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人找到了?”凌昭见白榆一扫阴郁,终于放下了心来。
“在哪找到的?”
白榆被凌昭拉着坐下,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暗光,“青丘。”
凌昭顿了顿,语调诡异,“曦华?”
白榆点了点头,嘴角翘起,冷笑道,“自然,莫非白宸还能命令得了青丘那群狐狸?”
宵行对这个和白榆并肩坐着的人很不满意,他的目光幽怨,倘若眼神能杀人,只怕凌昭现在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宁渊轻轻咳嗽了一声,宵行看向了他。
这个人,身上似乎也有狐族的气息?
不,是半妖。
男人一双凤眼,暗含威压,他看了一眼凌昭,又不动声色地垂下眼。
宵行心领神会,那没事了。
“白榆仙君,白榆仙君。”
接连两声急促的高喊,让白榆终于停止了和凌昭的交谈,她淡淡看向了那个喊自己的人,没有什么表情。
仅仅是一个眼神看过去,就让那个壮着胆子喊话的仙官眼神闪躲,心中慌乱。
“不知白榆仙君心中可有人选啊?”
白榆看了一眼一旁的凤凰一族,和已经捞起袖子的龙族,“我觉得?你们连个人选都没讨论出来,还要问我?我看凤族少主不错,你们就让他当天帝?”
雷天煜闻言嘶了一声,这白榆怎么老把人往火坑里推啊。
众人大眼瞪小眼,都被白榆这个人选惊得不能说话,这雷少主,之前不是还被白榆仙君揍过吗?
难道白榆仙君是找了个好欺负的?
“仙君境不就那么些人,他们谁想当就上来报名,你们在想当的人里头选不就好了。”白榆撑着头,一只手把玩着桌上的酒杯。
“吵吵闹闹的,谁都不愿意做主,推卸责任,我看你们天宫的仙官要不都别干了。”
一番话说得一众仙官蔫头耷脑,束手站在一旁,还以为要继续挨训,又听得那鬼帝说道。
“实在不行,你们打上一架,让最厉害的人上呗。”
两个三界没人敢惹的女人说话了,成功止住了互相都不服的闹剧。
不过半个时辰之后,就有三个人被推了出来。
一个凤族的仙君,一个龙族的仙君,一个则是人修出来的仙君。
白榆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对上了对面雷天煜给自己的眼神。
凤族在仙界地位本就高,这天帝当不当,都不会动摇他们的地位,只要不是龙族,一切都好说。
雷天煜先是对着那人修努了努嘴,随后做了个口型。
白榆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个人修,是从仙界的西部出来的。
忽然听得外头天兵天将的行礼声,众人又是一静。
沉渊来了。
白榆松了一口气,这回没她什么事儿了。
要论辈分,沉渊最大。
沉渊一进来,目光现在坐着的人找找了一圈,随后坐到了白榆的旁边桌子上。
邀请沉渊上座的仙官动作一僵:……你们仙君都这么喜欢扎堆的吗?
沉渊刚刚一坐下,就转头看向了白榆,“前段时间满世界找人,为什么不喊我帮忙啊?”
“一点小事儿而已。”白榆转过头,冲沉渊一笑,“若是为着这个就求你,可太亏了。”
坐在白榆身后的宵行不动声色地捏起了拳头。
沉渊疑惑地看了一眼宵行,“他好像不太对劲。”
白榆笑意微收,“被下了金鱼一族的秘咒而已。”
“啊,“沉渊摊手,摆出了爱莫能助的表情,“这个,无药可解。”
他顿了顿,“不过倘若有什么刺激的事情,他说不定会自己冲破封印。”
白榆有了些兴趣,听得认真,“刺激的事情?”
沉渊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比如最重要的人死在他面前。”
白榆向前倾身的动作默默收回,“沉渊,你不会还在记恨我之前在下界杀了你吧?”
“怎么会呢。”沉渊扣了扣面前的金玉桌面,“我只是打个比方,只有触动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才会让他产生强大的力量,冲破秘咒。”
察觉到了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服,她回过头去,对上了宵行雾气氤氲的眼睛。
她叹了一口气,“别听这个怪叔叔的,你就这样,也挺好。”
沉渊总是平静如浮云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
怪叔叔?
凌昭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
白榆这张嘴,怎么还是这么无所畏惧。
宵行还是不高兴,他拽着白榆不松手,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动手动脚,白榆怀疑他的狐狸尾巴已经要缠上来了。
“阿榆,都快半个时辰了。”他不满地看着她。
白榆看了一眼还在商量要不要打一架的仙官和族长们,“就再等一会儿好不好。”
宵行还有些不满,手不肯松开,但还是点了点头。
白榆按了按太阳穴,她并不想参与天帝的人选选择,反正自己今日也已经来了,也不算违约。
她站起身,拍了拍凌昭的肩膀算作道别,就准备带人离开。
冷不丁殿外有人有一女人扬声道,“白榆仙君,这是去哪儿啊?难不成是见了我们青丘的人来了,这才想离开。”
白榆缓缓深吸了一口气,原来等在这里。
“你们青丘的人还敢出来?我还没和你们计较,为何我的道侣,会被你们掳走,还设下秘术,使他记忆全失去。”
她抢先一步开口,将锅都扣在了青丘头上,扫了一眼殿内众人皆是惊愕和看戏的神态,忍了忍心里的郁气。
“白榆仙君闯我青丘,打伤我族长老,使得长老无法赶来今日的天宫宴会,仙君还想要趁机定下天帝之位,难不成天宫如今已经任由白榆仙君当家做主吗?”
涂山霓抬脚迈入了殿内,“还是说,白榆仙君觉得,仙界都是您能做主,所以抢占我青丘族人,也毫无顾忌?”
见她说得越来越过分,凌昭蹭得站起来,要不是宁渊一把拽住现在只怕凌昭已经要将那只狐狸一掌拍飞了。
宵行面色极冷,虽然他完全没有什么记忆,但眼前这个女人说白榆,让他很不开心。
他挡在白榆面前,一柄赤黑二色的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剑指涂山霓。
“谁准你对她如此无礼的?”
涂山霓准备好的台词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今日不是第八天吗?按理来说,他应该不记得白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