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斑作为族长，忠心耿耿的下属自然不少，这就代表了他的眼线遍及一族，就算自身处于失明状态，族里发生的大事小事也瞒不住他。

而泉奈居然还是能在斑的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眼睛摘了下来，而且还死死地瞒住了他，这点不得不令唯一佩服。

现在泉奈还在南贺神社养伤，唯一曾经偷偷的溜到泉奈的房间去看过，可是房间里居然也有一个泉奈，而且还非常自然的对她打招呼。

唯一吃了一惊，连忙打开她那神不知鬼不觉就进化成三勾玉的写轮眼把这个房间扫描个遍，最后才隐隐的得出一个结论。

这是个幻术，只要进入这个房间的人都会被幻术所蒙蔽。

别看，泉奈年纪不大，对于幻术此行却精通的很，怪不得没人能发现。

唯一心情复杂的解除了自己的写轮眼状态，不去再看床上那个幻术制造出来的“泉奈”，而是轻手轻脚的从这个房间退了出来。

奈奈那个孩子，真是有好好的做准备，恐怕这件事他已经策划了很久了吧？

她真傻，居然一点端倪都没发现，然后等到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的眼睛给摘了出来。

不过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哥哥对她说：那拜托了唯一。

这是信任她的表现，可是她却注定是要对他说谎的。

其实，这个世界上，她唯独不想对他说谎，可是没办法了……泉奈和她做的都是不能回头的事情，后路已经断绝，此路终将不归，这是……永远也回不来的……

唯一摊开手掌，看着洁白的掌心上那几个并成一排的月牙形的指甲印，深的已经渗出血渍，而到了现在，疼痛才迟钝的反馈到她的脑子里。

只不过再痛，都及不过她此刻的心痛。

唯一想，她总是要长大且面对现实的，而现实，就是如此。

斑换眼睛的手术在三天后开始，由全族对医疗忍术最精通的族人主刀，而那个时候，泉奈也把新的眼睛融合完毕，堪堪可以看见东西。

据他说，虽然视线有点模糊，不过凑合能用。

这个时候，泉奈居然对着唯一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别那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嘛，开心一点，不要到了最后都让我一直看着你一副沮丧的嘴脸嘛。”

他表现的很乐观，唯一忍不住别过头去用手指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渍：“奈奈……对不起，都是我的无能……”泉奈现在形容枯槁，曾经饱满的脸颊都深深的窝陷了进去，一点也看不出来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个俊秀的十六岁少年。

如果，开了万花筒写轮眼的那个是她，那么泉奈现在就不用受这样的罪。

对不起，明明是姐姐，却没有尽到身为姐姐的责任，她真的是个很没用的姐姐。

“不是的，唯一很好，真的很好。”泉奈对唯一摇了摇头，真正该说对不起的那个是他，他们在一起总是吵架，现在他要死了，还留了一个大大的麻烦给她。

她又哪里有要对他说对不起的地方呢？

唯一吸了吸鼻子，努力露出了一个笑脸来给泉奈看，尽管这个笑真的不是那么的好看。

泉奈匆匆的别过脸去，他的鼻子发酸，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哭腔：“真是丑死了。”

在里面为斑主刀的医疗忍者一早就被唯一用幻术催眠过，只要一对斑用完麻醉，确定他已经失去意识，就会发出信号告诉外面的泉奈和唯一。

现在，他的信号来了。

唯一和泉奈对视一眼，他们像是孩童那般的手拉手走了进去。

这是，泉奈人生的最后一场……

屋子里，那张铺着洁白床单的床上，他们的哥哥正被施了麻醉躺在那里，双目紧闭，面容平静。

唯一忍不住问泉奈：“真的要看下去吗？”反正，她觉得她是看不下去的。

“当然的吧，以后……就将由我来为哥哥看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泉奈握着唯一手的力度陡然一紧，他憔悴的脸上居然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喜悦光彩，一点都不像一个濒死之人：“你应该也为我高兴的啊！”

高兴不起来的啊奈奈，唯一强忍着悲伤垂下眼眸，哽咽道：“好，我们一起看到最后。”

这是个无比简单的手术，尽管视觉震撼强大了一点，但是过程真的是很简单。

唯一和泉奈站在床头，看着那个医疗忍者旁若无人一样的把斑的眼睛摘出来，然后再把曾经属于泉奈的那双眼睛安进去，最后等他用医疗查克拉接驳好视觉神经之后，整个手术就完成了。

最血腥的那部分已经过去，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着医疗忍者用查克拉巩固刚刚接驳好的视觉神经，泉奈微笑的看着，却突然扭过头来问唯一：“哥哥会好起来的吧？”

“会的，他是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么，这一族也会逐渐好起来的吧？”

“……一定会的……”

“是吗？那我也会用这双眼睛好好的看着的。”泉奈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来：“看着你，看着哥哥，看着这一族……多好啊，我永远都和你们在一起，和哥哥在一起……”

他的身体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的软了下来，唯一急忙转身扶住了他，泉奈依旧在笑，嘴角却缓缓的流出血来：“我以后再也没办法保护你了，你要自己争气啊……”

“不要说了奈奈，求求你别说了……”唯一握着泉奈的手，强忍了许久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滴落下来，“我是不是做错了，奈奈……不要死……”

泉奈就像没听到唯一的话那样，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千手一族都不是什么好人，咳咳……尤其是那个白毛，他坏死了……不要喜欢他……”

“我这件事，能瞒哥哥多久就瞒他多久吧……”泉奈看着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唯一，轻轻的笑了起来，他想伸出手去擦掉他的泪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没有了那份力气。

不过也是的，他的执念，最多也就只能支撑他走到这一步了吧……

“唯一是，最漂亮的姐姐……我以前说谎了，对不起……”说她丑说她除了一张脸一无是处都是假的，他其实很高兴，这样的唯一是他的姐姐。

“你应该高兴的，我以后都不会再……和你吵架，惹你生气了……”无论怎么样，这都是最后一次了。

泉奈用尽最后的力气，伸着脖子去看仍然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哥哥，自己的眼睛已经待在哥哥的眼眶里了，泉奈一派满足。

“你和哥哥，都要好好活下去……我和……你们一起……”

这是名为宇智波泉奈的少年，弥留于世的最后一句话，而现在，他睁着的眼睛里瞳孔涣散，呼吸停止，温热的身体逐渐失温。

整个人已然失去了全部的生命体征。

他死了……

唯一坐在地上抱着死去的弟弟的尸体，望着仍然躺在床上没有意识的哥哥，崩溃一样的痴痴的笑了起来。

她终究是失去了他。

那你好好睡吧，奈奈。姐姐保证，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