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代没有什么隆重的葬礼一说,现在的葬礼,也只需要死者的家人到场就可以。
泉奈被悄悄的葬入了宇智波一族的祖坟里,在他的坟墓旁边,唯一还看到了三个小一些的坟丘,按照顺序看下来,上面立着的墓碑上的名字依次是宇智波雷鸣,宇智波雷霆,宇智波千里三个名字。
唯一眼尖的在这三座墓碑上的角落里看到了竖着的一小行字。
【xxxx年,兄宇智波斑立】
长眠在这里的,全都是她的兄弟,和泉奈不同的是,他们死的更早,唯一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跟他们说过任何一句话。
比她优秀的,比她聪明伶俐的,全都死了,她这个又懦弱又没有能力的反倒活到了现在还安然无事,看来懦弱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唯一嘲讽一样的笑了起来,她弯下腰,挨个把那三个坟墓前积累的灰尘清理干净,然后又回到了泉奈的坟前,坐下安静的发呆。
到现在哥哥麻醉的效果应该已经过去了,泉奈屋子里的幻术她也没去看消失没消失,这件事情能瞒哥哥多久呢?
一天?两天?反正绝对不可能是一辈子。虽然心里还是觉得能瞒一天是一天,可是哥哥早晚还是会知道了。
她帮着泉奈一起骗了他,泉奈死了,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可以想象的是,哥哥一定会无比生气的吧?面对可以预知的到的未来,唯一反而无比的平和,因为该来的总是回来的,只不过是早一天还是晚一天的问题。
她问伫立在她身后的人:“奈奈死了,你有什么打算?”
在唯一余光瞥得到的地方,她看见站在她身后的少年单膝跪在了地上,依旧是恭敬无比的态度:“泉奈大人说,让我们以后就听从您的命令。”
那个“我们”指的自然是泉奈所有的直属部下。
“我?”唯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摇了摇头:“我不行的,你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没那么大野心也没那么多能力去管他们。”
双叶深深的看了唯一一眼:“是,我会回去转告他们,您的决定。”
唯一点了点头,“那你也走吧,不用陪我在这待着了,一会我就回去。”
双叶点头应是,然后身手敏捷的跃上了树干,几个跳跃间就失去了踪影。
于是,只留下唯一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墓园里,对着泉奈的墓碑,叹息着回忆过往。
死者是不必承担任何过错的,因为没人会去对着一个墓碑宣泄怒火,不可否认的,这次的事情,唯一替泉奈被了黑锅,他死了,却还留下好大一个烂摊子等她收拾。
唯一盯着那个石质的墓碑,悠悠的叹了口气,曾经傲娇又毒舌的少年最终只剩下铭刻在冰冷冷的墓碑上一个名字而已。
“唉,哥哥总说我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其实真正不让人省心的那个是你才对吧?奈奈……”
她对着墓碑喊他的名字,可是这个世上,被她叫做奈奈的那个少年却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
……
斑的双眼被蒙上了绷带,等到他新接驳上的视觉神经彻底长好之后才能摘下来,这期间,他仍然是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宇智波一族的状况仍然是在恶化,向千手一族投降的族人只增不减,不过千手一族最近到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唯一很阴暗的猜测他们是打的等宇智波投降的差不多了一网捞尽的主意。
就像奈奈所说,千手一族没什么好人,这一点唯一还算是认同。
不过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那几个平素都挺讨人厌的长老居然坚定的没有一个投降的,这让唯一稍微感觉到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并不是只有恶意。
或许漫长的岁月带给他们的不仅是作为年长者的自持高傲,还有对这一族无与伦比的忠诚吧。
唯一尽量往好的方向去想,因为她觉得自己现在心肝脆弱到已经接受不了任何恶念了。
更多的时候,唯一会去陪伴着现在暂时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斑,两个人待在一间屋子里,就算什么也不说,唯一也会觉得自己的心灵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她望着斑缠着绷带的脸,目光里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渴望和痴迷,只有这个时候可以肆无忌惮的这么看着他,因为他也不会发觉。
唯一有些唾弃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真的是没有一点羞耻心了。
坐在那里的那个人,是拥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啊……
唯一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
而有的时候,斑也会问唯一泉奈怎么样了,唯一每到这个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挂起笑容,“他很好,我刚去看过他。”
泉奈很好,真的很好,乖乖的在他的坟墓里睡着,一睡不醒。
永远也不会再醒来。
唯一自己也不会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到底有多么的虚假,即使斑看不到,但是她的确是骗了他。
编织一个谎言为了维持它不被拆穿,就要再去编无数个谎言去弥补它。于是真正的隔阂,在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天,就那么的诞生了。
但是最少,在斑自己发现之前,唯一不会主动地却揭穿它。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原谅她真的是个很难会主动承认自己错误的人。
唯一已经做好了被揭穿的那一天承受怒火的准备,不管是一天还是两天,她有些渴望那一天的到来好让自己结束内心的煎熬,又有那么点抗拒。
反正她这个人就是那么的纠结,现在也没人会听她抱怨,仅有的倾诉对象就是她的哥哥宇智波斑,而这正好是她要瞒的人。唯一也只有自己把那点事憋在心里,从早上起床纠结到晚上睡觉,然后转天早上起床之后继续的纠结,周而复始,没完没了。
在自己脑袋各种想法乱的想要去撞墙的时候,唯一也会出去遛遛,但是这真的就能舒缓压力吗?有的时候,这也只能让她的心情更加糟糕而已!
没错,是更加糟糕。
比如说,今天就是这样的。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地点,唯一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的白毛,心里顿时生出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她这是什么人品心情不好出来遛个弯就能被她遛出个杀弟仇人出来?这是得有多倒霉催的??
虽然泉奈死后,对她留下的催眠印记淡化,她也逐渐想起了那天晚上她之所以会发烧完全是泉奈的杰作,那么想来泉奈真的是好好的策划了一把,坑她坑的囧囧有神。
是个有脑子的一琢磨就能把这几件事关联到一起去,
奈奈那位任性的小祖宗纯粹就是自己找死去的,而且真的瞒住了所有的人,不得不说,她弟弟真是比她精明多了。
所以,没有弟弟精明的唯一只能是被坑的那个。
但是不管是不是泉奈故意而为之的,扉间的那一刀却是造成他死去的罪魁祸首,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那么,作为被害人的姐姐,遇到了凶手时该怎么办呢?这个年代也没有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什么的,可想而知的,除了掐也就只能剩下掐了。
唯一眼里凶光一闪,她往后蹦了两步,梵天还在卷轴里不好拿出来,她直接反手将别在腰上的短刀抽了出来,恶狠狠的对着扉间。
“死白毛,来为我们数年之间不断的战斗做个了结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起来,这把短刀还是泉奈的呢,上次从双叶那里拿走了一直也忘了还给泉奈,现在也不用再还了,因为这已经成了遗物。
唯一的心情格外的复杂,这么想来,她看着扉间的目光又苦大仇深了几分。那张颇为美貌的面孔已经完全被这个表情给破坏掉了。
扉间:“……”你活和我死有区别吗?合着他不管怎么样都是得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