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儿,她的好女儿,唯一从看到她第一眼开始就没从她身上看到旺盛的生命力,属于她的营养大概都被她的兄弟夺取。这个孩子像只幼猫,弱弱的躺在那里,五官皱成一团,呼吸微弱
明明,这个孩子是姐姐,却比她的弟弟弱小的多。
可就算,这点不多的生命力,看上去也会很快遗失殆尽。唯一一眼望过去,好像直接就能看到这个孩子生命的尽头。她的一生,将远不如她的兄弟丰富多彩,在染上妍丽色彩之前,想必这个小小的生命就会结束了吧?
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孩子会这样……难道真的是给她的惩罚吗?
扉间站在她身后有些犹豫:“孩子……”她一定看出来了吧,那个病弱的小女婴……
谁料到唯一就像没事人一样扭过头来对着他,嘴角甚至荡着一抹笑,只是眼中隐隐有泪光一闪而过:“孩子挺好的,我儿子和我闺女都不错,我现在感到好幸福的撒。”
你到底哪点看出那孩子很好?扉间忍不住瞥了一眼保温箱里看上去病歪歪的小女婴,很明智的没有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他想,她大概是在自欺欺人。
还是,不要揭穿她了。
扉间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揽入了怀里,生平第一次如此面不改色的说了谎:“是的,孩子都很好,你也很累,回去休息吧,唯一。”
她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没有抗拒,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可是,再怎么不想承认,唯一的女儿先天不足,是个既定的事实。在她的弟弟已经能够离开保温箱发出嚎啕的洪亮哭声时,这个小女婴仍然是恹恹的躺在保温箱里,直到半个多月后,才勉强从那里面出来,裹着襁褓躺在唯一的怀里,像一只病弱的小猫,连嘴唇都不是健康而红润的粉色,而是泛着白。
唯一很心疼,弥补的方式只能是加倍的对女儿好,而相比较起来,并没有分到唯一多少精力去照顾的儿子反而不像她亲生的一样。
她初为人母,什么事情都是新手上路,带孩子本来就是一件怪费劲的事,更何况轮到她这还是俩,其中有一个还病歪歪的,需要花费她更大的精力。也幸亏她是个女忍者,产后恢复力比寻常女子要来的强,不然就这样累挂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就算是这样,唯一还是觉得自己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半用。她也不想让别人插手,因为她想体验养孩子的乐趣,虽然到现在为止,乐趣没见着,天天苦逼一大堆吧……但并不是没有收获,最少她觉得女儿的身体似乎也没那么糟糕了。
唯一由衷的考虑着要不要把儿子的母乳停了专心喂女儿,毕竟她胸围不小,可是那点母乳……真心不够啊!
贴心的兄长柱间觉得弟妹这样太辛苦,她又不肯带着孩子搬到他们千手这边来,那她不过来他就只能把弟弟送过去了,于是大手一挥放了扉间个长假,让他上门去为他媳妇照顾孩子去。
扉间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怎么都感觉有点怪,但是总不能跟他大哥说他一点也不想放假让他继续处理事务吧?最少,孩子是无辜的。
怀着微妙的心情,扉间轻车熟路的奔向了宇智波。
等他一路瞬身赶到的时候,唯一那边正在手忙脚乱的给孩子换尿布,而那倆小祖宗正在正在比赛一样的哭嚎着,一声高过一声,之前病恹恹的小女婴哭起来可一点都不做假,声音也是十分的洪亮。
而唯一的身后,正站着替她捧着备用的尿布脸上的笑容隐隐崩溃的双叶。
唯一用眼角的余光扫到自己的视线里多了一个白毛,反正自从婚后扉间会常来这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她扒拉着儿子的两条小短腿,头也不抬的说道:“亲爱的么么哒,你来干什么啊?”男人嘛,好个面子她懂得,对她来说一句话两句话的事,有人在时,她不介意那么叫。
“来帮帮你的忙。”扉间如实回答。
唯一一把将尿布糊上儿子的屁股,又替他裹好襁褓,这才松了口气,在腾出手来去收拾女儿之前,她终于抬起头看了扉间一眼:“没事,没什么好忙的,天天这个轻松啊,我的得力臂膀也会帮我忙的,他可熟练了,是不是双叶?”
心眼多多却最少表面一贯对唯一言听计从的双叶这次学会了拆台,他十分诚恳的摇了摇头:“抱歉唯一大人,只有这个我是真的不熟练……”
你过来我保证不弄死你!以后没的做朋友了!唯一瞪了十分不给她面子的双叶一眼,她大步过去抢过了双叶手里的尿布,不耐烦的挥手赶人:“都外面待着去,本族长不发威还真敢小瞧我啊?本族长分分秒收拾给你们看啊!”
说着,她拿着尿布直奔女儿,开始扒拉她的小短腿,登时小女婴的哭声更洪亮了。
扉间面露不忍之色,双叶却拽了拽他,幽幽道:“扉间大人,有种病呢,叫产后抑郁症。”发病的时候最好不要惹撒!
扉间:“……”你背后那么黑你们族长她知道吗?!
半个小时后,屋子里的哭声逐渐微弱下去,扉间心里咯噔一声,唯一生产后他几次来都没有看到过那么凶残的场面,这次难不成是唯一把俩孩子折腾挂了?
扉间还没来得及深想,那边唯一已经一脸解脱状的走了出来,她安慰自己孩子还小她需要坚持,他们长大后一定都是可爱的小天使!这么一想,心里好歹平衡点。
双叶已经自发进去收拾唯一折腾过后留下的一地狼藉,唯一却抬眼看到了还站在院子里没有离开的扉间,看着他一脸沉思,唯一以为他是在琢磨自家孩子,于是她立刻打掩护道:“你这次来的不是时候,平常我闺女儿子都可乖了,他们……”
她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屋子里的哭声就又开始了,唯一的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来。也顾不得再和扉间说话了,拔腿就往屋子里跑。
这次哭的是儿子,这小家伙精神比他姐姐好,他姐姐早就哭累了睡趴了,这熊孩子还是径自哭闹不休,现在外面大冷天,唯一也真不敢带他出去遛达去,只得一阵好哄,过了好半天,他才咂咂嘴,睡了。
唯一松了口气,虽然说照顾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跟当初照顾镜的时候完全不一个感觉,很愉快是没错,但是痛也不少啊!这痛并快乐着的感觉真的让她累觉不爱。
收拾收拾之后洗把手,唯一出去院子里喘口气,却发现扉间还背对着她站在樱花树前没有离开。
唯一喊了他一声,扉间顿了顿之后把身体转了过来:“都收拾完了?”
虽然照顾孩子让她很疲惫没错,但是在白毛面前那必须得表现出自己很可以的样子啊!唯一下意识扬起了下巴作倨傲状:“当然,我是谁?”
扉间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忽然想到个问题,唯一,孩子们都还没正式的取名字吧?”
唯一心里咯噔一声,她点点头,表情也缓缓地严肃起来。
都说出嫁从夫,孩子自然是随夫姓,可是问题是她的两个孩子根本……唯一蹙眉,她不自觉用上了商量的口吻:“两个都跟你的姓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族里族长血脉制度,最多两个孩子,一个跟你的姓一个跟我的姓,你看怎么样?”
扉间根本没想到随口问一句名字居然被她扯到这上面来,他嘴角一抽:“我没……”不过他还是挺惊奇的,原本以为按照唯一的性格肯定就自己决定了,她现在居然在跟他商量……
而对唯一来说,明显哪个都难以割舍,将来姓千手的那孩子如果开了眼,有写轮眼的千手什么的,唉……唯一取舍了半天,最后痛定思痛了一下,下了决定:“儿子归我,女儿……勉强让给你……”实际上她哪个都不想让,可是现在她顶着千手扉间夫人的名号,生下了俩孩子全部跟她姓是不现实的。
这副要分家过的口吻是要干嘛?虽然说他们只在新婚的那一个礼拜在一起住过吧……扉间忍不住扶额,显然唯一说的也没有错,两个孩子都跟他姓不可能,都跟她的也不可能,而他们现在这种关系……
这种满满的便宜爹这个名号被彻彻底底的落实了的既视感啊,扉间摆了摆手,不愿再这个问题上再多纠结。
“就按你说的办吧。”