券在握的笑容。
“白宸,无论是我,还是天帝之位,还是别的所有东西,你都会失去,你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白榆松开了手,决绝地转身向外走去。
龙隐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慢慢笑起来,“白榆,你知不知道,白宸的母族是金1鱼一族,有个秘法,会让人记忆只能维持七天,七天之后,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白榆回过头,“魂灯被灭的秘法,在创造魂灯的古神手记中。”
龙隐脸上闪过一抹笑意,“谢了。”
他按着已经一阵一阵开始胀痛昏沉的太阳穴,不顾其他仙官的询问,大步走出了紫宸殿。
在里面再多呆一息,他都觉得晦气。
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