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尸体终究是没能找回来,唯一找了件他以前的旧衣服,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个念头找不到尸身的忍者实在是多的没法数,就当哥哥也是那样牺牲了吧。
她为他立了一座衣冠冢,和泉奈他们葬在了一处。
唯一现在已经没有兄弟了,一个都没有了。
她摸了摸哭得发肿的眼皮,在空无一人的墓园里,自言自语:“说起来,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好好的跟你说过一句话吧?!”
“……是,是的……”迟疑了一会,一个和唯一一模一样的声音从她的脑内响了起来。
唯一笑了笑,“干嘛那么拘谨,就像好朋友那样,我们好好的聊聊天吧。说起来,这么多年,我真的是很感谢你。”
那个声音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起来:“没,没有的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守护唯一,保护唯一,在唯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都是她应该做的,千万不要说谢谢这种话。
因为,因为她们本来就是……
“阿一,你不要把自己放在太卑微的立场上,其实我们是一样的……我一直都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这个答案,直到越往后,你越虚弱,我才逐渐的想明白。”唯一揭露了来自脑内那个不知名声音的主人,正是她的第二人格阿一。
这次阿一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唯一,你一直以来都以为你认可了这个世界,可是你的内心却并没有那么想,来自我们上辈子的那十几年记忆还是把你局限住了……其实我啊,一直都是希望你能够想明白的。”
“你说我不够认可这个世界?你说的没错……”唯一垂下了头,“我承受了它给我带来的开心和喜悦,却始终想着无视它给我带来的痛苦,在我内心最深的角落里,我还是把自己当成了慕唯一。而真正的宇智波唯一,应该是从这个时代诞生从这个时代死亡,天资聪慧杀伐果断的女忍者,并不是应该像我这种被莫须有的卑微情感绊住了脚所以变得不伦不类的废物……仔细一想,我活得还真是很失败。”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诞生,我来补足你的一切。”
“补足我?你说错了,其实你才是适合活在当下的忍者,而像我这种人,根本就不应该作为一个忍者在这个世界存在……”
“不,我是为了成为守护你才诞生的骑士,但是很显然的,唯一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已经不需要我了,所以我也该把某些东西还给你了。”
恍惚间,唯一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走了过来,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拥抱住了她。
长相还是身材都一模一样,就连发梢微卷的弧度都一丝不差,唯一终于意识到了这个抱着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她的声音颤抖道:“阿一?”
“以后再也不用为我的事情苦恼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归同一个整体,就像最初时来到这个世界一样……”阿一的声音越发的低了下去,她看着唯一温柔的眯起眼睛笑了,笑着笑着却流出了眼泪,“我要和唯一永远都在一起……”
“永远都……”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唯一的预期,她把阿一叫出来明明不是为了这种事,但是她现在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一的身体渐渐的融入她自己的身体。然后感觉到一股热流向眼睛涌去,鲜血顺着眼角滴下……
滴答滴答,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渗进脚下的泥土里,把那一小块泥土染成暗红的颜色。
唯一跪坐在那里,保持着怀抱一个人的姿态,但是她的怀里是空着的,什么也没有。
仿佛时时刻刻都空了一块的心,此刻终于回归圆满。
唯一拿出腰间别着的短刀,就着寒光闪闪的刀身照了照自己的眼睛,果然已经变成了图案奇怪的万花筒写轮眼,而并非她原来的三勾玉。
她有些郁郁的垂下了头,意外的获得了这双眼睛,但是她却并没有显得多高兴。
“蠢货么你?谁用你自作主张了?”和她在一具身体里共处了二十多年的人,总是为了她会挺身而出的人就那么消失了。
她本来是想把这具身体拱手相让给阿一的,结果却因为阿一的献身意外的获得了万花筒写轮眼,这真是意外的好运气,唯一却一丁点高兴的想法都没有。
她自嘲一样的笑了起来:“难道现在我要这双眼睛还有用吗?它来得太晚,如果在十几年前或许我还会高兴一点,那样奈奈也不用处心积虑的送死只为了把眼睛给哥哥。如果……当初死掉的是我就好了,如果……现在活下来的是奈奈的话,就一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奈奈不会对哥哥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奈奈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哥哥的那一边,如果活下来的不是她,是奈奈的话,就一定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干什么好像都一事无成,明明是抱着把身体的操纵权送给阿一的想法,最后却因为阿一获得了万花筒写轮眼。
可是唯一现在却似乎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她苍白着一张脸把刀插回腰间,站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似乎总是事与愿违,那她就不再反抗了,命运让她怎么活下去她就怎么活下去吧。
她还是木叶最漂亮的美人,也许不久后她还会成为宇智波一族的新族长,这可都是些荣耀的身份,不努力活得久一些怎么对得起它们?
事到如今,唯一是再也不会产生因为遇到挫折就想到了去死的这种消极想法了。
值得令她压抑自身的人已经不存在了,会随时随刻为她挺身而出的人也已经消失了,正是因为如此,接下来什么都要靠她自己了。
她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争取比他们谁都要长久,活到此身的尽头。
既然她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又为什么要放弃这些优势然后跑去含辛茹苦的作死呢?
似乎已经想开了,殷红的万花筒写轮眼瞬间消隐为一片漆黑,唯一动作优雅的顺了顺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又拍了拍自己衣摆上沾的泥土,她叫来了在墓地的门口等着她的双叶,嘱咐他:“去召集宇智波的高层开个会吧。”
说着,她冷冷的笑了起来,苍白美丽的脸上竟是因为这个笑蔓延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森冷,这是双叶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他很好奇在唯一的内心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却也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唯一。
只听见,她一字一句道:“总之,族长已经死了,那大家就来谈谈下一任族长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